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絲目光死死的盯着碧翠絲消失的地方。
經過機械改造，她的眼睛能夠看見許多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就在剛剛，碧翠絲的身軀是徹底分裂，並且在分裂的過程中以物質能量轉換的形式轉化爲光能四處消散，先不說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以物理層次而言，這個小女孩絕對是徹底消散，一點不留了。
“不用擔心。”沈付聳了聳肩，“我說過的，對我們而言，身軀並不是全部，意志纔是，貝蒂只是將身軀轉化爲意志，她一直存在於此。”
似乎是要證明沈付的話，雪莉露粉色的長髮忽然飄起，然後在空氣中自然而然的彼此交錯着，變成了村姑般的雙馬尾。
“咯咯。”碧翠絲鈴鐺般的笑聲在這片空間中迴盪，“雪莉露姐姐這幅模樣也很好看呢，不知道換一身翠花衣會怎麼樣。”
“貝蒂？”雪莉露伸手向後摸去，卻什麼也沒有摸到。
最少可以確定不會是隱身一類的能力，而是真正的徹底消散。
“對貝蒂來說，其實這種形態更加舒服一些。”沈付繼續忽悠，“和我們有些不同，她是天生的【神祗】，所以早就習慣了這種僅僅以意志存在的形態，我們還是比較適應有一個實體化的身軀。”
“天生的神祗？”格瑞絲敏銳的察覺出沈付話語中的另一層含義，“你們不是一個種族嗎？神祗也存在天生？”
“不錯。”沈付點點頭，“理論上來說，神祗是生命進化的終極，任何生命都有成爲神祗的潛力，但這其中的關鍵在於意志，除了碧翠絲，我們都不是一生下來就是神祗的，嗯，或許還有我家女兒，生個孩子對我們而言太不容易了。”
前面是忽悠，最後一句話就純粹是沈付自己有一些鬱悶了。
這麼多年的時間過來，他也算真正認識到妮妮的出現是多麼的幸運，如果不是嫉妒魔女紗緹拉的靈魂殘留，沈付和艾米莉婭還不知道要多長時間纔有可能生出小寶寶，附帶有世界權能的靈魂是極難分裂融合的，能夠在物質和意志之間自由轉換的神軀更是難以培育。
沈付其實一直還想再要個女兒，他自己是獨生子，所以很清楚沒有兄弟姐妹的感覺。
“能夠給我們說說，怎麼樣才能夠成爲【神祗】嗎？”格瑞絲繼續問道。
這已經有一點點的冒險了，因爲以她的身份，其實不怎麼適合詢問這些東西，不過，那份越來越迫切的情緒迫使她來冒這個險。
沈付在心裡偷笑，這個大反派果然動心了，他一開始還真的有些擔心對方不會動心，或者說不會相信。
“這並不是什麼不能說的東西。”沈付笑着搖搖頭，“對於有潛質的人來說，還是很容易的，之前說過，任何靈魂意志的基礎本能都是生存，但是一旦成爲神祗，那就是不朽的存在，生存這樣的本能就失去了意義，所以潛質的第一步，就在於能否控制住自己的本能，再更具體一點，也可以說是控制，或者消除慾望。”
話題是怎麼說到這個上面的，已經不重要了，現在不單單是格瑞絲這個大反派，還有雪莉露，都對此次充滿了興趣。
“是按照地球時代華夏的道家中所說的那樣，無慾無求嗎？”格瑞絲問道，“但是如果沒有了慾望，那即便獲得永恆的生命也沒有任何意義吧。”
“沒錯，如果要我不唱歌，那就算是永遠活着也沒有意思。”雪莉露點頭附和。
人活在世界上總要有個盼頭，總要有個什麼想要的，喜歡的，如果真的無慾無求，那就不叫做逍遙自在，叫做心如死灰，活着也沒有什麼意思了。
“你能夠唱歌唱一輩子嗎？”沈付眯着眼睛望着雪莉露。
“當然了！唱歌就是我的生命，活多少歲就要唱多少歲！”雪莉露瀟灑的一仰頭。
不過她似乎忘記了自己的頭髮已經被碧翠絲綁成了雙馬尾，所以這一仰頭不但沒有長髮飄揚的感覺，還讓長長的辮子直接抽到自己的臉上。
“噗哧！”碧翠絲一下子笑出聲來。
點點光點從虛空中重新匯聚，飛速形成了碧翠絲的身軀，然後這丫頭拿着手機對雪莉露噼裡啪啦一陣拍照。
這可是【銀河的歌姬村姑版】，拿出去賣的話不知道會多跑火呢。
雪莉露不愧是雪莉露，就算這樣也絲毫不生氣，反而擺了幾個pose配合碧翠絲，就算是村姑造型，在她的身上居然都有某種時代對比造就的美感。
沈付伸手輕輕拍了拍碧翠絲的頭頂，然後把她抱起來放在自己的懷裡，再看向面前的雪莉露。
“你說你能夠唱歌一輩子，但是假如，你的一輩子是一千年呢？”
“......”雪莉露一下子怔住了。
她一直以來的想象，都是自己要唱一百年的歌，就算是年紀實在是大了，跳不動舞了，發不出聲了，也要躺在病牀上哼着歌逝世。
她從未想過自己要度過現在這樣的日子整整一千年。
“就算你能夠唱一千年，那麼一萬年呢？一億年呢？”沈付的嘴角微微勾起，“曾經有一段時間，貝蒂非常喜歡看書，非常非常喜歡，但是當她在一個書庫裡看了四百年的書之後，你想要問問她的感受嗎。”
說起這個，碧翠絲的嘴巴一下子就嘟起來了，看起來非常的沮喪。
不用雪莉露開口問，她直接說道，“那簡直就是噩夢，每天抱着本書卻完全不想看，區區四百年的時間，卻讓貝蒂有種就算是死了也不要再看書的念頭，後來還是付把貝蒂從那份絕望中拯救出來，要不然永恆的生命絕對會把貝蒂折磨的瘋掉。”
就連一貫笑嘻嘻看起來超可愛的碧翠絲都露出這種心有餘悸的模樣，可以想象那是怎麼樣的一種感受。
“這還只不過是成爲神祗的基本功而已。”沈付愛憐的握着碧翠絲的小手，“我認識不少的神祗，其中有的活了超過十億年的時間，如果是你的話，要怎麼度過？無論時間多麼的漫長，都能夠保持自己最初的本心，不因時間的流動而發生變化，纔是最基礎的資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