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還會跑,夠勁兒啊!”
霹靂刀王峰抗着一把金光閃閃的大刀從草叢中竄出,剛想擡腳去追逃跑的那兩人,就聽見有人在樹上吹了一聲口哨,流裡流氣的調笑道。收藏本站
他腳下一頓,連忙擡頭朝樹上看去。
待看清樹上吊着的那個傢伙,臉色微微一沉,抖着嘴皮子好一聲冷哼:
“呵,我當是誰?原來是你!怎的家裡三個小娘們兒沒把你吸乾,讓你還有勁兒跑到玉西來蹦噠?”
來人是逍遙客吳空。
家裡娶了三個美嬌娘,一個比一個妖媚厲害,而他又是一個實打實的妻奴,因此總被江湖人拿出來調笑。
吳空平日裡與王峰沒什麼特別的交情,但同在江湖行走,打過幾次交道,對彼此還算熟悉。
王峰不知吳空這時候跳出來攔住自己的目的,一邊與他閒話家常,一邊在心中計算高懿逃走的方向和時間,眼中閃過常人難以察覺的精芒。
“嘖嘖,我說老王,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
樹上倒掛的男人一躍而下,正好落在在王峰眼前三步遠的地方,笑着侃道。
“我這麼個風流倜儻、英俊瀟灑、憐香惜玉的人物,怎能被夫人們綁在後宅,滿足於幾個鶯鶯燕燕呢?”
吳空這一跳,着實將王峰的視線擋了個嚴嚴實實。
待他微微側身,再定睛看去時,高懿早就拖着玉睢跑出了樹林,眼見就要入了玉家那密密麻麻、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後宅,叫人跟丟了蹤跡。
想要擡腳去追,又生怕吳空生了和自己一樣的心思,來個出其不意、暗中偷襲,王峰握着金刀的手指一緊,面色越發陰沉的像要滴出水來。
奈何吳空那人卻是看不懂人的臉色,見對方吃了鱉、一副想要殺人的模樣,反而哈哈大笑着一掌轟上身邊的大樹,震的樹枝搖擺晃盪,“簌簌”的直往下掉葉子。
“哎喲!”
“誰他媽的把老子震下來了?!”
當然,跟着葉子掉下來的還有三五熟面孔,落地的姿勢有些不雅,都是先前在蕭山院一同飲酒吃肉的江湖人。
這些人看見王峰手中的金刀,尷尬着“嘿嘿”了兩聲,算是打了個招呼,卻不約而同緊了緊手中的劍,眼上閃過一抹狠戾。
“呵,不自量力。”
刀客眸底一暗,騰起一陣殺意,還不待那些人開口解釋什麼,就一個箭步,衝殺了上去。
吳空的目的不是與人廝殺,自是躲得極快。
一個眨眼間就卷身上樹,沿着林木往纏鬥中的趙寶寶、肖衡兩人疾奔而去。
趙寶寶本來和肖衡的身手不相上下,由於剛纔以一敵五、和淮陽派那些三腳貓鬥了一場,此時便有些力不從心,落了下乘。
桓陽派衆人以爲吳空是想搭把手,同肖衡一起先解決掉趙寶寶,這樣就少了一個覬覦“神隱之力”的勁敵。
誰知那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傢伙卻是在半空中挑了個劍花,轉了方向,直接朝佔了上風的肖衡刺去。
肖衡見有人殺來,不得不撤了招。
趙寶寶得了空子連忙往後一扭一躲,迅速脫離戰鬥,翻飛上樹。
逃到樹上的“少女”臉色蒼白,皺着眉頭看了眼自己的胳膊。
胳膊上多了幾道傷口,此時正不停的往外冒着血。
只是那血並非尋常的豔紅色,而是暗沉的幾近發黑,將鵝黃的衣裙染的斑斑點點,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傷口不深,流的血也算不得多,只是周圍細嫩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衰老,讓這位天山教護法瞬間黑了臉,扭曲的比八十歲的老嫗還要難看。
“肖衡,你給我等着,我趙寶寶跟你沒完!!”
知道眼下沒辦法再從桓陽派手中討到便宜,趙寶寶也不戀戰,撂下一句狠話便扭頭竄入黑暗,消失在了桓陽派衆人的視線裡……
肖衡看着趙寶寶離去的背影,勾着嘴角收了劍。
卻在瞥見樹上那個哼着小曲兒、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男人時微微一怔,迅速斂了嘴角的笑,眯着眼睛開了口:
“逍遙客吳空?”
見肖衡的視線掃來,吳空挑了挑眉,一個反手將長劍插入背後的劍鞘:
“肖大俠客氣了,現在恐怕得叫同流合污助紂爲虐放走妖女壞了好事胡吹亂侃拖延時間讓肖大俠錯失良機險些被人捷足先登搶了‘神隱之力’的……逍遙客吳空了吧!!”
糟了!
岫山岩玉!!!
吳空這麼一提醒,肖衡連忙扭了頭四下張望。
可樹林裡昏暗陰森,除了樹木雜草斑駁的暗影,哪裡還有那兩個女人的蹤跡!!
辛辛苦苦追了半天,到嘴的鴨子卻這麼飛了,肖衡氣的渾身發抖,不由分說拔了劍就要朝吳空刺去。
逍遙客吳空的劍法厲害,先前二話不說就幫着趙寶寶對付肖衡,讓人以爲他和桓陽派之間有什麼不爲人知的恩怨。
可眼下肖衡單槍匹馬的殺了過來,他卻沒有正面迎戰,而是腳下一動繞到樹後,又從另外一面執着劍鞘竄出,往肖衡的赤陽劍上一擋。
“喂喂喂,我說肖衡,你跟我較哪門子勁啊!”吳空用力一震,肖衡不敢硬抗,往後退了退,一雙眼中陰冷的能夠淬出毒來。
吳空卻是裝作沒看到,扛着劍躲到三丈遠處,挑着眉繼續說道:
“要不是剛纔我擋了一下,那兩個娘們恐怕已經落到霹靂刀王峰的手上了。你確定這會兒還要跟我在這兒死磕,任由別人得了先?!”
肖衡聞言一愣,果然像那人說的一樣,只是稍稍想了片刻便收起了手中長劍,帶了桓陽派衆人二話不說朝林外追去。
剛纔還吵吵嚷嚷的樹林一下子鳥飛人散,靜的只剩樹葉的“簌簌”聲。
吳空抱手靠上背後的大樹,等所有的嘈雜散去、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人的氣息,這才斂了嘴角的吊兒郎當,盤着腿往樹根處一坐,對着空氣冷哼道:
“喂,女人,你的事我吳空可是辦妥了!”
先前揪了他來攪亂渾水的女人不說話,吳空也不在意,當她還藏在林子裡的某處,窺探着這些江湖人的一舉一動,忍不住開口說教道:
“我說你一個女人,不好好做你的宗主,跑到玉西來蹦躂個什麼勁!你可知道那‘神隱之力’百十年來惹了多少殺戮、又讓多少人身敗名裂,?!
這次要不是看在柔柔的面子上,我死活也不會……”
“咳……”朱三橋實在聽不下去,捂着嘴發出一聲輕咳。
聲音粗獷有力,哪裡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女人!
吳空頭皮一陣發麻,連忙提着劍一跳而起,打起十萬分的警覺。
“誰?!”
“別緊張別緊張。”
朱三橋擺着手從草叢中緩緩走出,按照雲夜的吩咐,扔了塊木牌到吳空懷中:
“姑娘說了,二夫人不過是使了小性子才離家出走,十有八九躲在了聽雪小築。讓吳大俠放機靈點,不要再帶其他女人…呃…去自討沒趣了。”
自討沒趣?!
他媽的那個女人竟然敢說自己是自討沒趣?!
吳空捏着木牌的手指一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全是發泄不出的忿恨,可想到自家柔柔對那女人的言聽計從,又只能做了罷。
只見那位上躥下跳、在幾派江湖人中搗了糨糊的逍遙客吳大俠一咬牙,捏着聽雪小築的令牌,就消失在朱三橋的視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