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南宮飛鴻的頭，將沾滿鮮血的手貼在他的臉上，他的指尖抖的厲害。
南宮飛鴻在他耳邊道：“哥……我……我求你……不……不要再傷害……太……太子和……和小暖……他……他們真的對我……很……很好……我知道，你恨南宮集團……我……可是，我是在這裡長……長大的……你如果要恨……就恨我吧……”
說到這兒，南宮飛鴻突然劇烈地喘吸起來，他彷彿費了太多的力氣說這一番話，一口鮮血突然從他的嘴裡涌出來。
司徒湮發出一陣顫抖的哀叫：“不……不……”他絕望地低聲祈求道。
“哥……如果你要恨，就恨我吧……”南宮飛鴻再次開口，他似乎鼓足了力氣，突然能夠完整地說出一句話來。
司徒湮絕望地望着他，他說不出話來，只是神情前所未有的悲痛和無助。
“這麼多年，爺爺和太子……把對你的虧欠，全部變成了對我的愛……是我偷走了你的幸福，而不是他……他們……
如果有來世，我希望我們能換一下，讓你來做南宮飛鴻，而我……我願做牛馬……代替代替你受的苦……只是……我不希望你活在仇恨中……放了別人，也放過自己……”
“飛鴻……飛鴻……你不會有事的，你不能有事……”司徒湮望着南宮飛鴻道：“我送你去醫院……你不會有事……”
突然，一隻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腕。
“我……我知道……我不行了……”南宮飛鴻道：“答應……答應我……”
司徒湮閉了閉眼。
“我答應你……只要你沒事……我全都答應你。飛鴻……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弟弟……你不能死……你不能……”
南宮飛鴻突然彎了彎脣角。
他似乎想要擠出一絲笑，可是，他使出很大的力氣，也只是牽動了一下脣角。
鮮血染紅了他的脣，他的目光，一點點朝某一側望去。
他的頭動不了了，可是，他的目光，望的方向，卻是小暖的方向。
“小暖……小……”他嘴裡最後一個暖字沒有說出來，頭部便緩緩朝另一側滑了下去。
他的臉，終於對向小暖的方向。
然而……他雖然睜着眼睛，卻再也看不到她了。
小暖，我曾經說過，要保護你一生一世……可是，我沒有做到……對不起，我再也不能繼續照顧你了……
可是，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一定要……
我能爲你做的，也只有到這裡了……
“飛鴻——！！”
突然，夜空中傳來一陣嘶心裂肺的悲鳴。
司徒湮將南宮飛鴻的頭緊緊抱在懷裡，如同一隻發瘋的野獸，仰着頭，絕望地尖叫着。
而另一邊，南宮曜凌抱着懷裡被自己打暈的夏小暖，目光望向南宮飛鴻的方向，神色蒼涼而悲慟。
不遠處，傳來一陣陣警笛還有救護車的聲音。
然而，那聲音，只是在空氣中久久地飄蕩，近了，近了，隨後又遠了，漸漸消失在一片燈火闌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