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和老土他爸是親兄弟,所以他叫我哥。但我爸媽又死得早,基本上就是老土他爸將我養大的。”趙午聖雖然講着話,但是吃燒餅和喝羊湯這兩樣行爲也都沒有停下,只是速度略微慢下來而已。
趙午聖的額頭已經密密麻麻起了一層汗珠,看上去羊湯喝的很痛快。
“村上從來沒有人試着到外面闖蕩過,我是第一個。”趙午聖說:“老土家很窮,每年靠種地的收入,除去一家人的開銷,只能供得起一個人唸書。又因爲我比較大,所以自然而然地就先讓我上了學。”
“我比老土大十歲。我初中畢業的時候,老土也到了入學的年齡。但老土他爸說我成績很好,沒準將來會出人頭地,所以要我繼續念下去,便叫老土繼續在家坐着。”
“老土那時候還小,並沒覺得上不上學有什麼了不起的,只是每天和鄰居家一個叫做劉星的孩子在一起玩。我不負重望地考上了高中——當然不是市一中,那個地方只有腦子超級變態或是家裡很有錢才進得去。很久以前市一中就是這樣了。”
“我不在市一中,在一所也算重點的高中。但這已經算是很了不起的大事了。因爲在我們村,從來沒有人上過高中。老土的父母很興奮,破天荒地擺了幾桌酒席。在村裡人看來,考上高中就和中舉一樣,是要請客的。”
“正因爲那頓酒席,老土似乎看到了上學的樂趣所在,原來會被全村的人交口稱讚,於是他也嚷嚷着要上學了。”
“他要上學,劉星便也要上學。我們家已經供了一個,不能再供。而劉星家裡還供得起,便打法劉星上學去了。老土就更加如飢似渴地想要上學,整天哭鬧搗亂。但老土父母打定主意供我一個,就不理會老土的要求。”
“正因如此,每次我回家的時候,都能看到老土淚眼汪汪的樣子。他告訴我,他想上學。我的心裡自然就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