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將死之人

天機老人既然有意要聽,那我就不再隱瞞,將古天尊服用四十年前弒魂丹的事情跟天機老人詳說了一遍,除了隱瞞了是我逼他服食的事實之外,其他過程一字不差的跟天機老人交代了一下,生怕說錯一點影響天機老人的判斷。

天機老人聽此愕然叫奇,他自然知道四十年前的事情,也知道這弒魂丹的威力,如今聽說有人再次服食,他提出了三個驚訝。先是驚訝這弒魂丹從何而來,而後驚訝爲何這古天尊服食這等毒丹,最後驚訝這弒魂丹的藥效奈何與以前不一樣了。

這弒魂丹本就是當初古天尊爲了讓我尋找線索而給我的,但這弒魂丹上根本沒有線索,古天尊只是想借我之手消滅寒刀門罷了,而古天尊之所以有弒魂丹,也說得通,當初他也是作案者之一,自己留一顆也沒什麼奇怪的。於是我跟天機老人解釋道:“前輩,這古天尊也是當年的作案人之一,利用古龍鎮鎮長的身份這四十年來一直隱藏着自己,實則罪大惡極,他留有一顆弒魂丹,也是自然,至於他爲何要服用,晚輩猜測多半是被逼無奈。此人服用之前正值晚輩追殺,恐怕此人抱着死馬醫治的態度服用,至於藥效的問題,晚輩估計此丹經歷了四十年風霜,藥效大不如從前是正常的,晚輩只是奇怪爲何此人會變得如此之強。”

天機老人似是對事情的經過有了一定的瞭解,有從我這聽得古天尊服食了弒魂丹之後,開始變得呆滯,最後受到治療效果之後爆發了,人似瘋狂,但也沒那般瘋狂,功力大增,且身負血紅色的真氣,甚是恐怖。

天機老人老態龍鍾,我本不想再勞煩他,但是此事非同小可,天機老人也關心這真氣的事情,爲何一顆丹藥就能讓古天尊變得如此?對此,天機老人也有自己的看法。

天機老人說道:“依靠藥物成長爲頂尖高手這等事情在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我趕忙問道:“前輩可見過這樣的例子?”如今天機老人看來真的沒法用自己先知的能力去調查事情了,之前幾番已讓他筋疲力盡,如今他只能靠他以往的經驗,給我指點一二。

天機老人繼續說道:“七十年前,萬毒門盛極一時,而當時萬毒門的老大,五毒子就是依靠着五種看似都帶有劇毒的丹藥,一同服食,使自己功力大增。”

我驚道:“竟有這種事?”

天機老人點了點頭,隨即說道:“不過這等服用藥物提升修爲的辦法,只是用藥物將自身的潛力全部挖掘出來,以後再無提升的空間,而且壽命會有折損,至於折損的程度,還是看藥物的強弱來判斷,老朽聽你所言,古天尊以六十高齡服用這等藥物,無非是拼死一搏,恐命不久矣。”

我喜道:“前輩的意思是,古天尊活不了幾天?”

天機老人擺了擺手,說道:“這個要看情況而定,若是二十歲的青年,服用了這等藥物,恐能活個十年八年,若是六十歲的人服用這等藥物,幾天倒不至於,但是最多也就一年半載。”

我一聽一年半載,這還了得,本以爲古天尊幾天都撐不了,沒準會死於深山,但天機老人這麼一說,我也大概能明白,古天尊雖然命不久矣,但是足夠他幹完他想幹的事,這古天尊對我雖然憤恨,然古天尊最大的敵人還是威震天,畢竟喪子之痛大於天,對,古天尊一定是想等傷勢好轉之後,去寒門山找威震天報喪子之仇。

想到這裡,我豁然開朗,對天機老人說道:“按照前輩所述,這古天尊活不了多久了,但是不知古天尊自己知不知?”

天機老人笑道:“誰都不如自己瞭解自己的身體,一個人的身體是什麼樣,他自己能不知道?透支了生命的潛力,或許在實力上大幅提升,但是每每夜半之際,他定會感受到身體的衰竭,這種感覺會一天強於一天。”

我懂了,我立馬說道:“多謝前輩指點,晚輩知道此人在哪了。”

天機老人點了點頭,彷彿對我很滿意,他年紀大了,很多事情沒法去分析,沒法耗費大量精力去研究,如今只是給我點破問題的所在,剩下的還是靠我自己。

一個將死之人,若是報完了仇,會幹什麼呢?這古天尊首先要去找的定是威震天,而後一定是我,我不能坐以待斃等他找來。我必須在他去找威震天的時候,趁機幹掉他,屆時還可利用威震天與其拼殺個兩敗俱傷,我再出手也方便的多。

想明白了之後,我決定上一趟寒門山,找尋威震天,相信威震天也是識時務者,從當年彎火嶺的內山之中,威震天在蘆笙的壓迫下把事情經過全部說出,我就知這威震天十分珍稀自己的生命,如今他要知道古天尊變成這般,我不信他不慌。

寒門山雖去了幾次,但都是直接到達了頂端的寒門之巔,對於山上的寒刀門,我並不瞭解,此番前去,還要慢慢摸索。

告別了天機老人,我回到洛陽城,一路北上,到達了東北角的寒門山。寒門山被彎火嶺的陰影所罩,常年的晨午都接觸不到陽光,而午後的陽光又變得暗淡,導致這裡寸草不生,恰在通風口,常年冷風嗖嗖,所以一上這寒門山,立馬感受到一股寒意,當真對得起它名字中的“寒”字。

這寒門山中有寒刀門,寒刀門的門人上山,總不能飛上去,所以我猜測這寒門山的路,多半是通往寒刀門的,環顧一圈,終在寒門山的西南角找到一條較爲寬敞的路,從山下可一直通往山上,這路一看就是有人工修飾,與腳步走出的野路頗爲不同,一看就是人工加以擴寬,找平,而這寒門山,又無山下村落,能修這條山路的只有寒刀門的人,我認定這條路自然可以通往寒刀門。

順着山道一路向上,雖然寒門山不高,但是每往上走一段,就會感受到風更大,氣更涼,一直行到半山腰的位置,這條路就再無向上的道,而是來了個九十度的掉頭,直接通往寒門山東南角的下路山路。

看來這山路的至高點應該就在這裡,只是這裡除了青黑色的山壁,並沒有看到有什麼寬裕的空間,別說坐落一個寒刀門了,就算修一座寺廟,怕是都修不開,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至高點,卻是一處平地,南邊是懸崖峭壁,北邊是平整的山體。

本以爲寒刀門很有可能在東南方向下坡的路上,但是我轉眼一看北邊的山體,赫然發現這山體平整的出奇,一看就是有人修繕,再向前去,發現這平整的山石,並不與其他地方一樣,似是薄層一般,與其他地方那青黑色的石塊有着明顯的差別,莫非這是一扇石門?

看出了端倪,我貼到看似石門的石壁之上,用手輕輕敲打了幾聲,本想驗證一下這到底是石壁還是石門,不料突然就從裡面傳出了聲音。

“何人來我寒刀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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