經過七日的習慣,秦長寧已經可以隨意在太虛真人的洞府中行走了,今日陽光正好,秦長寧用鼻子識別了有氣味的毒以後說着後門走到了溪邊。
“你不是說不擔心嗎?怎麼還特意出去見那兩個侍衛,讓他們給那個傻子送信?”太虛真人走到秦長寧的身邊站着,看着山澗的雪景。
秦長寧雖然看不到,但是能感覺到山澗的美景一般,她微微仰頭,感受着溪邊的冷風,“師兄也說了,那個人是個傻子,如果我不給他報平安,想必他又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只希望她送去的信不算晚。
太虛真人揚眉,側首看了秦長寧一眼,“聞香識毒你已經可以把所有的毒和藥辨別清楚了,什麼時候下山?”
聽到太虛真人這樣問,秦長寧忍不住笑了,“師兄,三日前您說他們沒有找到我,你親自去找我。”
太虛真人認真的看着他,秦長寧接着說道,“你還說我是真鳳之命,得我者的天下。”
太虛真人看着她沒說話,秦長寧笑了笑,又說,“你說司馬宣害了我,註定和天子之位無緣。”
“我說的是事實。”太虛真人認真的說道。
秦長寧笑了,“師兄,你這樣說雖然是讓司馬宣幾乎是失去了民意,可是我也被腿上了衆矢之的,或許有一天我回去,就會成了衆人爭娶得對象,如果有人得不到我,那他們只會想着毀了我。”秦長寧轉身面相太虛真人,接着說道,“還在師兄,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司馬宣利用自己的手段得到了大周,他會第一個不放過青城觀。”
太虛真人伸手點了秦長寧一下,“天下。並不只是說大周,好在你這真命天女看上的男子並不遜色。”
秦長寧無聲的笑了,如今天下四分五裂,除掉宸國,大周和秦國,下面還有很多小番國,想要統一天下,何其難!
“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傻丫頭你現在該想的是,應該把眼睛治好然後回到你父母身邊了。”太虛真人不想讓秦長寧多想,出聲打斷她的思緒,“你回去把繃帶取下來,適應一下屋內的光,然後再出來。”
秦長寧眼睛上是纏了繃帶的,因爲那日出去見御風和麒麟,她蒙上眼睛說自己是在訓練自己的嗅覺和聽覺,沒有讓他們知道自己眼瞎的事情。
秦長寧聽到太虛真人說她可以看得見了,已經學會什麼事情都不露聲色的她面上閃過一絲喜色,“真的嗎?”
“嗯,去吧。”
秦長寧回到洞中解開了自己眼睛上的繃帶,她微微睜開眼睛,環視一週把整個洞府的光景收入眼底,眼睛沒有絲毫的不適。
這裡雖然被稱爲洞府,但是也和一座宅子的分佈和佈局差不多,洞府十分的別緻,裡面的桌椅皆是由石頭製成,石凳上鋪了軟席,秦長寧順着記憶中的方向走去,走到洞外看到如冰雕般的景色,有一個鶴髮童顏的絕美男子站在景色中。
“我都捨不得上前打破這絕色的景象了。”秦長寧喃喃的說道。
她原本就可以想象這外面的景色,沒想到用眼睛看到的果然不一樣。
太虛真人回頭看着她,對她微微一笑,招了招手,“過來。”
秦長寧從來沒覺得誰一笑傾國,可是此刻她真覺得自己的這個師兄真的是傾國傾城,剛剛他那一笑,看的她心中一緊。
秦長寧撓了撓頭髮,擡步走過去輕聲問,“師兄你叫我啊?”
太虛真人看着她的樣子,笑得更柔和了,他的聲音如春日暖陽,“可看得清了?感覺可還好?”
秦長寧心中微暖,點頭,“已經好了,沒有任何不適,謝謝師兄這些天的照顧。”
“嗯。”太虛真人點頭,像是沒有聽到秦長寧後面的話一樣,說了句那就好了。
秦長寧一笑,剛想說話,忽然太虛真人往她手裡塞了一把弓箭,“既然你好了,那就去山裡打點兔子啊或者野豬什麼的來吃,這幾日頓頓吃魚,我都吃煩了。”
秦長寧如被雷劈了一般,震驚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弓箭,“師兄,現在是冬日啊!”
這樣的天氣哪兒去打獵啊!果然師兄是暖男什麼的都是浮雲啊!
“我知道,如今冬日,山中的動物都在休眠。”太虛真人一本正經的說道,“那不正好讓你打獵了嗎?他們又跑不動。”
“師兄,我覺得你還是別說話了!”秦長寧一臉的黑線。
“爲什麼?”太虛真人看上去好像真的很不解。
秦長寧假笑兩聲,拿着弓箭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因爲你一開口就破壞了你的形象啊!”
太虛真人哈哈一笑,跟在秦長寧身後,“師兄我已經不要形象太多年,對不起啊小師妹,師兄讓你失望了。”
秦長寧告訴自己你已經習慣了師兄這張嘴裡面說不出什麼好話,所以千萬別往心裡去,他說他的,你別聽就行了。
可是無奈的是太虛真人一點都不給秦長寧機會,他就落後在秦長寧身後兩步,笑着問,“你的箭法應該沒有退步吧?別一會兒上山好不容易找不到動物,你卻射不中……那就可惜了這山中的美味了。”
秦長寧挺住腳步,回頭瞪了太虛真人一眼,“師兄,雖然我不知道我的箭法有沒有退步,但是我知道我的飛刀和飛針很準,要不我們兄妹倆切磋一下?”
“這大好風景,打打殺殺豈不是煞了風景?”太虛真人嫌棄的看了秦長寧一眼,一副我很善解人意的說道,“而且今日,我給你的是弓箭,那你就用弓箭射,射不中我不會笑你的,畢竟你拿弓箭的時候又不是這具身體。”
秦長寧真是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師兄我謝謝你體諒我啊!”
“不用客氣。”太虛真人溫和一笑。
秦長寧繼續往山上走,太虛真人一直跟在她身後,就像一個監工一樣。
秦長寧回頭,“師兄,不是我打獵嗎?你一直跟着我做什麼?”
“怕你偷懶啊。”太虛真人一副理所當然的說道,“所以要盯着你。”
秦長寧翻了一個白眼,直接送給太虛真人,“師兄,你別說話了,真的毀了你在我心中如謫仙般的形象。”
“無所謂。”太虛真人指着秦長寧身後,“東南方向四十五度兔子。”
秦長寧條件反射的射過去,臥在一棵樹下的兔子被秦長寧射中,太虛真人又立刻開始嫌棄,“你看看你,都把人家殺死了。”
“師兄你閉嘴!”秦長寧暴怒,“是你讓我射的!而且你前幾天也每天殺魚吃魚的!”
太虛真人揚眉哦了一聲,“那是虛竹殺的,我從不殺魚。”
地一百二十五章 狩獵
秦長寧額頭上飄過前天黑線,看了太虛真人一眼慢慢的走過去把兔子撿起來準備下山,太虛真人兩步過去攔住她,“我說可以下山了嗎?”
秦長寧眉頭微蹙,不解的看着太虛真人,“師兄這條兔子不夠我們吃嗎?”
太虛真人放下手,看着秦長寧,“師妹,你再過兩日就下山了,下山之後我不會再庇佑你的,你知道了嗎?”
秦長寧不解的看着太虛真人,忽然她眼睛一亮,把兔子扔在地上,“師兄,你是不是想訓練我的箭法?”
“至少上你出去以後,不至於丟了我太虛的名聲。”太虛真人說完看着結冰的大樹,“你上樹去,我會告訴你動物的位置,你來射箭,一刻鐘後,你蒙上眼睛,繼續。”
“知道了。”秦長寧很認真的點頭,雖然這幾日的訓練中,她時常的自己這個毒舌的始終損和坑,但是她很明顯的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所有能力都在提升,就連在射銀針的過程中,她都感覺到了自己才練了皮毛的輕功在不斷的提升,到現在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秦長寧一躍上樹,耳朵專注的聽着太虛真人的話,根據給的方向射箭。
看到秦長寧每一次射出的箭都非常精準,太虛真人點頭,“可以遮住眼睛了。”
秦長寧把弓往背上一背,跳下樹,拿出絲巾把自己的眼睛遮住,“好了師兄。”
太虛真人嗯了一聲,“前行六十布,東南方向。”
秦長寧飛快的跨着步子過去,拔出箭,拉弓射箭。
太虛真人看着秦長寧的動作忍不住點頭,“繼續往前走,自己聽動物的方向。”
秦長寧腳步頓了頓,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麼,雖然是冰天雪地中,但是這青城後山的動物還是很多,雖然大多都在冬眠,但是仔細聽她還是可以聽到他們呼吸的聲音。
秦長寧聽準了聲音,拔出箭射過去,忽然聽到動物因爲疼痛發出的嗷叫聲,她嘴角一勾,正準備繼續射箭,忽然聽到許多腳步聲,她眉頭一皺,就聽到太虛真人的笑聲從樹上傳來,“這些熊可是青城山的神秘行蹤者,居然被你全部引出來了,你把眼罩取了,把它們制服吧。”
秦長寧一把扯掉眼睛上的紗巾,跳上樹,看到十幾頭熊正往自己自己狂奔,裡面還有被自己射傷那頭熊,她拔出箭,對準了射箭,可是她手中的的箭根本沒辦法射傷那些熊,只能讓它們變得更暴力,秦長寧心中叫遭,“師兄,這些熊怎麼制服?我手中的箭根本不管用!”
“我怎麼知道?”太虛真人說着身影一晃跑到更遠的樹上坐着,“我從來沒有和熊打過交道。”
秦長寧心累,一把把手中的箭扔給太虛真人,一邊伸手摸着自己腰間的銀針,對準了熊的眼睛,就在秦長寧要把這針丟出去的時刻,太虛真人忽然道,“萬物皆有靈性,師妹爲什麼一定要用殺的,而不是馴服?”
秦長寧呸了一聲,把銀針丟出去,“要馴服它們的前提條件是,我首先要有那個命!”
因爲她丟出去的銀針準確的射到了大熊的眼睛,大熊因爲看不見開始暴躁的攻擊自己身旁的東西,秦長寧趁此機會掏出自己做的藥粉往它們身上一撒,很快就看到那十幾頭大熊轟然倒下。
太虛真人遠遠的看着她,看不出眼中的喜怒,只是在心中搖頭道,殺孽太重。
“爲什麼你要殺了它們?”太虛真人問。
秦長寧看了他一眼,“我沒有殺了它們啊。”
太虛真人皺眉,“你那藥粉,不是毀狼粉?”
秦長寧笑了,“師兄,這是我加強過的蒙汗藥,厲害吧,就這體型的熊中了我加強的蒙汗藥,至少也要三個時辰才醒來。”
說着秦長寧不再去看太虛真人,而是把熊眼睛上的銀針拔了下來,然後給幾隻受傷的熊做了治療和包紮。
太虛真人看到她的動作臉色不在凝重,“它們瞎了和死了沒區別。”
眼睛看不到事物的動物,只能等着受其他動物的攻擊,甚至連比它們弱小的動物都可能殺死它們。
秦長寧又笑了,“誰說它們瞎了?我只是用銀針刺中它們眼睛附近的穴位,讓它們暫時失明而已。”
說着她也完成了包紮,她站起來拍了拍手,看着躺在地上體積變得更大的熊,眼裡閃過一絲愧疚之意,“它們本來就很無辜,因爲我要射箭,所以傷了它們的同伴,它們來找我報仇本就是應該的,但是卻因爲能力不足,被我全部殺死,這是不是對它們太不公平了?”說着秦長寧笑了笑,“而且,如果我真的把它們全部都殺了,我和司馬宣又有什麼區別?”
太虛真人點頭,秦長寧面上露出微笑,就在她以爲太虛真人會說她做得好的時候,太虛真人忽然擡手一指,指着那些被秦長寧射死的小動物,“可是它們都死了。”
秦長寧心一頓,接着怒聲解釋,“師兄,我記得是你讓我殺了它們的!是你要吃它們。”
“我讓你殺的?”太虛真人哼了一聲,“我讓你去殺了晉王和長公主你會去嗎?”
看到秦長寧頓住,太虛真人接着說道,“別找藉口說是誰讓你做的,其實你心中早就有答案,這是你自己想那樣做的。”
“秦長寧,你現在的能力,別人已經不足夠讓你爲他們做事了,你做的一切其實是爲了你自己。”太虛真人說完消失在秦長寧眼前,“把它們都帶下來,烤給我吃。”
秦長寧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發泄了,她看着地上的兔子和野雞忍不住皺眉,“其實師兄是在告訴我,我不用聽他的話烤東西給他吃吧?”
她不是一個連小動物都會矯情的心疼的人,它們何其無辜,但是,在這種食物鏈中,它們就是她的食物,她不可能因爲它們弱小,就讓自己餓着肚子。
秦長寧把動物撿起來下山,看到太虛真人她揚起手中的動物,笑着道,“師兄,我做的不好吃,我拿回去讓芍藥做給我吃,你自己吃兩個紅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