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觸怒山泉谷,從隆巴甲得到消息開始,到交出這些人之後,離山泉谷給出的十個小時的限制,只過去了六個小時。得到名單上全部人後,山泉谷果然守信,立刻在三百里外修建臨時營地,打算明天撤離。
這下讓隆巴甲開心的好似過年,甚至連過年都沒有這麼開心過,歡歡喜喜的跳起來大聲的嚎了一大通,而後抱着酒瓶子開始不停灌黃湯,危機過去了,雨過天晴了!
真的雨過天晴了嗎?隨着華揚撤退的人全都退到暗處,一個個咬緊了牙齒,開始檢查打磨髓石裝備,準備四個小時後的大戰。
華揚目光爍爍,望着狂喜而紛亂的呼市,給羅振興發送了第二個指令,開始執行計劃的第二步,而這個第二步也是計劃中最爲關鍵,同樣最爲歹毒的一步。
押解來的三百來個呼市死囚,都有一個共同,那就是身居要職。如果隆巴甲還有一的智商,他會發現這一幫嫡系加上另一幫旁系湊在一起,恰好是呼市的指揮系統。
羅振興望着呼市的中間力量,暗暗的爲他們不值,但是沒辦法,華揚的計劃不光狠毒,而且步步緊逼,環環相套。把一個正常人逼到了走投無路,智商近乎於零。不犯二,不辦錯事那才叫笑話。
奧普學究天人,隨時都能制定出心理學大師才能懂得的,直指人心的計劃,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隆巴甲不中計,可能嗎?指揮官出身的羅振興,身上的書卷氣大過了行伍氣,而正是這樣的氣質。更加有說服力。
羅振興揮舞着手中的鋼刀,努力的做出一副很兇悍的樣子,直接張口說:“很不幸!你們被放棄了!現在就是沒有人要的流浪狗,我想殺誰就殺誰,但是我卻給你們最後一次選擇尊嚴的權利。”
這番話讓全部的人都驚呆了,每個人都望着羅振興。不明白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羅振興從身後拿出一個項圈來,在手中搖晃,好似惡魔般用充滿魅惑的話語說:“我的首領告訴我,不拿到隆巴甲的腦袋做成夜壺,他就不爽!所以我要有人幫着打進呼市,作爲回,報他可以晚些死,甚至不用死!”
就在全部的俘虜都錯愕間,曾經的弄臣。或者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倉央加本冒出來,神氣活現的好似個小狗腿般,從地面上拿起了項圈,而後戴在脖子上,甚至還非常狗腿的向新主賣好,對着一幫故舊說:“這個就是爆破項圈,戴上之後只有主人解鎖。才能夠把項圈解開。而整個項圈內全都是烈性的炸藥,誰不聽話就會把誰的腦袋炸掉。”
這番話震驚了全部的俘虜。每個俘虜都詫異的望着好似狗套般的項圈。而倉央加本繼續的往下說:“你們這幫傻不拉幾,還敢跟山泉谷對抗,那是自取滅亡,知道山泉谷有多少的進化者嗎?有上千萬,而且他們已經開啓了全民進化,最終進化者的熟練會達到五千萬。這個數量是不包含幼兒和爲分娩的孕婦,和山泉谷作對,你們完全是螳臂當車,自取滅亡……”
一個個的俘虜這時候才明白,自己招惹了怎樣龐然大物。一個個的俘虜在惶恐中忐忑。
久經戰火的羅振興。自然明白什麼時候要緊,什麼時候要鬆。這一刻如痛打落水狗般,就應該步步緊逼的,怎麼能給他們太多的思考時間。揮着長刀的羅振興發出一聲的低嘯。立刻有人衝到離羅振興最近的鐵籠中,抽出寒光四射的鋼槍,對着裡面就狠狠的猛刺。
刷!刷!刷!裡面的壯漢身上被連續捅了好多個窟窿,鮮血淋漓噴涌,生命逐漸流逝,任由他哭號哀求,外面的進化者們依然按照固有的頻率不斷的突刺纓槍,對着了裡面的俘虜進行殘忍而冷酷的殺戮。
悲劇震撼了所有人,這一刻全部的人才明白,原來山泉谷的進化者也不是善男信女,而是一個個雙手染滿血腥的屠夫。
現實的無情冷酷,讓全部的俘虜萌生了退意,一面是殺人不眨眼的閻羅,一面是把自己棄如敝履的隆巴甲,這個題目並不難選,有腦袋的都跪在鐵籠中,雙手伸出到籠外,祈求能夠套上那個項圈。
全部的項圈都被分發了下去,這個世界上完美的東西總是那麼的少,最後投誠的九個也被套上了項圈,而後在衆目睽睽之下,羅振興按動起爆器。
轟轟轟!九個大腦袋被炸成了爛西瓜,好似在警戒着其他投誠而來的人,他們的性命已經被掌握在山泉谷的手中,原本還有些小心思的人,頃刻間都驚若寒蟬。
計劃進行到了最爲關鍵的一步,土性異能者忙碌了十個小時挖通從營盤到防護罩前的地道,剛投誠而來的進化者們,又帶着隱藏在衣領下的項圈,順着長長的甬道潛伏在防護罩的外圍。
一切都在等待,等待秒針走過,分針到來,時針到位。那就是他們衝進防護罩內,一舉扭轉乾坤之時。到現在他們還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那就是誰把隆巴甲搞定?
十個小時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一直盤腿坐在地下室的華揚,近乎標準平穩的呼吸緩緩急促了起來,原本緊閉的雙眼慢慢的睜開,眼睛裡先是放射出懾人的神光而後全都內斂。
同樣盤腿坐在牀上的張天師,望着牆上的石英鐘,還差四十五分鐘就到總攻的時間。再望向悠悠醒轉的華揚,張天師不由得把手拍在膝頭上,誇讚道:“大將風範,大將風範啊!”
華揚揉了揉鼻子,根本就不明白,張天師爲什麼會無緣無故的誇讚自己,心頭不由得泛起嘀咕:“莫非這個老東西老糊塗了?”把疑問壓在心底,華揚繼而面色一正,對着張天師說:“還有四十五分鐘就要總攻,現在我跟你老說一說下面的計劃!”
“……”華揚口乾舌燥的說了一大通,張天師眼中的異色越來越濃重。對着華揚重重的把頭一,繼續誇讚華揚說:“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心胸,籌謀的滴水不漏,當真是大將風範……!”還有很多好似馬屁般的好話,華揚已經麻木,大半把他當做是老人家的抽風。再次詢問一遍,確認無誤後,華揚就跟張天師約定,彼此半個小時後在指揮所外匯合。
酒吧之外,手握雙刀的老狗,已經飢渴難耐,伸出猩紅色的舌頭用力的舔了舔自己的嘴脣,時間快到了,怎麼華揚還沒有出現。
就在老狗詫異的瞬間。華揚從酒吧中冒了出來,而後微不可及的對他了頭。老狗興奮的立刻吹氣了口哨,一個個進化者拎着酒瓶與武器,以地標大廈和指揮所爲中心,慢慢的活動了起來。
沒有了山泉谷的陰影與壓力,整個呼市好似進入狂歡,酗酒的人找不到發泄興奮的地方,一個個的眨着紅眼睛在街面上遊蕩。
而剛被清洗的政府軍。則被掛上了不與信任的標牌,六神無主的蜷縮在自己的崗位上。一時間想不明白,上面爲什麼要對自己的長官動手。權力更替向來棘手,而且特別的冷血無情,誰也不知道高舉的屠刀,會在什麼時候落在自己的頭上。
派系與派系之間爲了均衡,現在正在妥協利益。而權力與權力的爭奪遊走在一步天王一步死亡的間隙間。不是那麼好調和的,下面的人心自然惶惶起來。
山泉谷的進化者們,都是經過特訓的特工,不光身手了得,而且頭腦一級棒。趁着現在這個機會。添亂找事,那正是他們的拿手好戲。至於殺人放火也是熟悉無比。
兩個醉醺醺的漢子,邁着詭異的八字步,好巧不巧的撞在了地標大廈的衛兵身上。本就如驚弓之鳥般的衛兵,立刻惶恐的跳了起來,抽出閃亮的髓石武器,目光爍爍的盯着醉漢。
“好狗不擋道,你們什麼意思?”第一個醉漢張口就沒好話,第二個更加的直白:“一個個的狗崽子,得瑟什麼啊!都如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泥人還有三分的土性,更何況是心中有邪火,無處發泄的衛兵。加上平日裡他們打罵百姓已經成了習慣,怎能容得別人如此叫囂。直接抽出髓石武器,對着地面上的醉漢斬了過去。
如果真喝醉,少不得血濺五步,關鍵的問題在乎這兩個醉漢是裝醉,他們的目的就是爲了製造事端,一個直接起腳,踢在哨兵的雙跨之間。另一個往後翻滾起身,揚起酒瓶就砸在了哨兵的腦袋上,同時不忘扯開嗓子打攪:“哨兵打人了!哨兵打人了!”
民憤本就如干柴般,一火星就着。再加上又山泉谷的進化者推波助瀾,街上喝了酒又無處發泄的醉漢那麼多,一時之間羣衆們如沉寂的火山般爆發,瞬息就染遍整個地標大廈。
與此同時反抗聯盟的人冒出來,一個個燃燒瓶往不重要的目標羣裡丟,風情日朗的呼市立刻大火熊熊,剛剛還較爲平和的呼市,這一刻如添了柴的火爐,把整鍋的油燒至鼎沸。
外面的世界即使鬧得如此轟轟,大醉酣暢的隆巴甲依然呼聲隆隆,一瓶瓶的烈酒灌下了肚子,連續御了四個年輕貌美的女人,隆巴甲終於在極度疲倦中進入酣睡,睡夢隆隆中嘴裡還嘀咕着,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漫天的雲彩終於散了!
糟亂如同劇烈傳染的病菌,幾乎在瞬息間傳染了全部的人,每個人都要發泄,每個人也很惶恐。當然最爲重要的人,在有些人刻意的推波助瀾下,沒有人願意受委屈吃虧,所以鬥毆焚燒成了必然。只是大部分人還有這一的理智,沒有出現大面積的殺戮。
跟在隆巴甲身邊的護衛們,一個個早就寒了心,面對如此失控的局面,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應該如何抉擇,是叫醒喜怒無常的隆巴甲,還是放任亂局滋生?這個問題太過高深,沒有人知道應該如何選擇。再加上隆巴甲剛賣掉了一幫的心腹,這一刻誰也不想去當出頭鳥。
一直隱身在地下的進化者們,得到呼市內亂的訊號後。立刻砸開地面帶着一幫本該本處死的俘虜衝進呼市,全部的俘虜望着亂糟糟的呼市,他們都被驚呆了!
翻手爲雲,覆手如雨。直接攪動一個城市的亂局,當真是大手筆啊!這幫俘虜在錯愕後,立刻進入了自己的角色。各自去找各自的部隊,先去做安撫工作,利用多日來積攢的淫威,加上亂世大兵們的盲從,瞬間就掌握了指揮權。
防護罩直接被打開,山泉谷的大軍源源不斷的往呼市裡面涌。與此同時暗影、光摩、冰女、姬紅淚,組成牢固的陣營,以老狗爲箭頭,往基因克隆實驗的裡面殺。
至於華揚與張天師已經匯合。連同全部反抗聯盟的人,在五階的老爺子帶領下,如同尖刀刺進指揮所中。看似行將就木的老爺子,拿着毫不堅固的玉如意,卻如勾命的閻羅般,手下沒有一合之將,只要被玉如意碰到,不是身死就是身殘。
惡人自有惡人磨。呼市最大的惡人,今天難道法網。當華揚踹了指揮所的大門。看到酣睡在酒池肉林中的隆巴甲,一時間不由得索然無味,這個滿手血腥的屠夫,不過是個上不了大臺面的混蛋。
比利甩着滿臉的紅鬍子,伸手抓起四階的隆巴甲,興奮的問華揚:“怎麼辦?”
“用鋼索套上他的脖子。而後再用鋼索穿上他的琵琶骨,廢去他一身的異能後,再把他吊死!”華揚說着不由得補了一句:“記得把他吊在廣場上的桅杆上。”
“嘿嘿!”這冷幽幽的笑聲來自隆巴甲,醉生夢死的傢伙,睜開血紅的眼珠。對着華揚露齒一笑,一身上下火紅的火焰燃燒,低聲的說:“老子先要吊死你!”
“刮噪!”五階的張天師,自然無視四階的隆巴甲,手中的玉如意往前一揮,直接敲斷隆巴甲的肋骨與四肢,順道廢去隆巴甲的異能。
這一下太超乎了意料,癱軟在地的隆巴甲還如同夢遊,低聲的喃喃:“五階的強者,我沒有做夢吧!爲什麼渾身上下這麼疼痛?難道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華揚啐了口唾沫:“你這樣的人渣都能升到四階巔峰,德高望重的老爺子自然能夠升到五階巔峰。”
“這怎麼可能!”隆巴甲依然詫異,但卻被比利拽着頭髮往外拖,一面走一面還斥罵着:“也該你小子幸運,落在你家比利大爺的手中,瞪圓了眼睛好好的看一看你家比利大爺是誰,你還記得半年前……”
每個人都是有故事的人,每個人也都有傷心事,既然隆巴甲落在了比利的手中,那麼結果自然不用別人來擔憂,足夠他**享受最後人生的。
放下包袱的老天師,越來越像個小孩。從口袋裡拿出一枚紅色的果實,在衣服上擦了擦,立刻放在嘴巴里嚼,同時還口齒不清的說:“你小子拍我馬屁,肯定是有所圖謀,想說什麼你就說,我看看能不能幫你辦?”
人老成精啊!這一番話直接說到了子上,瞬間就讓華揚在尷尬裡臉紅,沉吟後便繼續的說:“整個呼市基本上也算打下來了,出了指揮所和地標大廈是我的,其他的地方我都送給你。”
“小狐狸,你就扯淡吧!”張天師笑的好像一頭老狐狸:“整個呼市最後價值的就是這兩個地方,現在你一口泉吞了,可是太貪婪,太不仗義了!”
“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畢竟茲事體大。這兩個地方是山泉谷的未來,如果換個人,我肯定是要跟他說民族大義和人類未來的,但是我知道這些騙不了你。”華揚倒是實話實說,沒欺瞞,沒繞圈。
張天師這一刻唏噓起來:“其實這些也沒什麼好爭的,人生短短百年,如白雲蒼狗般一閃而逝。我已經老了也沒幾年好活,還真不應該再跟你爭什麼。”就在華揚歡喜,以爲事成的時候,張天師話鋒一轉:“但是這些外物有了總比沒有好,即使放棄了也要換取一切實可用的利益。”
說着他面色一正,肅穆的對着華揚說:“我不是爲了蠅頭小利而斤斤計較,我是怕人說我老,還說我傻,甚至說我又老又傻,纔跟你算個清楚。”
老辣的狐狸,狡猾的讓人無處下口,而且說出了讓人不容拒絕的理由。華揚不得不低頭,低聲的問張天師:“你老想換什麼?”
“換你們攻打蒙國的約定!”這一刻張天師沒有絲毫的老態,目光爍爍的望着華揚,低聲說:“答應還是不答應?”
華揚把頭緩緩的動,伸出手掌拍在張天師的手上說:“我答應了!”
這一刻老朽的狐狸才發出一陣陣酣暢的笑聲,得意萬分的對華揚說:“好好好!呼市的一切都歸你了!”老傢伙這一刻倒是大方,慷他人之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