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抱着自己的鎧甲冰冷,但錢詩柔卻依然未從剛纔的驚訝中回過神來,她怎麼也想不明白武功比自己差的秦少白怎麼突然間就那麼輕易把兩具鎧甲放倒,而從剛纔秦少白身着鎧甲的情況來看,他無疑比在綠柳山莊時強大得太多了。難道在綠柳山莊的時候他是故意隱藏了自己的實力嗎?只是不對啊,那時候他根本就不知道跟他對打的是我,那爲什麼現在他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卻又相差那麼大呢?錢詩柔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想不明白,錢詩柔乾脆把這樣的念頭拋到腦後,她覺得等有機會再問秦少白那不就是什麼都明白了。
儘管是在黑夜中,但兩旁的景物卻是飛速後退,秦宇使用精神力爆發方法後鎧甲的速度自然不是原來可比的,他所選擇的方向自然是和身後的那些鎧甲相反,爲了不留下痕跡,秦宇飛奔時所選擇的落腳點都是在堅硬的石頭上,只是,那麼龐大的一具鎧甲怎麼可能不留下痕跡。
明白這一點的秦宇在奔出一定距離之後便收掉了身上的鎧甲,然後徒手抱着錢詩柔在黑暗中前行着,還好秦宇現在的步法不單純是風系魔法,而是融合了一般的奔跑,否則單純是風系魔法的話他根本就不可能在抱着一個人的清況下還能施展出平常的身法。
儘管還能施展着身法前行,但是相比於鎧甲時的速度自然是慢了許多倍,不過爲了防止對方的追蹤,秦宇也只能無奈的做了這樣的選擇。
其實精神力爆發的方法能維持差不多一分鐘,只是由於後三十秒已經處在痛苦爆發的過程,所以在以前,在後三十秒秦宇根本就沒有想着再去利用,那時的他所想的是如何減輕自己的疼痛,而現在不同,爲了逃脫敵人可能的追蹤,他只能是忍受着那樣的疼痛繼續施展着身法在黑夜中狂奔。
儘管他們兩人現在是拼命逃跑,但此時身在秦宇懷抱的錢詩柔卻是感覺不到緊張,所以此時的她居然饒有興致的盯着秦宇的一張臉看,唯一讓她鬱悶的是這傢伙依然帶着一張面具,讓她沒辦法看到他的面容,她還真想伸手去揭掉秦宇臉上的面具,不過想了想她還是放棄了自己這樣的想法。
如果錢九等人知道她爲了某個人居然能按耐下心中的好奇心,必然會驚訝萬分。
看着秦宇脖子上流下的汗水,錢詩柔甚至還輕輕地拿手上的袖子擦了擦,這可是以往她根本不可能會做的事情。
只是此時全力狂奔而且全身各處疼痛難忍的秦宇怎麼可能會注意到這樣一個小小的細節,或許此時錢詩柔就算是在他身上狠咬一口他都未能反應得過來。
當精神力爆發所帶來的效果徹底消失得時候,秦宇再也忍不住了,他就像突然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一下子失掉了自己的重心,然後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而他懷中的錢詩柔也是因爲這一摔而滾到了一旁。
錢詩柔問題自然不大,她不過是內力暫時還沒恢復罷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恢復,還是有着行動能力的,所以儘管被摔得有些疼,但錢詩柔還是很快站起來。
“秦少白,你怎麼了?”看着一頭栽倒在地上,而且全身似乎在顫抖着的秦宇,錢詩柔慌張地問道。
“我沒事,你……你把你的通訊水晶球給我。”秦宇艱難地擡起頭對着錢詩柔說道。如果不是因爲錢詩柔在這裡,忍受不住這樣痛苦的他很有可能滿地打滾。他可以想像現在他的臉色是多麼的蒼白。
“你這樣怎麼會沒事呢?快告訴我怎麼了?”錢詩柔聲音帶着一些顫抖。
如果是別的原因秦宇或許會告訴他,但自己一個魔法師去操控鎧甲,這樣的隱秘秦宇自然是根本不可能會告訴她,所以他依然是艱難地道,“沒事,你走……走過來,哦,你可以撥通錢九館長的通訊水晶球。”
“九叔?我真是傻了,怎麼現在沒想到九叔呢,我這就打給九叔,秦少白,你得忍一下啊,九叔很快就會的,恩,我會叫他叫上會館裡最好的醫生。”錢詩柔邊說着邊撥着錢九的通訊水晶球。
“到我這裡來跟錢九館長通話。”秦宇繼續吃力地說着。
“恩。”錢詩柔邊應着邊走向秦宇,而她手中的通訊魔法水晶球的通訊信號也可是閃爍了起來。
當錢詩柔走到秦宇身邊,當錢九的聲音在通訊魔法水晶球中傳來的時候,忍受着如萬箭穿心一般疼痛的秦宇霍然站了起來,同時他的右手掌毫無任何預兆地朝着錢詩柔後腦勺劈去。
爲了防止錢詩柔叫出聲來後引來的不必要的麻煩,在劈暈錢詩柔的同時秦宇的左手也是捂住了錢詩柔的嘴巴,當下兩個人便又跌倒在了地上,好在通訊魔法水晶球是滾在錢詩柔的身上,所以並未損壞,而它依然傳出錢九着急的聲音,“詩柔,怎麼不說話呢?”
“錢九館長,錢小姐沒事,我們現在正在……”秦宇艱難地看了一下方向之後繼續說道,“我們大概是在綠柳山莊東北方十公里處,這裡周圍有一處破舊的小廟,你們……快點來,情況有些不妙。”
“詩柔不是在綠柳山莊嗎?怎麼會跑到那兒去了?”
“一時半會說不明白,你到這裡的時候問她就知道了。”
“好好,我現在就在那做破舊小廟的附近,現在就過去,要是碰到什麼危險情況你們先要挺住……”錢九似乎邊跟着秦宇說話還邊跟着身邊的人吆喝,而此時秦宇也聽到了錢九周圍像是有着一些鎧甲對戰時產生的碰撞聲音。
“前九館長,既然你們已經到了破廟那裡那就好了……”秦宇把他們所處的具體位置以及離破廟的詳細距離和錢九說了下,確認錢九不會找錯地方他才把通訊中斷。
看來錢九的人已經趕到破廟附近和何媚的老大等人打了起來,他們應該是佔了上風,形勢已經沒有那麼危險了,秦宇在心中道,不過爲了以防萬一,秦宇還是把錢詩柔藏到旁邊一棵大樹的樹根下,經過這裡的人如果不仔細看是不可能發現大樹下還藏着一個人的,更何況是那些有些慌張的人,不過爲了不發生意外,秦宇還是呆在不遠處觀察。
很快,當聽到前方傳來鎧甲飛奔時的聲音,當聽到錢九叫喊着錢詩柔的聲音時,秦宇才悄然行去,他可不想讓錢九等人發現自己現在狼狽的樣子,因爲那樣一來他是魔法師的隱秘很可能就會透露出去,這可是他的底線,一旦透露出去的話他的麻煩就大了,所以就算是最親近的人他都不會輕易去透露。
而他之所以敲暈錢詩柔也是因爲不想讓自己的秘密暴露在衆人的目光之下。
錢九很快發現了錢詩柔,在發現錢詩柔衣裳整齊,而且也不過是短暫的昏迷之後,錢九才鬆了一口氣並很快的離開。他沒搜尋秦宇是因爲從剛纔的對話中他並沒有聽出秦宇有什麼不對勁,而且那麼久的接觸他早就看清楚了秦宇的爲人,知道秦宇之所以離開應該是有什麼逼不得已的事情,所以他纔在沒有在錢詩柔身邊發現秦宇的情況下很快離去。
那猶如萬箭穿心但你卻絲毫不能把它怎麼樣的痛苦早就讓秦宇的忍耐達到了極限,所以在離開原地沒多遠之後秦宇便徹底忍受不住了,他像一條狂暴的野獸一般瘋狂的在地上打滾着,企圖以此來減輕身上的疼痛,只是饒是如此,那疼痛卻依然如附骨之疽一般讓他絲毫不能輕鬆那麼片刻。泥漿塗滿了他的全身,衣裳也被劃成了破布條狀,臉上的面具也因爲摩擦而掉落在了地上,而身上細小的傷痕更是隨處可見,只是這樣的傷痕跟那看不見摸不着的疼痛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這個時候,就算是一個小孩子都可以要了秦宇的小命,還好,在這漆黑的夜空之下除了秦宇痛苦翻滾的身影外再無其他人影。
不知道過來多久,秦宇瘋狂的動作才終於停了下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疼痛終於消失了,只是想想之前的那種疼痛,秦宇卻是心有餘悸,如果此時讓他選擇,他甚至寧願去選擇痛快的死。
疼痛過後的這一刻,全身被劃破的那些細小傷痕上的痛感才緩緩傳遍全身,只是這個時候卻似乎秦宇最舒服的時候,他從沒像現在這樣覺得感受這樣細小的傷痕傳來的輕微疼痛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真不知道這是一種病還是真是精神力爆發的副作用,是不是因爲精神力爆發的這種方法引發了自己身上原有的疾病呢?此時秦宇的腦海中突然閃現這樣的想法。
對於他來說,副作用纔是好事,而如果是病的話,那結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躺在空曠的荒野上,仰望着漆黑的天空,直到身上的細微的痛感徹底變得麻木之後,秦宇才艱難地爬了起來,找到一處自然泉水,洗淨身上的污漬換上乾淨的衣服之後秦宇才朝着文叔的小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