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垃圾玩意,跟你一樣,都是上不了檯面的東西!我瞎了眼才找你當男朋友。”
“別人的男朋友都送包包口紅化妝品,你送我一堆鍵盤帽?你是瞧不起誰呢?”
“凌昶,你這種小氣摳門,又渣又爛的男生,這輩子都不會有女生喜歡你!”
“就你這德性,還想找女朋友,呸,你根本不配!”
錢柳一改往日的溫柔小意,化身歇斯底里的潑婦,叉着腰指着凌昶一頓輸出。
凌昶整個人都傻了,看着被踩碎的玩偶,還有滿地散落的鍵盤帽,呆愣在原地,臉色變得煞白。
他好像第一次認識錢柳,根本不是他印象中體貼大方,善解人意的女孩。
錢柳罵得越來越難聽,凌昶的心情也低落到極致,一聲不吭地看着她。
這時樓梯下面出現一個人影,慢慢走了上來。
一直走到樓梯口,杜纓彎下腰,撿起一個散落的鍵盤帽,拿在手裡摩挲着。
她知道凌昶最近廢寢忘食,就爲了做這個機械玩偶。
他還跟大家顯擺,要做一個獨一無二的生日禮物。
爲了有創意,凌昶到處蒐集頂級的機械零件,光機械鍵盤就收了兩百多個。
絕版鍵盤要兩三萬,兩百多個鍵盤花了近五百萬。
還有骨架材料,加上特製的智能芯片,一個手工玩偶總造價超過六百萬。
凌昶沾沾自喜,說送給女朋友做生日禮物,不管花多少錢,不管怎麼辛苦,都是很值得的。
杜纓忍不住給他點贊。
凌昶這沒心沒肺的傢伙,終於懂得付出真心,知道對感情負責了。
說明他長大了,變成真男人了!
這是好事,應該支持!
杜纓要花時間煉藥,實在沒工夫幫忙。
所以她專門找了景宇寒幫他,一個個拆解機械鍵盤零件,設計圖紙,拼接配色。
她還請來孟野棠,讓他幫凌昶做一下聲控和配音,給玩偶配了充滿男神魅力的磁性嗓音。
光是一句“晚安,寶貝!”,孟野棠配了一百二十遍,嗓子都累嘶啞了。
就這樣,凌昶花了一週時間,終於完成一件曠世絕版的機械玩偶。
他歡天喜地送給錢柳,結果讓她踩個稀巴爛!
杜纓不想幹涉別人的感情,但錢柳指着鼻子侮辱她小弟,她也不能這麼袖手旁觀。
杜纓幫凌昶把散落四處的鍵盤帽撿起來,放到盒子裡,然後看向錢柳。
“我沒記錯的話,你上次就說跟凌昶分手了,是吧?”
上次是一個多月前,錢柳跟凌昶在教室外吵架,當着很多人的面說分手。
錢柳氣不打一處來,見杜纓過來質問她,更是氣得雙眼通紅。
她認定杜纓是女海王,仗着豪門千金的身份,到處吊着男人。
凌昶被她拿捏住,對正牌女朋友不管不顧了。
錢柳又氣憤又失望,這時也不想在備胎身上花心思,乾脆一了百了,徹底跟他撇清關係。
她一臉憤懣,揚着脖子說道:“沒錯,我早就跟他分手了,但這隻癩蛤蟆一直纏着我,我根本不想理他!”
說完轉身要走,杜纓一把拉住她。
杜纓指一指樓梯口的攝像頭,“你剛纔說的話,做的事,全被錄下來了,可以作爲證據。”
錢柳皺了皺眉頭,厭煩地說道:“那又怎麼樣?我說分手還犯法嗎?你管的閒事太多了吧。”
杜纓勾了勾脣,笑容不達眼底,“既然你跟凌昶分手了,你們兩人就沒關係了,但你剛纔把他的玩偶踩碎了,你得賠錢。”
“大家都是同學,你又是他前女友,打個折賠五百萬吧。”
錢柳登時炸毛了,“五百萬,你們想搶錢呢,就那麼一個垃圾玩意……”
杜纓不跟她囉嗦,轉頭對凌昶說道:“你把製作玩偶的材料和價錢列出來,再找個律師,請經偵來調查。”
“別看玩偶小,相當於一輛豪車的價錢,你故意砸別人的豪車,難道不要賠錢嗎?”
“故意損毀他人財產,總價超過五百萬,要是不肯賠錢,能判十年以上。”
錢柳傻眼了,眼底滿是震驚。
她看着凌昶抱在懷裡的那一盒碎玩偶,心裡愈發沒底了。
那堆破爛真的那麼值錢嗎?
這怎麼可能?
凌昶是傻子嗎?花五百萬買一堆沒用的零件?
五百萬能買好多大牌包包呢!
錢柳見杜纓掏出手機,要打電話報警,一下子慌神了,“等一下,可以好好商量。”
她剛纔渾身囂張的氣勢徹底消失,整個人像是癟氣的皮球,“杜纓,我剛纔因爲太生氣,不是故意損壞東西的。”
見杜纓臉色冷冰冰的,她又去求凌昶,“就算做不成戀人,咱們也是同學吧,你難道真要報警,讓我賠得傾家蕩產?”
凌昶緊緊抱着盒子,低頭不語。
他長這麼大,一直被家人朋友保護得很好,從來沒人這麼羞辱過他。
她罵他是癟三,是癩蛤蟆,是狗東西,是賤男人……
那一刻他簡直懷疑人生,自己是不是真的那麼差勁,讓女生厭惡嫌棄到這種地步?
杜纓看凌昶一臉頹廢的樣子,似乎受到了嚴重打擊。
她擰了擰眉頭,對錢柳說道:“你給凌昶道歉,從此以後離他遠遠的,不要再牽扯任何關係。”
凌昶談戀愛找女朋友,是他的私事,杜纓從來不想過問。
但她不喜歡錢柳,所以也不會把她當自己人。
她跟唐怡純和方琳兒能一起逛街,吃喝玩樂,但跟錢柳玩不到一起去。
凌昶處理好自己的感情就行,誰也不會干涉。
但眼下臨近科技競賽,杜纓不想讓他因爲感情問題影響比賽。
他們一隊四個成員,申玦前一陣受傷,精神被打擊得很厲害。
如果凌昶再情緒低落,一隊就只剩兩個正常人了。
比賽只靠着她和景宇寒,想跟毓紫洲的高手PK,一決高下,難度太大。
所以杜纓要把一切影響情緒的不確定因素,全都掐滅。
她讓錢柳道歉,並且離凌昶遠遠的。
等比賽結束之後,她再找錢柳算一算總賬!
錢柳一看杜纓的態度,頓時就明白了。
只要她誠心道歉,就不用賠償五百萬。
杜纓是豪門千金,有錢有勢,錢柳不想惹怒她。
而且道歉又不會少塊肉,對她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錢柳一臉悽然地走到凌昶面前,給他鞠個躬,“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弄壞你東西,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做了,請你原諒我。”
凌昶始終沒擡頭,嗡聲說道:“我原諒你了。”
錢柳“呼”地鬆了一口氣,轉頭看杜纓,“凌昶已經原諒了,我可以走了吧?”
杜纓皺眉點頭,錢柳立刻轉身,飛奔下樓。
凌昶擡頭,看着她避之不及跑開的身影,表情十分落寞。
杜纓瞥凌昶一眼,見他臉色灰白,像霜打的茄子一樣,“你沒事吧?”
凌昶搖頭,懨懨說道:“下午幫我請假,我回家靜一靜。”
說完,抱着盒子轉身離開。
杜纓看着他孤零零的背影,單薄瘦長,透着一抹蕭瑟的可憐。
讓人想起某大文豪的一句箴言。
騷年啊,你總要經歷戀愛之苦,分手之痛!
振作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