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靜水流長,滄笙踏歌1
xx12年,c市,九月。睍蓴璩曉
天迪大廈十八層的某間圓形辦公室,純白的牆壁上未做任何裝飾,連一副簡單的掛畫都沒有,甚至和房間牆面面積對半分的弧形落地窗上連落地窗簾都沒裝,僅是整塊一塵不染的透明玻璃,遠眺出去,天空藍得十分純淨,讓人的心瞬間開闊起來。
辦公室中心放了張兩米長的半圓形辦公桌,這套桌椅成了房間裡唯一一套物件,再無其他。
此刻,一個神情激動的女孩正趴在辦公桌前對着坐在桌後大班椅裡的女子連續說着話。
“你說說,裴醫生,他怎麼能這樣對我我對他那麼好,洗衣做飯擦地,等等等等,從無怨言,他怎麼能和我分手”
半小時後,女孩子說到悲憤之處,竟嚎啕大哭。
“他、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身着奶白色齊膝裙的裴衿衿從手邊抽了張紙巾遞給女孩,目光柔和的看着她,用一種傷痛萬分的口氣輕聲道:“好幾年前,在一個陌生的城市,我落魄得身無分文,沒地住,沒飯吃。有一個男人好心收留了我。”
裴衿衿停頓了,女孩抹乾眼淚,問道:“後來呢”
“後來,日久生情,我喜歡上了他。”
“再然後呢”
“再後來,他拋棄了我,我又變得一無所有。沒工作、沒錢、沒住沒吃。”
女孩詫異的看着裴衿衿,“這麼慘”
“是啊,很慘,比你現在慘多了。曾經我們都以爲自己沒了愛情就會活不下去,其實愛情死不了人,它只會在某個時間段裡在你心最疼的地方紮上一針,然後我們欲哭無淚,我們輾轉反側,我們久病成醫,我們百鍊成鋼。我不是風兒,他也不是沙,再纏綿也到不了天涯。回頭我一想,我這輩子見的帥哥還不夠多,活個七老八十興許能看夠。”
說着,裴衿衿對着女孩漾開兩個梨渦,用一種苦盡甘來的語氣說道:“你看我現在,沒走投無路跳樓死、沒餓死、沒急死。你這麼漂亮,又聰明,用不了多久,肯定比我混的好。”
女孩將裴衿衿上下打量了幾番,認同的點點頭,“我想也是。”
“那,一起吃午飯”
“下次吧。”女孩子捏緊自己的包帶,“我得儘早混得比你好。哎,不是我說你,裴醫生,你當年也太挫了,那麼慘。行了,我走了。”
拉開房門時,女孩回頭看着裴衿衿,問她,“裴醫生,你用多久撫平傷痛的”
窗外的陽光斜斜的投射在裴衿衿的背後,背光的暗影裡,她的笑容甜美而平靜,連聲音都靜若藍湖的水面,無波無痕。
她答:“五年。”
時間好快,一晃,五年了。
女孩走後,裴衿衿的辦公室門被敲響。
叩叩叩。
“請進。”
何文笑嘻嘻跳了進來,“到底是我們的裴大美女,這麼快就搞定了哀怨姐。”
“呵”裴衿衿笑着站起身,“她只不過需要一個傾訴機會和一個比她經歷還慘的人,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上的病人算是最好治的,你比她慘,她立馬就心理平衡了。”
見裴衿衿從辦公桌底拿出一套衣服,何文問,“要去見困難戶”
“嗯。這個,真會讓我一個頭兩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