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暗黃色的天花板。
這種暗黃色,應該是經過多次漏雨後才能沉積下來的,對我來說十分熟悉。
——當然熟悉了,這根本就是我家的天花板!
我在家裡?沒錯,是我家。
我躺着的,是我的硬板牀;枕着的,是我的繡花枕頭;蓋着的,是我的薄棉被子。
周圍也是我家的電視機,電風扇,沙發,一切擺設都沒有改變。
我怎麼到了家裡的?我記得自己在小宇的車裡聽着貝多芬的音樂睡去了啊……
側身躺過,頭痛欲裂,喝酒的後遺症!
窗外明亮的天空和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聲,無一不在宣示着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坐起來,突然覺得全身上下很多地方都在隱隱作痛——這總不是喝酒的後遺症吧?
我看了看那些疼痛的地方,竟然不是淤青就是紅腫!
難道我被人打了?不可能啊,小宇在我身邊,他怎麼會眼睜睜看着我被人打?
媽突然走進來:“你睡醒啦?”
“啊,是啊……”
“以後不許喝酒!”媽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我昨天怎麼回來的?”
“十幾個人簇擁着你回來的,你在哪認識那麼多孩子的啊?”媽給我拿了一套乾淨的衣服,放在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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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個人?!我摸着頭,似乎是有那麼一點點印象……
“先吃早飯吧。”媽說着。
我穿了衣服,兜着鞋:“爸呢?”
“上班去了。真要命,週末還上班!”媽不開心地說。
我去廚房盛了一碗小米飯,蹲在院子裡開始吃。
“對了。”媽坐在一邊的凳子上織着毛衣:“有個孩子在外頭等你呢。”
“誰啊?”我放下碗。
“不認識。”媽說:“昨天晚上送你過來的,就沒走,杵在門口。我和你爸叫他回家,他不肯,叫他進來,他也不肯。直直站了一夜!”
“現在還在?”我有些驚訝,卻還是絲毫想不起來任何事情。
“在。靠着咱家門口那棵桃樹都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