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晉江獨家獨家
事情到了第二日,似乎還在向着更糟糕的方向發展。
崑崙財團在國內商界的地位首屈一指,經常打個噴嚏都能引起整個地產和紡織業的動盪,這樣一個財大氣粗,幾乎是壟斷地位的大財團,想要封殺一個公司簡直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娛樂圈向來是個魚龍混雜的名利場,再光鮮亮麗的明星也少不了珠寶和名牌衣服的裝點,而祁家在紡織領域根本無人能夠撼動,它掌握着全國絕大多數國際頂尖服裝品牌的中國代理權,旗下的多個自創品牌也在國內有着相當大的影響力。
不僅如此,祁家的資金還滲透到影視業、廣告業等各個領域,可以說,誰要是能夠跟崑崙財團合作就等於高枕無憂,而祁家每年上千萬的廣告代言也讓衆多明星們趨之若鶩,所以崑崙財團一直是整個娛樂圈和時尚圈的風向標,壓根沒有人敢得罪。
如今,祁老爺子這個董事長公開放話封殺自己親孫子開的留白娛樂公司,這無疑給了衆人一個無比清晰的信號:
祁灃已經成了祁家的棄子,不再是那個站在頂端,榮華一身的祁家大少爺。
當大樹不再爲小樹遮風擋雨的時候,沒幾個人會傻乎乎的放開大樹的大腿,而跑到小樹下面挨淋受凍。所以以前不少跟留白娛樂合作,甚至已經簽約的公司紛紛撕毀合同,寧願支付違約金也不敢得罪崑崙財團,商場上最怕識人不清,萬一站錯隊伍,成了祁家的眼中釘肉中刺,那可是分分鐘傾家蕩產的事情,這個險沒幾個人願意去冒。
留白這幾年迅速發展壯大,已經成了整個娛樂圈數一數二的娛樂公司,所以自然招攬了一大幫大紅大紫的明星,而因爲祁灃和崑崙財團的關係,藝人們大多數都受到了好處,不止一個接拍了有祁家滲透的廣告和影視劇,如今全部都收到了終止合同的通知,而那些沒能參與的藝人也在暗自後悔,自己選錯了經紀公司。
看到祁家對留白娛樂如此冷酷無情的打壓,外界盛傳祁灃支撐不了幾天,甚至連倒閉破產這種謠言也傳了出來,一時間整個公司上下議論紛紛,那些頂不住壓力,企圖尋求自保的藝人紛紛向留白提出解約,幾天之內,公司已經損失了十幾個紅牌藝人,頗有些人走茶涼,狡兔死走狗烹的意味,讓外界一片唏噓。
與此同時,網上又突然爆出來一段視頻。
視頻中似乎是某個電影拍攝現場,畫面有些昏暗但是能夠看清人臉,一段冗長的噪點之後,鏡頭一閃,竟然是祁灃抓着韓昭的領子按在牆上使勁的揍,而韓昭已經被打得嘴裡冒血,仍然沒有還手。
這一段視頻爆出來,引起一片譁然,兄弟鬩牆,哥哥不滿弟弟篡權,爲了泄憤而拳腳相向,似乎更加印證了祁灃已經在祁家“失寵”。
祁灃的失勢,意味着韓昭的名利雙收。
一個屢獲國際大獎的導演,又即將成爲國內首屈一指大財團的繼承人,這樣的風光無限把他推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上,同時也把《盲音》這部電影捧的大紅大紫,哪怕還沒上映就已經被炒的沸沸揚揚。
隨着片花和劇情的流出,駱丘白在電影中的亦正亦邪的扮相和首次嘗試人格分裂的突破,受到不少觀衆的力贊,同時幫他引來無數人氣和曝光,但這些卻讓他頭一次那麼反感。
從車子上剛下來,駱丘白就被大批記者團團圍住,寸步難行,所有人都在想方設法從他嘴裡套出祁灃和韓昭這對兄弟的爆料。
“作爲祁灃的好友和‘緋聞對象’,你對這一次的事件怎麼看?”
“你跟韓昭合作之前是否知道他就是祁家二子?”
“祁灃與韓昭是否勢如水火?如果讓你支持,你會選擇事業危機的祁灃,還是風頭正勁的韓昭?”
……
這種問題讓駱丘白頭一次在媒體面前冷下臉來,以往哪怕是面對自己的醜聞他都能時刻記得自己是個藝人,要保持微笑的風度,可現在他一聽別人用這種篤定又落井下石的口氣說祁灃,彷彿他下一秒就要身無分文似的,他的火氣壓都壓不住,冷冰冰地開口,“這些問題大家應該去問祁家而不是來找我,不管祁灃的事業是否真的遇到瓶頸,我都會挺他到底,就這樣,請大家讓一讓。”
撂下這話,他帶着墨鏡徑直往星輝大樓裡走,旁邊的保鏢和助理簇擁着他,哪怕那些記者仍然窮追猛打也再也撬不開他的嘴巴。
這幾天的變故,駱丘白全部看在眼裡,留白娛樂如今遇上這種事情,祁灃忙的分==身乏術,一連幾天都沒有回過家,吃住都在公司,而駱丘白也因爲這件事情被狗仔隊纏的煩不勝煩,除了趕通告根本沒法出門,以至於這幾天兩個人只能靠電話來一解相思。
直到今天看到所謂的“兄弟鬩牆”的視頻,還有那些藝人紛紛跳槽的新聞,駱丘白才真的坐不住了,直接從家裡來了星輝公司。
他一刻也懶得耽擱,直接乘電梯到了頂層,推開了鄭淮江辦公室的大門。
鄭淮江看到他非常驚訝,停下手裡的筆擡頭說,“你怎麼來了?今天上午不是有一檔綜藝節目要錄嗎?”
駱丘白沒搭腔,直接拿出一沓文件夾放在鄭淮江面前,執着又堅定的說,“我要解約。”
一句話讓鄭淮江愣了足足有半分鐘,他緊緊皺着眉頭,露出荒唐的表情,“你開什麼玩笑?你跟星輝還有一年的合約,這時候解約你要去哪裡?而且我剛幫你談了三部電影兩部電視劇,合同都簽好了,你現在解約不僅要賠償公司的違約金,而且還要把這幾個影視劇和廣告的報酬全都白送給星輝,你瘋了嗎?”
“我沒有比現在更清醒的時候了。”駱丘白挑了挑嘴角,終於露出了點笑模樣,可是目光卻灼灼的看着鄭淮江說,“以前的報酬全部給公司,這都沒有問題。”
“星輝幫了我這麼多,我不會不知感恩,但是這個約我一定要解。”
看着駱丘白認真的神色,鄭淮江才確定他絕對不是開玩笑,揉了揉發痛的額角,他似乎明白了駱丘白的想法,忍不住說,“丘白,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想清楚,留白倒了,星輝就是獨一無二的第一,你現在解約,以後會葬送很多機會,你已經那麼紅了,何必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駱丘白直起身子笑了笑,丹鳳眼裡全是篤定的神采,“留白不會倒,以前不會以後更不會。”
話已經說得這麼明白,鄭淮江就算再啥也明白了駱丘白的意思,忍不住嘆氣,“你什麼時候能讓我省帶你心?見過爲了老婆孩子賺錢的,沒見過爲了老婆孩子傾家蕩產的。”
一紙合同解除,駱丘白成了自由人,他甚至連違約條款細則都沒有看,扣掉違約金和賠償星輝的損失,就帶着自己這麼多年全部的積蓄,直奔留白娛樂。
與此同時,留白娛樂的頂層會議室裡,已經持續了三個多小時的會議仍然沒有結束。
“……剛纔又有三個藝人辦理了解約手續,外界有關公司的謠言也越來越離譜,截止剛纔,公司的股價受到衝擊,到現在仍然起起伏伏不穩定……”
秘書走進來回報情況,聽到這個糟糕的消息,整個會議室裡的人都露出愁眉不展的表情,而坐在正中間的祁灃卻一臉淡漠,像是完全沒有把這件事請放在心上一般,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揚了揚下巴對剛纔還在爭論不休的幾個高管說,“繼續。”
“祁先生,我認爲現在首當其衝要做的事情,就是集中公司全部資金穩定股價,恢復民衆對留白娛樂的信任,否則股價再這樣波動下去,等於告訴所有人公司內部動盪,搖搖欲墜,到時候謠言就更加止不住了。”
“沒錯祁先生,我也這樣認爲。雖然祁家的排擠和打壓,對我們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響,但是也不是一點商機都沒留下,只要我們積極去聯繫銀行還有其他合作伙伴,相信總會有人願意跟我們合作,這樣藝人拿到新的通告,對我們也重拾了信心,到時候自然能招攬到更多藝人。”
“招攬藝人有什麼用,崑崙財團的名聲可比我們響亮多了,如果一直跟他們勢不兩立,吃虧的肯定是我們。依我看,現在做什麼都不如祁先生您回去跟祁老爺子低個頭,反正是親爺孫,有什麼愁怨解不開?”
一個股東的話讓現場的氣氛瞬間凝滯到了冰點,祁灃半眯着眼睛,深色的瞳孔裡看不出喜怒,臉上倒是一派從容。
現場鴉雀無聲,不少人紛紛瞪那個說話不過腦子的股東,明知道現在祁家已經與祁灃鬧翻,還說出這麼話。
“說完了?”他沉聲開口,鋒利的眸子掃過在場所有人。
興許是他的聲音太低沉,剛纔那些喋喋不休的人全部都閉上了嘴巴。
祁灃面無表情的合上面前的文件夾,“既然說完了,那我就按我說的去做。”
“第一,公司的資金有限,與其拿出大筆的錢去穩定虛無縹緲的股票,不如留着保底。第二,銀行和以前的合作伙伴,既然現在選擇終止合作,那麼再去商談也沒有用。第三,這是我與祁家的恩怨,與各位無關,現在大家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不需要特意插手。”
“好了,我要說的就這麼多,散會。”
一句話讓現場愣了幾秒鐘,接着一片譁然。
公司已經被打壓的搖搖欲墜,這時候如果還不想方設法挽救,難道要等到公司被崑崙碾壓的渣都不剩嗎?
“祁先生,您到底怎麼想的,難道要放棄留白娛樂了嗎?”
“是啊,我們都相信您,可是卻不想看着您一手建立的王國分崩離析,您這麼做到底想幹什麼?”
在場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祁灃挑了挑眉毛,罕見的笑了笑,留白公司是他送給駱丘白的禮物,怎麼可能因爲這一點打擊說放棄就放棄了。
“你們照做就是了,什麼都不用問,留白不會倒,我保證。”
這一次是他與老爺子的爭鬥,與旁人沒有任何關係,他不想讓留白和公司所有人跟着陪葬,所以一切都讓他來親手解決。
他一向討厭解釋,所以說完這話轉身走出了會議室,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覷的下屬。
乘上電梯,他拿出手機,撥通心腹的電話,“我的賬面上還有多少錢?”
“好,從今天開始你每天提一千萬,然後找幾個小投資公司,規模越小越好,讓他們拿着錢去買崑崙的股票,買了之後馬上低價拋出去。”
“對,不計成本,能買多少就買多少。”
電話那頭的下屬聽得心驚肉跳,可是也沒有多問,應下之後馬上去執行。
剛扣上電話,他轉身走進辦公室,秘書卻突然急匆匆的敲門進來,“祁先生,駱丘白現在就在樓下,他說、他說……”
祁灃愣了一下,沒想到妻子竟然回來公司,這時候他不在工作跑到這裡幹什麼?
“他說了什麼?”
“他說現在就要跟我們簽約。”
一句話讓祁灃的瞳孔收縮一下,接着二話沒說直接往樓下大步走去。
此時駱丘白站在留白大樓的接待臺前,掃視四周,相比之前他參加《樂動全球》時這裡的繁榮,此時冷清了許多,就連一向喜歡來這裡湊熱鬧堵明星的粉絲也不見了蹤影,整個大廳裡空空蕩蕩,顯得有些蕭條。
前臺小姐聽到他的來意之後,驚訝了半天沒說出話來,一個勁的懷疑他是不是因爲跟老闆關係太好這時候來開玩笑,還是早上沒睡醒才說出這種糊塗的話。
否則一個事業蒸蒸日上、紅透半邊天的大明星,爲什麼會突然拋棄了實力雄厚的老東家,跑到前途堪憂的留白公司?
這時候,祁灃已經從電梯裡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原地的駱丘白,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甚至都沒在乎在場還有人,口氣不悅的說,“你跑到這裡胡鬧什麼?趕快回星輝。”
一連幾天兩個人都沒見面,駱丘白衝他舉了舉自己手中的箱子,眨眨眼說,“你要趕我走嗎?”
“我跟星輝已經解約了,你要是不要我,我就真的無家可歸了。”
這話說的相當正經,周圍人也沒有起疑,可是落在祁灃耳朵裡就不是這個意思了,這完全是妻子在試探他的忠心程度,換着花樣跟他撒嬌。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場合,真是恃寵而驕到讓人無可奈何。
祁灃的耳朵有點發紅,癱着一張臉,完全無視了旁邊聽說駱丘白來簽約特意趕來的人事部經理,低咳一聲說,“隨便你,要簽約就跟我來。”
說着他幫駱丘白拿着手裡的東西,留下一衆目瞪口呆的員工和經理。
他……他們剛纔看到了什麼?祁boss,幫駱丘白搬箱子,而且要親自跟他談簽約,這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沒有的待遇啊!
辦公室的門“咔嚓”一聲關上。
祁灃一下子把駱丘白壓在門上,沒等他開口就堵住了他的嘴脣。
駱丘白早就知道他回來這一套,笑眯眯的仰着頭回吻,一邊舔男人的嘴脣一邊笑着說,“我好想你。”
一句話讓男人紅了臉,接着暴躁的暗罵幾聲,把他更使勁的壓向懷裡,兇猛的啃噬,喘着粗氣問他,“你爲什麼來?太胡鬧了。”
嘖嘖的水聲響起,駱丘白被親的臉上也浮出一層紅暈,抵着男人的額頭呼吸不穩的笑着,“怎麼……你不感動?我可是賠了好幾千萬給星輝,特意來投奔你的。”
祁灃深深地看他一眼,含着他的嘴脣慢慢的舔,過了一會兒什麼都沒說,只是“嗯”了一聲。
他不會告訴妻子,他的心到現在還跳的飛快,從看到駱丘白帶着所有東西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呼吸就沒平穩過。
太過分了……他的妻子怎麼可以對他這麼好。
多日不見,只靠電話聽聽對方的聲音是遠遠不夠的,如今終於摸到了溫熱的身體,兩個人就在隨時都有可能進人的辦公室裡肆意的擁吻,明明只有幾天不見卻有些小別勝新婚的味道。
兩個人抱在一起,親累了就休息,接着又不知道是誰先主動,嘴脣沒一會兒又碰到了一起,此時不需要**的接觸,甚至舌頭都沒有探進去,只是這樣靜靜廝磨就十分滿足。
等到彼此都氣喘吁吁的時候,駱丘白仰躺在沙發上,祁灃像只大型動物一樣趴在他胸口。
駱丘白隨手抽出已經被兩個人壓皺的合同,連內容都沒看隨便籤上字,沉默了一會兒纔開口問道,“公司的事情很麻煩嗎?”
祁灃不輕不重的哼一聲,似乎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老爺子和韓昭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祁灃冷笑一聲,“怎麼辦?我當然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老爺子平白無故弄出來個野種,不就是爲了刺激我嗎,不過我可沒把他當弟弟,他老人家想逼我回去也得看我願不願意。”
駱丘白抿了抿嘴,有點擔心,“可是你手上只有45%的股份,就算跟老爺子平分秋色,也拿不到祁家的話語權,而且現在留白正是需要錢的時候,局面對你很不利,而且……”
說到這裡他突然對上了祁灃眼裡閃過的一絲笑意,接着愣了一下,“難道說……你已經想到了對付老爺子的好辦法?”
祁灃挑了挑眉毛,似乎是默認了,把剛纔在會議室和對下屬吩咐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駱丘白聽完疑惑又震驚的吸了一口氣,擡手摸了摸祁灃的額頭,“你……你沒發燒吧?你把自己全部的錢都拿去買崑崙的股票,低價拋出去的話連本錢都保不住,這完全是損人不利己的自殺行爲。”
祁灃挑眉反問道,“誰告訴你我拿的是自己的錢?”
“放在你賬上不是你的錢還能是……”說到這裡駱丘白像是突然反應過來,接着眼睛都亮了,“這些錢不會是你在祁家的分紅吧?”
祁灃嘴角一挑,露出一抹“難得你還算聰明”的表情,“老爺子明白留白對我的意義,所以纔會從它下手,逼得我不得不動用從崑崙股份裡分紅的錢去支援公司,到時候一旦我這麼做了,就會想無底洞一樣,把我所有的錢都耗幹。這樣一來他就知道公司是我的軟肋,更會想方設法的肢解留白,直到我向他低頭。他的確聰明,可我也不傻,怎麼可能讓他捏住我的小辮子?”
“可是你買了崑崙的股票又低價賣出去,不還是像無底洞一樣,總有一天會把你耗幹嗎?”
崑崙這麼多年的積攢,資產比留白公司多太多了,如果跟他打“資本戰”,祁灃根本不是對手。
祁灃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可是拿祁家的錢打祁家的臉不是很有意思嗎?”
“我要是拿錢救公司,得到的還是一個公司,可是拿錢去砸崑崙的股價,讓老爺子跟股東內亂,我得到的可是整個祁家。”
說着他摸了摸駱丘白的嘴脣,難得露出明顯的笑容,“你丈夫可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男人一向喜怒不形於色,大多數時間都是冷冰冰的像塊石頭,如今突然露出如此成竹在胸的表情,一下子把駱丘白逗笑了,在心裡暗罵一句“瞧你那得瑟樣”,接着湊上去咬住了他的嘴脣。
駱丘白突然跟老東家解約,以極低的報酬和超長的合約年限,快速與留白公司簽約,並且把自己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資產全部入股了新東家,又火速接拍了四部報價超高的電視劇和一部資金雄厚的好萊塢鉅製《戰爭史詩》,同時還不要命似的的接了十個廣告代言。
這些影視和廣告約都是駱丘白在離開星輝時積攢的人脈,不管他在哪個經紀公司,導演和製片都點名要他,所以他也成了整個留白公司最大的吸金“聚寶盆”。
從首屈一指的星輝,跳槽到岌岌可危的留白,意味着他將會被實力雄厚的崑崙列入“封殺黑名單”,這對一個如日中天的明星來說,顯然是個非常蠢的決定,但是他跳槽的消息在娛樂圈裡一傳開,所有人都明白,駱丘白這是在爲“好友”祁灃兩肋插刀。
一時間,他仗義的形象深入身心,引來同行和觀衆的一致讚揚,倒是爲留白娛樂搶來了不少新合約。
網上對此更是議論紛紛,那些潛伏在各大論壇和貼吧裡的腐女們又蠢蠢欲動,雞血的嚎着:“看到祁灃和駱丘白我又相信愛情了,嚶嚶嚶!”
祁灃與崑崙財團之間的矛盾,並沒有隨着時間推移而減少。
留白娛樂雖然遭受重創,除了駱丘白和極個別演員還有戲拍以外,其他藝人不是坐冷板凳就是跳槽到別家另謀出路,但是祁家的封鎖也只是讓它迅速衰敗下去,卻不能一下子把它逼上死路。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祁家下一步的手段,結果崑崙財團卻遲遲沒有動作,在外界都開始猜測,到底是爺孫倆,祁家可能就做到這種程度的時候,卻沒人知道最近一段時間崑崙財團內部也不太平。
“公司股票受到了很大的波及,股價一跌在跌,已經連續半個多月沒有任何回暖的跡象了。”
下屬站在一邊彙報工作,老爺子靠在牀頭,咳嗽幾聲,“查出來是怎麼回事了嗎?”
“目前能夠確定的是四家小型投資公司,他們用大量的資金購買祁家股份,然後再以極低的價格拋售,這樣的行爲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所以造成了崑崙股價的大動盪。”
老爺子喘了一口氣,接着又咳嗽幾聲,用手帕一捂上面竟然還有幾縷血絲。
暮春時節最容易犯陳病,他的病情突然加重,肺部的陰影也越來越大,這幾天甚至到了沒法下牀的地步。
他閉上眼睛沉了口氣,把手帕扔到一邊,顫顫巍巍的冷笑一聲,念出了一個名字“祁灃”。
“這麼多年在商場上歷練,看來全都是白費了,這時候竟然還天真的以爲用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招數就能翻身?簡直是自掘墳墓。”
說到激動處他又劇烈的咳嗽幾聲,一邊拍着胸口一邊閉上眼睛。
旁邊的下屬垂眉道,“那老爺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難道讓少……祁先生繼續高買低拋下去?那公司的大盤就更加岌岌可危了。”
老爺子擺擺手,“不用管他,隨他去,他這種自取滅亡的方式根本撐不了幾天。”
拿一個小小娛樂公司的資本就想傷了崑崙的根本,壓根就是蚍蜉撼大樹。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商場上瞬息萬變,可不是小孩子的置氣遊戲,祁灃到底還是嫩了點。
“可是董事會幾位股東已經因爲狂跌的股票有意見了,而且祁先生手裡畢竟握着崑崙45%的股份,到時候公司分紅豈不是又給了他資本繼續衝擊公司大盤?”
老爺子嗤笑一聲,“下次分紅還要等半年,你覺得他手裡那點錢能耗到那時候?他願意燒錢玩,就陪他玩下去,當他虧的血本無歸被崑崙耗幹了的時候,沒準就回來了,到時候也省的我再下手。”
下屬沒再多說什麼,點頭應下之後猶豫了一下開口道,“老爺,還有一件事,韓少爺已經在門口等了很長時間了,您現在方便見他了嗎?”
老爺子當即皺起眉頭,拿着手帕咳嗽幾聲,沉聲道,“祁家沒有姓韓的少爺,以後只准叫他韓先生,記住了嗎?”
屬下點頭,老爺子揮了揮手,閉上眼陷進被子裡,“行了……咳,你叫他進來吧。”
放開咔嚓一聲響,韓昭走了進來。
他冷着臉看着祁老爺子,漫不經心地說,“祁老先生,您有事找我?”
祁老爺子連眼睛都懶得睜,“嗯”了一聲緩緩開口,“韓昭,有些話我想你應該明白,我讓你進祁家但是不代表你就能插手祁家的事情,好好拿着我給你那5%的股份,你願意怎麼花都無所謂,但是公司的事還是我說了算,你現在還沒資格插手,等到小灃回來的時候,他也是哥哥,你要懂的長幼尊卑,記住了嗎?”
韓昭半眯着眼睛,緊緊攥着拳頭,臉上卻不顯露,“當然,我只是爲了要我想要的人,其他的我一點也不關心。”
“您好好養着吧,我還要拍電影,告辭了。”
說完,他完全沒管不停咳嗽的老爺子,甚至都看到了那塊手帕上有血絲了,也只是冷漠的挪開視線,一句話也沒問直接轉身甩上了房門。
接下來幾天,整個商界似乎都變成了留白與崑崙之間的廝殺,兩方甚至已經到了勢如水火的地步。
留白公司半死不活,崑崙財團也不得消停,大盤被祁灃連續數日的砸錢搞得跌宕不穩,股票一降再降,而老爺子的病這幾天更是急轉直下,沒有多餘的心思再去管公司的股價,他認定祁灃的錢最多也就成撐這幾天,崑崙陪他玩得起,所以一直隱退養病,等着祁灃山窮水盡回來求他的那一天。
沒有掌權人出來控制局面,董事會的股東已經心存不滿,可是公司最大的股東一個是老爺子,一個是祁灃,如今一個病怏怏,一個被驅逐,一時間崑崙偌大的產業竟然羣龍無首了。
但最糟糕的不是這個,而是人心渙散。在崑崙內部最動盪的時候,有幾個股東想讓唯一還算得上祁家人的韓昭出來主持局面,這個提議卻被另一派極力反對私生子掌權的股東強烈反對。
也正是這個時候,韓昭作爲股東竟然完全不關心祁家的存亡,把手上的股份一股腦的投資了一部新電影,一出手就砸了上億,這一下子就讓崑崙內部的各個董事徹底分裂。
這一天下午崑崙財團剛剛開完股東大會,再一次因爲這個問題發生了產生了很大的分歧。
“我真不明白老爺子弄回來一個私生子做什麼,原來大少爺掌權的時候公司可沒有亂成這樣。”
“別提了,幸好崑崙財大氣粗,否則再這樣下去,我真怕手上這點股份都保不住。”
兩個董事從樓裡走出來,其中一個走到停車場,剛剛打開車子,一輛黑色的奔馳就緩緩的開了過來。
他疑惑的擡起頭,這時車窗搖下來,他一看到那張臉當即吃了一驚。
祁灃挑了挑眉毛,沉聲開口,“趙董事,有沒有時間跟我去喝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