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廣播電臺這邊歡聲笑語不斷,孫文林那邊卻不樂意了。董成這時候走到秦浩那邊,大聲的說道:
“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你以爲是王煦再世吶,還此詩一出,再無古體詩了?”
王煦是這個位面上最著名的詩人之一,與秦浩原來那個位面上的李白地位相仿。
他這話帶着濃濃的嘲諷意思,惹得京城電臺的人無不怒目而視。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架勢。
秦浩這時候笑着擺擺手,說道:“現在的人太沒素質了,狗沒拴好就離開了!這要是咬到人怎麼辦啊?就算沒咬到人,嚇到小朋友也不好啊!”
“噗嗤!”
突然聽到秦浩這話,京城電臺這邊的人全都噴了。有的笑點低的,這時候都蹲在地上指着董成,笑得說不出話來。
董成被氣得臉色發青,大步就要衝過去。然而一擡頭就看到京城廣播電臺的男主播們都圍了上來,當即停下了腳步。
“哼,先讓你們囂張一會兒,等韓老師一會兒過來就有你們的好果子吃了!”
說完,董成就灰溜溜地跑回到孫文林身邊,添油加醋的說起了剛纔的經過。
韓偉坤這時候聽到董成的話,眉頭不禁挑了起來:“他的詩一出,就再無古體詩了?我倒要看看,他的詩有多麼的驚世駭俗!”
說着,韓偉坤一行人就走到了秦浩的身邊,說道:“聽聞閣下作出一首傳世佳篇,還請一觀。”
韓偉坤言辭雖然客氣,但是人誰都能聽出他那言語之中不屑的口氣,頓時都擰起了眉頭。
秦浩笑了起來,一邊把寫好了的詩遞給韓偉坤,一邊笑着說道:“拙作而已,難登大雅之堂,還請前輩斧正。”
聽到秦浩這話,就連京城廣播電臺的人都嚇了一跳。這不是秦浩的風格啊,這廝什麼時候謙虛過?
乍一看到她的那一手行楷,韓偉坤的眼睛也是一亮,頓時知道之前是自己看低秦浩了,他那裡是不會寫毛筆字啊,這分明是一位書法大家啊!
饒是他對秦浩不怎麼感冒,看到宣紙上完美的字體後,一句話脫口而出:“好字!只是不知道這種字體是?”
秦浩這時候已經從馬子濤的議論中知道這種字體並未出現過,只能無恥的據爲己有了:“這種字體我叫他行楷。”
韓偉坤讚歎了好一會兒,才從字體的本身脫離,轉而研讀起這首詩來。
他本來是以一種點評晚輩的心態來看這首詩的,然而在見到這手漂亮的行楷之後,心裡面自然的將秦浩拉到了與自己平等的位置上。
但是,當他剛看到這首詩的第一句的時候,內心就被這句詩鋪天蓋地的氣勢深深的震撼到了。隨即,他又感到了一種時空變幻的滄桑。
很難想象,這樣的詩句竟然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寫的。
當讓看到“天生我材必有用”這句詩的時候,他的心境似乎都被這開闊的胸襟和自信感染到了,甚至全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了。
他也似乎讀到了秦浩此時的心聲,你們停播我的節目無所謂,以我的才華而言,無論到了什麼地方都能散發出最燦爛的光芒。
“烹羊宰牛且爲樂,會須一飲三百杯。馬伕子,林小生,將進酒,杯莫停。”這是何等的自由灑脫,韓偉坤這時候竟然有些佩服和羨慕秦浩了,這樣的灑脫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這紙醉金迷的社會讓人失望,黑暗的職場讓人望而卻步,我多想一直沉醉不願醒來。不知道爲什麼,讀到這句詩,韓偉坤竟然有一點點的負罪感。
秦浩節目的停播,他自然也是出了力的。否則單憑孫文林一個人,恐怕還不能讓那位廣電總局的實權司長出手。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韓偉坤默默地讀了兩遍這句詩,內心之中激盪起一種慷慨豪邁的情緒。他這時候恭恭敬敬的將這張宣紙送還給秦浩,然後轉身就走。
當他經過自己寫詩的那張書桌的時候,將自己的詩作收了起來,然後就大步走出了包廂。
在這期間,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就連孫文林和董成在他身後呼喊他的名字都置若罔聞。
“誒,怎麼走了?咱們還沒有看他寫的詩呢!”京城廣播電臺的一個主播咋呼起來。
“就是啊,這什麼意思啊,怎麼連話都不說一句,到底勝敗如何,怎麼也不表個態?”
“我看他多半是自認爲自己的事不如秦浩老師的,所以這才灰溜溜的離開了。不過也不表個態,似乎是氣量不太夠啊!”
秦浩這時候擺擺手,說道:“算了,他這已經算是表態了。”
衆人不解,連忙問他原因。然而秦浩只是笑着不答,衆人無奈之下只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馬子濤。
馬子濤笑着指了指秦浩,開口道:“小秦說的沒錯,小秦跟韓偉坤的單位有過節,從這個層面上來講,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退縮的。
但是從他自己的方面講,他已經被小秦的這首詩折服了,這一點,從他剛纔遞還詩作的態度就能看出來。他不願再爲難小秦,所以只能選擇這樣離開。所以說,這位韓老師倒是不失爲一位君子。”
衆人這時候恍然大悟,紛紛點頭稱是。不過他們的目光在掃到包廂內另外兩名不速之客的時候,似乎就沒有那麼友善了。
“師父,怎麼辦?要不……要不咱們先撤吧!”董成這時候看着孫文林,有些心虛的說道。
孫文林這時候冷哼了一聲,笑着走到秦浩的身邊,說道:“秦浩老師,節目被停播了,日子不太好過吧?如果電臺真的留不住你的話,不妨來我們相聲圈子裡面混。別的不好說,至少能讓你吃上熱乎飯!”
秦浩這時候也樂了,他看着孫文林,不無嘲諷地說道:“真的?難道孫老師就不怕我搶了你們的飯碗,讓你吃不上飯?”
秦浩的話音剛落,電臺這邊頓時鬨笑起來。
孫文林說這話其實本是爲了嘲諷秦浩,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被秦浩給狠狠地涮了一回,當下臉色鐵青的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