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白袍男子突然頓住身形。周身凝鍊的無上劍氣瞬間凝成龍形劍氣,穿梭在天地間,消弭無形。
“你的劍術不錯,我很滿意,留下完整的劍訣,我可以讓你三招,然後再出手斬殺你!”白袍男子身形飄渺,瞬間到了陳羽身前百丈處。
他的聲音也如其人,朦朦朧朧,聽不出喜怒哀樂,涵蓋着一絲朦朧意味,令人沉醉。
“惑術!”真言震盪,陳羽瞬間清醒過來。
百丈外,已不見白袍青年的身影。
“刺!”一劍突然從虛空刺來,直奔陳羽咽喉。
“到底是誰要殺我!是崑崙聖子沈洛嗎?”一個名字毫無徵兆從陳羽腦際冒出。
仙珍樓中,他曾施展過《九劍》,擊敗了小霸王。沈洛見識到了他的劍術,並對此劍術產生過好奇。崑崙劍宗被譽爲萬劍之宗,凌駕於一切劍術之上。如果沈洛起了異心,的確有理由對他出手。
但沈洛當日給陳羽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儒雅無雙,超凡脫俗,一身俠義,令人誠服。如此天縱奇才,怎麼可能對自己出手?
“不是沈洛,那又會是誰?”
“鏘!”
白袍青年手中長劍貼着陳羽脖頸劃過,嚇得陳羽臉色蒼白。
“好險!”陳羽驚呼一聲,激射而退。若非他施展了“金身訣”,全身金剛不壞,脖頸只怕早已被劍氣斬爲兩截。
一道鮮紅刺目的血痕,從脖頸上顯露出來。
白袍青年是在逼迫陳羽施展《九劍》剩餘兩式。
《九劍》的精髓便凝於最後兩式。第八式“無形”以及第九式“無量”。劍無形,則無處不是劍;劍無量,則劍式無窮無盡。
而第八式的“無形”,要以無上劍訣化爲無形劍氣,其實是有形的“無形”;唯有第九式的“無量”,本我一心,劍由心生,纔是“無量的無量”。
第八式演化第九式,所以兩招都不能使出,否則眼前劍修奇才,定能由其一而推演出最終劍訣。
“沒用的!”白袍青年的聲音似仙音吟唱,朦朦朧朧,亦男亦女,非男非女,亦老亦少,非老非少,根本沒有統一形態,聽不真切。
“你不施展最後兩式,根本無法抵擋我的劍招!”
白袍青年劍招跌宕,一劍化萬法,演化出無窮無盡的劍術。每一式蘊含劍道,浩淼無窮。
“刺!”
陳羽手臂被對方劍氣擊中,撕裂開一道口子,鮮血噴射而出。
“此人的劍術怎麼如此高明,居然能撕破我的金身。”陳羽心中大驚。
“刺!”
胸腹也被對方劍氣撕裂,劃出一道傷口,鮮血淋漓。
“我可沒有多少耐心,還不把完整的劍招施展出來,下一劍便要讓你缺胳膊少腿了!”白袍青年聲音朦朦朧朧,聲音中蘊含這蠱惑人心的惑術。
陳羽的身影突然朦朧起來,在空中飄忽跳躍,不着痕跡,無跡可尋。一道道無形劍氣從驚離劍中跳躍而出,纏繞在劍刃上。
這位白袍青年的修爲高深莫測,劍術更是出神入化,陳羽即便動了殺念,也沒有把握擊殺對方。
“他是爲了我的劍術而來嗎?還是爲了殺我?”陳羽遊走在虛空中,劍術在不斷演化,無跡可尋,這是第八式的“無形”。
白袍青年驚疑一聲,立即捕捉到無形劍氣遊走的軌跡,不由驚歎連連,讚歎道:“想不到世間除了崑崙劍宗,竟還有如此高超的劍術。”
陳羽還在演化着“無形”,穿梭跳躍,劍氣遊走,天地間無數無形的神龍在遊蕩,彙集在驚離劍上。
“此人提起了崑崙劍宗!”陳羽心中再起疑惑,沉吟道:“這麼看來,已經幾乎可以肯定,並非沈洛了。”
“你是崑崙劍宗的人?”陳羽故意問道。
白袍青年聲音朦朦朧朧道:“崑崙乃萬劍之宗,你說我出自崑崙,也並未錯。”
“你爲什麼對我出手?我們倆從未謀面,無冤無仇!是爲了我的劍術還是爲了我的性命而來?”陳羽施展着小雄辯術,展開着還擊。
白袍青年不爲所動,道心堅固,神神秘秘回答着陳羽:“這很重要嗎?爲劍還是爲命,那不都一樣,反正是爲你而來。你的修爲太弱了,這劍術落在你手裡,完全是珠玉蒙塵、明珠暗投。不如讓我給你發揚光大吧!”
陳羽聽聞此言,心中更加疑惑。不由吶喊道:“到底是誰?是誰想置我於死地?難道是蠻荒神廟的人?還是蝶紫柔、小霸王、瑤池仙宮?雷音聖子剛纔突然噤聲,他莫非知道內情?”
“雷音聖子,你知道此人的身份?如果你告訴我他的來歷,兩個月後,我便解開封印,放你出去。”陳羽魂絲傳音道。
雷音聖子冷哼一聲,並不作答。
“你不說是吧?你不說我便鎮壓你十年、百年、千年,讓你永生永世都鎮壓在荒鼎之中,不見天日。”陳羽身上鮮血淋漓,怒吼一聲。
“你敢!”雷音聖子咆哮一聲,殺氣森森。
“我連你都敢鎮壓,還有什麼不敢的!”陳羽冷哼一聲,立即心念一動,荒鼎之中,一團拇指大小的火焰從小荒鼎深處激射而出,瞬間便飛到了雷音聖子身上。
“啊!”雷音聖子慘叫一聲,怒吼連連。
“說不說?這五行之火能夠焚燒萬古,你修爲雖高,但對此火也毫無辦法。”陳羽威脅道,想逼迫雷音聖子就範。
他還在虛空遊走,蘊育着“無形”的劍意,準備對白袍青年發動致命一擊。
雷音聖子怒吼道:“陳羽,本聖子出去之後,要把你煉成燈油點燈。啊……此人本聖子並不認識,但他習練的劍道包羅萬象,的確有崑崙的劍義在裡面。此人可能與崑崙不無關係。”
這白袍青年竊術有道,連他的《九劍》都能竊走,偷學到崑崙一招半式,不足爲奇。所以,這句說了等於沒說!
“嗡嗡嗡……”虛空中傳來驚離劍的陣陣長鳴,這是“無形”已經演化到了極致,勾動了驚離劍的本源,引起了共鳴。
“《九劍》第八式:無形!”陳羽長嘯一聲,朝白袍青年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