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看過名偵探柯南,會發現有些迷霧般的案件,拆穿了其實特別簡單。
現實生活也是如此,某些被吹得神乎其神的“高智商罪犯”,其實特別扯淡。
就在警方焦頭爛額,以爲冒充偶像哥的嫌疑人是個高端罪犯的時候,任七月正在火車站附近的一個燒烤攤擼串。
是的,任七月,當初曾經和甄浪在同一家電影院的任七月。
衆所周知,當初冒充全明星選手“登月射嫦娥”,任七月入獄一年。
半年前,他出獄了,日子過得挺慘。
像他這種經歷過牢獄之災,文化程度不高,又有詐騙前科的人,信譽度實在太低,找份工作很不容易。
還好,任七月有個踏實肯幹的表哥,那人名叫孫二蛋。
半年前孫二蛋給了任七月一張農行卡,每個月都給他匯錢。
按理說作爲表親,關係不至於這麼鐵,孫二蛋爲什麼總是給任七月寄錢?
這件事,要從十年前說起。
那一年,任七月十五歲,孫二蛋十六歲。
那年的某個夜晚,哥倆看了一部島國精彩好片,熱血得不能自拔。
那時候孫二蛋還太年輕,熱血得口沒遮攔:“好想有個女票啊,來條母狗也行啊!”
任七月當即不信邪了:“給你找一條母狗,你敢草嗎?”
孫二蛋更不信邪:“你敢找來,哥就敢草!”
任七月也是個狠角色,當場去把鄰居家一條老母狗牽了過來……
你知道,當時的孫二蛋還太年輕……
於是乎,在那個迴盪着淒厲犬吠聲的夜晚,孫二蛋幹了一件後悔終生的事情……
年輕,某種程度上等於不斷犯錯誤。
有些錯誤,能夠彌補。
有些錯誤,一輩子都沒辦法補救。
那個夜晚,是孫二蛋這一生永遠不願回憶的回憶。
每當他閉上眼睛,都能聽見一陣淒厲而迷醉的狗叫聲……
甚至於,每次在街上看到母狗,孫二蛋都會未語淚先流。
有些人的青春,伴隨着歡笑與甜蜜。
有些人的青春,伴隨着悲傷與苦痛。
孫二蛋寧願自己沒有青春,他無法面對自己的十六歲,自己的青春。
從那以後,孫二蛋和任七月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
任七月找表哥借錢,表哥從來不會拒絕。
任七月找表哥辦事,表哥從來不會推脫。
當年很多親戚朋友都無法理解,這哥倆感情有那麼深嗎?
其中的秘密,只有任七月和孫二蛋才清楚。
尤其是孫二蛋結婚生子以後,任七月愈發變本加厲。
面臨表弟一次又一次的威脅,孫二蛋只能咬牙忍受。
他能夠不忍受嗎?
難道對自己的老婆說:你老公曾經日過狗?
難道對自己的孩子說:你爸爸當年那什麼……
無數個被表弟威脅的日子裡,孫二蛋都感到生命沉痛到無法承受。
有一種年少無知時犯下的錯誤,得用一生去付出代價。
孫二蛋爲這個代價付出了很多年,一度無力承擔。他選擇了跟着老鄉去國外打工,離表弟越遠越好,但任七月並不放過他,揚言要把當年的真相告訴孫二蛋的家人。
沒辦法,孫二蛋只得給了任七月一張卡,每個月養着他。
哪知道任七月並不滿足,每個月要的錢越來越多,口氣越來越猖狂。孫二蛋忍無可忍,乾脆註銷了電話,跟家裡人失聯了。
這破釜沉舟的一擊,可把任七月給急壞了。
他平時也不上班,整天在租的房子裡玩遊戲,沒錢了就給孫二蛋打電話。
直到半個月前,任七月已經窮得交不起房租,連網費都交不起,房子裡斷網了。
在他急得團團轉的時候,一次意外,峰迴路轉的體現出什麼叫做天無絕人之路。
也是半個月前,電信2區偶像哥剛剛有了點名氣。
任七月也是魔幻玩家,他靈機一動搶注了偶像哥的帖吧。
當時任七月也沒打算用這條路子生財,他只不過想滿足一下虛榮心,說不定能借此機會認識一下真正的偶像哥。除此之外,他心裡還打着一個小九九,說不定自己這偶像哥吧主的身份,能泡到妹子啥的。
在任七月的內心深處,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偶像級人物。
他不甘於平凡,總覺得自己脫掉褲子就能日天。
隨着偶像哥越來越火,人氣增長速度驚人,任七月意外發現了生財之道。先是有個國產手遊的小公司找他,只要將那手遊的廣告置頂三天,就給他一筆錢。任七月拿到這筆錢,膽子愈發的壯了,建了個偶像哥粉絲羣,並且用一個小號起名爲mr?浪。
那段時間,斷網又沒交房租的任七月,混跡於一個黑網吧
。
就在這個黑網吧裡,他迎來了生命裡的春天。
拿到廣告費之後,任七月已經不屑去住當初那個清水房了,認識了一個樓`鳳,晚上住在她那裡包夜嗨皮,白天就去黑網吧強勢裝逼。
對於冒充別人這件事,任七月很專業。
他在涅槃重生註冊了一個號,專門等甄浪遊戲不在線的時候,在qq羣裡撒歡。
後來qq羣爆滿,任七月又有了新的經濟來源。
羣裡一個id叫“別問我是誰”的神秘人,找任七月做起了見不得光的買賣。
神秘人允諾,只要任七月找機會抹黑偶像哥幾次,就給他一筆錢。
這樣的好機會任七月怎麼可能放過,和那神秘人進行了深入交流。
交流的結果,任七月very滿意。
“草,勞資再也不瘠薄吸田螺了!”
那一天,任七月對着星空,說出了這番豪言壯語。
關於吸田螺的故事,也要從半個月前說起。
那段時間任七月被房東掃地出門,居無定所。
有一天晚上,他壯着膽子去了個夜市地攤,打算吃一頓霸王餐。
他一口氣點了很多菜,其中有一碟炒田螺。
結賬的時候,任七月很緊張,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跑。
就在他對人生感到迷茫的時候,那個四十來歲,濃妝豔抹臉上能掉下二斤粉的老闆娘深深看了他一眼,說:“小夥子,不用給錢了,這頓就當大姐請你。”
任七月更迷茫了:“爲什麼?”
老闆娘露出一個迷之笑容:“你是我見過最會吸螺的人,這是我電話,有空常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