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雨、魏雪妍、何仙姑、菊萍等人策馬一路走來,發現沿途乞丐無數,難民無數。
現在,已經是春天了。
在這播種的季節,但是,大量的田地荒蕪。
沿途兩旁的田地,均是無人耕種。
路邊光禿禿的枝丫上,還有不少上吊自殺的人,懸掛着不少的屍體。
而且,沒有人收屍。
有些屍體已經被風乾了。
~
卻是去年十月,在石天雨離開中原之後,福王又重新崛起,不僅又將石天雨以前分給老百姓的田地收回去,而且,還變本加利,並取山東和湖廣田益之。
福王的手,伸的也夠長的,都跨省了。
其他一些行省的皇親貴族、地主豪紳也趁機跑到河南這一帶來,霸佔了老百姓的田地,並且,提高田賦,徵收重稅,導致千百萬農民身上無衣,口中無食。
而福王又過起了每天閉閣飲醇酒,所好惟婦女倡樂之生活。
在一處山崗前,石天雨輕輕勒馬,放馬緩行。
騎在較好的戰馬上,但是,她們的戰馬又遠遠不如白龍馬和追風寶馬的何仙姑、菊萍策馬追上來,也放馬緩行。她們倆的心,此時都系在石天雨的身上。
~
何仙姑感慨的說道:“王爺,您在中原和不在中原,真的區別很大啊!
去年十月,我們來此之時,老百姓豐衣足食,連乞丐都沒見到,數百萬民夫共築河南府轄區的各城城防,到處是歡聲笑語,到處都是黃沙百戰穿金甲,石郎妙計安天下的口號聲。
現在,咱們所見所聞,老百姓都在怒罵福王,放眼所見,都是赤地千里,到處餓殍,到處是乞丐。如此下去,大明江山可不妙啊!”
策馬在前狂奔的魏雪妍但聞此言,急忙收繮勒馬。
~
石天雨知道魏雪妍醋意大,所以,沒有吭聲。
菊萍也不敢吭聲。
恰好,這小山崗乃是數峰環拱,峰巒重迭。
山峰海拔不高,但是林密。
不過,此時,仍然是草枯葉黃,樹枝光禿禿的。
對於中原來說,雖然是春天,但是,也是乍暖還寒之時。
山頂上,雲煙瀰漫,天空陰霾,天色沉暗。
魏雪妍天生就敏銳,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大聲說道:“大家還是快點趕路吧,這個地方,我感覺不妙啊!”說罷,便掏出一把金針,捏在左手中,又拔出了雪飲刀,並策馬狂奔起來。
~
“汪汪!”忽然,魏雪妍背後的“義涌”夫婦吠叫起來。
“汪汪!”繼而,何仙姑背後的“義潮”夫婦也吠叫起來。
“嗖嗖!”
頓時,無數箭雨射來。
樹枝雖然光禿禿的,但是,樹木多,林密,仍然可以藏人,仍然暗藏着無數伏兵。
石天雨心裡明白,現在天下武林中人針對的人,肯定是魏雪妍。
此時的魏雪妍,便如七年前的石天雨一樣,乃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因爲魏雪妍是魏忠賢的女兒。
魏忠賢被朱由檢整得身敗名裂,臭名昭著,自然也連累到了他的女兒魏雪妍,朝廷肯定將魏雪妍列入頭號通緝犯,而以前,魏雪妍當錦衣衛指揮使的時候,也剷除了不少的江湖幫會。
所以,無論朝野,皆當魏雪妍是仇人,皆欲誅之而後快。
~
此時,魏雪妍一把金針射出,又握刀疾舞,策馬奔騰而過。
吃過無數瑞獸神丹的“追風寶馬”奇快無比。
“砰砰!”樹林裡,有人中針之後而慘叫起來。
有人從樹椏裡跌落在地上,發出“砰砰”陣陣聲響。
何仙姑拔出背部拂塵揮舞,卷着箭雨一甩。
“砰砰!”樹林裡,也是如此,慘叫聲和有些人摔落在地上的聲響,此起彼伏。
在吃那些瑞獸神丹之前,何仙姑的武功要高於魏雪妍。
現在,自然是魏雪妍的武功要高於何仙姑。
~
策馬在前的石天雨忽然凌空倒躍,飄身於菊萍頭頂的上空。
其凌空身形一晃,雙掌又一飄一引。
那些箭雨忽然凌空轉了一個方向。
左邊的箭雨射向右邊。
右邊的箭雨射向左邊。
前面射來的箭雨倒飛倒射。
後面的箭雨也是倒飛倒射。
沒有一枝箭落在菊萍的馬前。
更沒有一枝箭射在菊萍的身上。
菊萍的前後左右,彷彿沒有人放箭似的。
這裡,也就以菊萍的功力最弱。
石天雨若不救菊萍,菊萍就死定了,肯定會被這陣密集的箭雨射成一個刺蝟。
而羊腸小道兩旁密林裡的伏兵,頓時變成放箭互射起來,將他們的這些自己人射擊而死。
~
慘叫聲和“砰砰”落地的聲音越來越響。
羊腸小道旁兩邊樹林裡,濺起了陣陣的血霧。
石天雨如此保護了菊萍的周全,便飄身而下,落在了菊萍的戰馬上,落在了菊萍的身前。
菊萍驟然激動淚流,顫顫的伸手,摟住了石天雨的腰。
不過,石天雨卻怕魏雪妍醋意大發,便輕輕的分開菊萍的手,又飛身而去。
石天雨身子凌空,卻往羊腸小路兩旁施展“擒龍功”。
其左手往下虛空一抓又往右邊甩去。
其右手往下虛空一抓又往左邊甩去。
接着,石天雨便飄身於馳騁在前的白龍寶馬上,卻仍然不停的如此擺弄着雙掌。
~
頓時,無數的金色巨龍咆哮而下,圈捲起羊腸小路兩旁樹林裡潛伏放箭的漢子。
這些人被那些金色巨龍捲絞而起之時,又凌空相撞。
咔嚓!骨折之聲不停的響起。
哎呀!凌空傳來的慘叫聲甚是刺人耳鼓。
砰砰!那些人又摔跌下來,紛紛吐血慘死,或是紛紛混身骨折慘亡。
對於石天雨而言,凡是放箭和擲暗器偷襲他的人,都是最蠢的。
因爲他不僅會“移花接玉”神功,不僅會“乾坤大挪移”,而且,還會“擒龍功”和“雪血爪”。
敵人如此偷襲於他,最終傷亡卻只能是敵人。
這七年來,石天雨無數次被無數人偷襲,結果莫不如此。
不一會,箭雨疏疏落落。
轉瞬之間,箭雨就停了。
~
不過,有幾個人凌空翻飛,握刀飄身於魏雪妍馬前。
他們見魏雪妍顏容豔麗,美若天人。
雖是驚鴻一瞥,也覺得意奪神搖,如此,他們以爲魏雪妍好欺負。
當他們握刀而起,要劈向魏雪妍的寶馬時。
但是,他們的眼前卻是金光閃閃。
那幾個漢子忽然捧腹大叫,均是躍起一丈來高,又跌翻在地上。
咔嚓!哎呀!又是一陣陣骨折聲響,繼而又響起一陣陣慘叫聲。
卻是魏雪妍手握金針,驟然出手,虛打那些人腰際的“三臺穴”。
那些人急忙跳躍而起。
~
豈料,魏雪妍的暗器虛實莫測,忽然又雙指連彈,幾枝利針已經刺中了那些人腳跟的“涌泉穴”。那些人由此跌翻在地上,而且,都是又酸又痛,均是眼淚猶如泉水般似的滴落。
此時,又有些人凌空握劍下擊魏雪妍。
如此襲擊魏雪妍的人竟然有七人。
剎那間,寒光冷芒,猶如天降大雪般似的籠罩向魏雪妍。
魏雪妍飛身離馬,凌空倒躍。
其寶馬駝着“義涌”夫婦仍然奔騰而過,迅若閃電。
無人有此速度可以攔截她的“追風”寶馬。
凌空撲向魏雪妍的爲首之人罵道:“魏妖,你乃是朝廷頭號通緝犯,竟然還敢如此狂妄。哼!今兒,何某要讓你嚐嚐虯枝劍門的七絕劍陣。”話音剛落,虯枝劍門、“小算盤”何必多、臉上沒有耳朵而且被劍刻寫着一個很大的“賊”字的曾幾何等等師徒七人,已經握劍殺到。
魏雪妍冷笑一聲:“原來是一幫賊匪!看到你們的臉,我才知道虯枝劍門已經落草爲寇了。哼!在此世上,也只有你何必多,才如此卑鄙無恥了。”
遂握着寒光閃閃的雪飲刀,身形微動,疾如電閃,以刀當劍,先向何必多刺去。
~
何必多和曾幾何師兄弟卻同時橫劍一封,不敢再與魏雪妍單打獨鬥,而集師徒七人之力,格攔擋擊魏雪妍之刀。錚錚!頓時,響起一陣金戈交擊之聲。
霎時間,其七絕劍陣形發動,魏雪妍之刀竟然被平推而出。
剎那間,何必多的劍又從左面劈至。
曾幾何握劍又用劍尖斜點向魏雪妍的“關元穴”。
虯枝劍門的其他人,則是握劍分上中下三路攻擊魏雪妍。
魏雪妍翩然掠出,又霍地一個晃身,刀鋒自曾幾何的肩頭掠過。
何必多一劍劈空,魏雪妍已經翩如飛鳥般似的直向何必多的師弟李南圖衝來。
李南圖急忙使出“虯枝劍法”之中的連環劍中的防身絕招“玉帶圍腰”,劍光環繞,攻守兼備。
但是,魏雪妍指東打西,驀然以刀當刀,施展“天雨刀法”之中的“金龍盤腰”一招使出。
其刀光冷芒,圈轉彈開李南圖之劍,忽然又反轉,橫掃向何必多。
~
何必多瞬間感覺冷氣森森。
一道銀虹,劈面而至,何必多嚇得急忙使一個“旱地拔蔥”。
魏雪妍之刀鋒霍地從其腳下掠過。
霎時間,魏雪妍握刀連襲虯枝劍門的其六名弟子。
虯枝劍門之七絕劍陣急忙轉動陣勢,重新把魏雪妍圍在垓心。
魏雪妍刀招辛辣,凌厲無前,連下殺手。
但是,虯枝劍門師徒七人首尾呼應,互相救護。
魏雪妍雖然連搶攻勢,卻仍然沒有衝出重圍。
~
這次,何必多吸取以前六年連年出戰,每戰必定受傷的教訓,率領門人弟子只求自保,並不貪功。他們師徒七人猶如潮水般似的倏進倏退,七劍如虹,對魏雪妍越攻越緊。
如此,魏雪妍反而險象環生,沒有想到自吃瑞獸神丹,暴增功力百倍以來的首戰,竟然遇到敵方一個劍陣,不由氣得銀牙一咬,驀然刀法一變,出招更辣。
但是,忽然又有人凌空一聲怪嘯,一個癟瘦老頭驀然從天而降,揮舞一柄拂塵,疾卷魏雪妍而來。
而且,其拂塵與何仙姑的拂塵不同,乃是百變拂塵,時而當五行劍使,忽當閉穴厥用,當真是神妙無方。魏雪妍無奈的凝神應敵,竟然不能分心分神,竟然連現在石天雨在幹什麼都不知道了。
劍陣不比單打獨鬥。
每個武林門派的劍陣刀陣,均非簡單的組合,而是集衆人之力,功力以此暴增數十倍,而且,都是攻守兼備,均是腳踏九宮八卦方位,一加一遠遠大於二,甚至是一加一大於二十。
所以,不是魏雪妍吃了瑞獸神丹無用,而是在她功力暴增的同時,人家的集體力量也在暴增。
而且,敵方陣形還變化無常,這讓心高氣傲的魏雪妍卻是越戰越危,越打越險。
轉瞬之間,魏雪妍與何必多此七敵廝殺了三十多招。
~
忽然,“白頭翁”無真子握劍飛奔而來。
其握劍一引,以強勁內力將曾幾何拉得與他貼身而過。
曾幾何心頭一凜,但是,還以爲無真子在幫他,只是不熟悉虯枝劍門的七絕劍陣,而幫了一個倒忙而已。那癟瘦老頭的鐵拂塵揮舞幾下,急忙替曾幾何解開了無真子的劍招。
如此,曾幾何劍勢一緩,腳步遲滯。
魏雪妍便有機可趁,驀然一刀削出。
咔嚓!曾幾何一聲淒厲慘叫,頓時鮮血飛濺。
其左臂已經被魏雪妍一刀斬斷。
頓時,疼得曾幾何跌翻在地上直打滾。
~
那癟瘦老頭急忙把拂塵一卷,封住了魏雪妍之退路。
但是,無真子卻運劍如風,劍勢如虹,又握劍向何必多疾刺而來。
何必多急忙揮劍格擋,“錚錚”數聲金戈鳴響,彈開了無真子的長劍。
由此,何必多也大吃一驚,顫聲罵道:“白頭翁,你瘋了?我是何必多啊!你這老不死怎麼有眼無珠呀?”他們兩人自入中原武林以來,一直是盟友,一直是聯手對敵的。
但是,今天,無真子卻似乎不認識何必多似的,又似與何必多彷彿是仇人似的。
而且,八十多歲的無真子眼裡對何必多的仇恨,並非一般的仇恨,而是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和奪妻之恨。其望向何必多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何必多。
何必多罵了無真子一句之後,身形一晃,握劍點向無真子後心的“志堂穴”。
錚錚!無真子反手一劍,格開了何必多一劍,又怒罵道:“老子殺的就是何必多你這條遼東的賊狗,你認努爾哈赤爲父,你裡通外賊,配合努爾哈赤侵蝕大明江山,你不得好死。哼!”
如此一來,虯枝劍門的七絕劍陣,頓時陣勢大亂起來。
而此時,彷彿變成了魏雪妍與無真子是盟友,兩人並肩聯手,合戰虯枝劍門的七絕劍陣。
因此,魏雪妍也有空閒側身偷看石天雨、何仙姑、菊萍等人在幹什麼?
但見何仙姑和菊萍揮舞拂塵和劍,在與丐幫的長老丁華江、吳洪江遊鬥,在捉迷藏。
而“義涌”夫婦、“義潮”夫婦被寶馬駝着旋風般躍過之後,又奔跑回來,均是握着隕鐵劍在與“離門劍”掌門人無真子的徒弟杜鋒、魯義等人在廝殺。
此時,杜鋒、魯義等人在“義涌”夫婦、“義潮”夫婦四條神犬兇狠刀法和兇猛內力的震擊下,均是雙掌是血,均已經虎口被震裂了。
~
許念中和鍾萬強、少林的悲玄大師各握陸沉槍、春秋大刀、鑌鐵戒刀,正在被石天雨擺弄雙掌圈轉的一陣陣狂風之圈內,他們均在狂風圈之中怒吼着,卻猶如坐在魔天輪內轉動一般似的。
而石天雨嘴裡也是念念有詞,似乎在使用“天遁傳音”對他們每個人說着些什麼。
魏雪妍瞬間明白過來了,石天雨肯定是正在施展“天宮幻影”折磨許念中、鍾萬強、悲玄大師三大高武之人,肯定在教誨許念中、鍾萬強、悲玄大師:何必多乃是賣國賊,無真子也是賣國賊,何必多和無真子都是努爾哈赤的兒子,都是金兵派潛到中原的細作。
~
魏雪妍也由此估計到無真子忽然變敵爲友的原因了。
原來,最先被石天雨施展“天宮幻影”折磨的是無真子。
魏雪妍不由暗暗好笑,感覺石天雨真是太可愛了,今年都二十三歲了,竟然還如小孩子那般的玩劣,如此玩轉一幫所謂的武林名宿,猶如小屁孩捏泥巴一般似的。
~
於是,魏雪妍趁機罵道:“何必多,原來你是在私通努爾哈赤,怪不得你忽然那麼富有,在天下各地到處開什麼館院,聽說你夫人也被你掛出去賣了。哼!老孃殺了你這個賣國賊!”
罵罷,握着雪飲寶刀一抖,寒光電肘。
剎那間,只見四面八方都是魏雪妍的影子。
何必多心裡暗暗叫苦,劍走連環,正要與魏雪妍以攻對攻。
但是,無真子又握劍兇悍的襲擊何必多,如此氣得何必多七孔生煙,血壓狂飆。
~
魏雪妍在無真子的劍光掩護之下,着着搶攻。
又戰了片刻,咔嚓!那個癟瘦老頭稍不留神,其左手竟然給魏雪妍一刀削去四隻指頭,不由慘叫一聲,慌忙後退時,魏雪妍突然凌空旋身,握着雪飲刀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圓圈,把虯枝劍門的七絕劍陣的諸般兵器盪開,左手一探,恰似蒼鷹撲兔,把何必多的師弟李南圖一把抓起又向外一甩。
如此,竟然把李南圖的身軀直拋出去。
在陣陣山風怒號之中,隱隱可聽見李南圖被摔落在十九丈遠之處,以及李南圖渾身骨折的痛楚和他所發出來的凌厲慘叫聲。
何必多等人不寒而慄,無不暗暗問候無真子祖宗十八代,竟然暗中與魏雪妍勾結。
現在,抗金名將、兵法大師石天雨如此施展“天宮幻影”神功,就是要讓這些圍殺他和魏雪妍的武林中人相互殘殺,相互指責,以牙還牙,讓天下武林大亂起來。
然後,再來收拾這些不知好歹的武林中人。
~
魏雪妍把握機會,握刀指東打西,指南打北,其刀刀辛辣,而且,大多數時候使用的是劍法。
在無真子的配合下,兩人刀法劍法迴環運用,奇正相生,厲害異常。
何必多的七絕劍陣頓時大亂起來,已經不成陣形了。
萬般無奈之下,那個癟瘦老頭,一抖手便發出五柄飛刀,閃電般的向魏雪妍甩去。
咔嚓!魏雪妍握刀一旋,五柄飛刀全都折斷,並且,全都反射回去。
那個癟瘦老頭卻藉此機會,探手抓過何必多,跳入小山崗之下的一個枯潭之中。
~
砰砰!枯潭無水。
那個癟瘦老頭和何必多兩人摔的頭破血流。
不過,他們也總算撿回了一條老命。
只是,令何必多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這次仍然負傷了。
誒!自入中原以來,老夫都是每戰必傷啊!
誒!老子真他姥姥的慘!
~
曾幾何見狀,急忙也跳入枯潭之中,逃命要緊。
但是,他功力較淺。
咔嚓!頓時,曾幾何臂折腿斷,連聲慘叫。
而在小山崗之上,無真子運劍如風,瞬間將何必多其他的幾名弟子全部刺殺。
又是一陣陣慘叫聲響起,血水染紅了發瘋似的無真子的道袍。
~
此時,鍾萬強握着春秋大刀,凌空撲向無真子,並且,又怒喝道:“白頭翁,你這努爾哈赤的兒子,還想往哪裡逃?老子滅了你這金狗的奸細。哼!”
遂半空撲下,握刀便砍,猶如瘋了一般似的。
這回,輪到無真子大吃一驚了。
無真子急忙身形疾起,握劍凌空翻飛,還有幾分意識,還知道避險。
其門人弟子杜鋒、魯義等也急忙棄戰“義涌”夫婦、“義潮”夫婦,而往另一個方向逃跑。
恰恰此時,許念中握着一對陸沉槍又撲向鍾萬強,並且,也怒罵道:“鍾萬強,你這奸賊,沒想到你竟然是努爾哈赤的兒子,潛來中原的細作。哼!老子殺了你這賣國賊。”
他凌空撲來,握槍下擊鐘萬強,氣勢恢宏。
而悲玄大師則是握着鑌鐵戒刀,劈向許念中,怒罵許念中是努爾哈赤的兒子,典型的賣國賊,武林之中的奸徒,無惡不作的江湖敗類。
丁華江、吳洪江等人大吃一驚,急忙棄戰何仙姑和菊萍,趕緊飛躍過來勸架。
~
石天雨飛身上馬,含笑的說道:“走吧,讓這幫賊子幹架去,過幾天,天下武林便會傳揚着鍾萬強、無真子、許念中乃是賣國賊的消息了。走,咱們到開封府吃晚飯,肚子餓了。”
魏雪妍、何仙姑、菊萍均是“呵呵”而笑,快樂極了。
她們均是笑嫣如花,被石天雨此舉逗得前俯後仰。
“義涌”夫婦、“義潮”夫婦分別跳上魏雪妍的寶馬和何仙姑的戰馬。
她們三美策馬跑出數裡,卻仍然在大笑着。
原本與敵的一場惡戰,現在卻變成了敵人在鬼打鬼,真是好笑。
魏雪妍、何仙姑、菊萍一路策馬狂奔,一路大笑,也全都笑出眼淚來了。
她們和石天雨策馬來到開封府,天幕拉下,華燈初上。
堪堪入城,城門便砰然關上,吊橋也恰好收起。
衆人來到城中的“龍湖”客棧,就將馬繮套在寶馬的脖子上,然後,先後跨步進店。
石天雨問店小二,樓上有沒有廂房?問罷,又掏出一錠小碎銀,塞給店小二。
有打賞,店小二便似哈巴狗似的點頭哈腰,趕緊躬身請石天雨上樓去。
就在此時,石天雨等人卻發現羅寶忠從二樓沿樓梯跑下來。
走在前面的魏雪妍等人急忙閃身一邊,讓過羅寶忠。
而羅寶忠陡見石天雨,心頭一陣狂喜,激動萬分的說道:“楚風賢侄,在此見到你真好!我們正要去找你吶。好!太好了!咱們一起去西涼。”
石天雨卻沒有答話,而是側身指了指在一樓大堂用餐的一個美少女。
羅寶忠不由自主的側身,卻見樓下坐着一位紅衣少女,身材嬌小玲瓏。
剎那間,羅寶忠的心狂跳了一下:這不是娜妹嗎?我,我,我這是幻覺嗎?
~
於是,羅寶忠急忙伸手捏捏自己的臉。
哎呀!會疼的,不是幻覺。
羅寶忠又定定神,再仔細的認真的打量那個美少女,不由驚叫一聲:天啊!真是我的娜妹!
這個美少女,就是羅寶忠尋找多年的朝思暮想的趙敏娜。
她怎會來這裡?她的父親趙鐵山也來了嗎?
剎那間,羅寶忠又有些害怕,不是害怕趙敏娜,而是害怕趙敏娜的父親趙鐵山。
趙鐵山太貪財了,羅寶忠可出不起那鉅額的彩禮錢啊!
魏雪妍發現羅寶忠怔怔地站立在樓梯口,死死盯着樓下大堂用餐的人,剛剛與石天雨打聲招呼,又不說話了,不由一怔,側頭看時,卻發現了趙敏娜。
霎時間,冰雪聰明的魏雪妍心裡明白了。
羅寶忠指着趙敏娜的身影,哽咽的對石天雨說道:“楚風賢侄,我在夢中可等了她好幾年啊!”
對於羅寶忠與趙敏娜的愛情故事,魏雪妍、何仙姑、菊萍、石天雨都是見證者。
~
石天雨笑道:“寶弟,快去相認吧,別讓趙姑娘再跑了。歲月不饒人。再過幾年,咱們都老了,還談什麼感情呀?還談什麼戀愛呀?”
魏雪妍嗔罵道:“石王爺,你以爲天下男人都像你呀?總是見異思遷的呀?你看,羅寶忠對愛情多忠貞,這麼多年過去,他愛的只有趙敏娜一個姑娘,你呢?你的愛也太氾濫了吧?你真是大愛無疆啊!你的愛是博愛啊!”何仙姑和菊萍急忙伸手捂嘴,生怕笑出聲來。
石天雨笑道:“我有人生目標,寶弟沒有啊!我的人生目標便是生三百個兒子。”
魏雪妍氣得轉身而去,不理石天雨了。
但是,魏雪妍踏上幾級臺階,又停下了腳步。
實在忍不住,又往樓下一樓大堂看,看看羅寶忠和趙敏娜這對情侶相認的情況。
~
羅寶忠如夢初醒,遂疾衝下樓梯,來到趙敏娜面前,卻又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這不是趙姑娘嗎?哎呀,好幾年不見了,真是女大十八變啊!越變越漂亮了。”
趙敏娜正拿着茶杯,忽見羅寶忠出現在眼前,不由淚水汪汪的。
其手中的茶杯“砰”的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趙敏娜驚叫道:“寶哥,真的是你嗎?真的嗎?真是你嗎?”
嗚!驟然間,趙敏娜激動萬分的哭出聲來,驀然一把撲在羅寶忠的懷中。
兩人百感交集,分開多少年了,終於可以看到心上人了。
這一刻,羅寶忠和趙敏娜是多麼的激動。
他們倆緊緊相擁着,相互間都感覺到了對方的身子在顫抖。
酒店裡的客人,個個都甚是驚愕的看着羅寶忠和趙敏娜二人。
儘管無數人在盯着趙敏娜和羅寶忠二人看,但是,趙敏娜和羅寶忠卻渾然不覺。
他們依然忘情的緊緊相擁在一起。
這對情侶分開已經足足五年多了。
五年,多少個思念的夜晚,分處兩地的他們卻是同一樣的相思愁苦。
今天,他們意外的相見了,能不激動嗎?
~
趙敏娜把頭伏在羅寶忠的肩膀上,泣不成聲的問:“寶哥,我們,我們,我們是在做夢嗎?”
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滴落下來,把羅寶忠的肩膀都淋溼了。
羅寶忠也是滿臉淚水,激動的伸手,輕拍着趙敏娜的背心,泣聲說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們是真的相見了。”趙敏娜卻忽地鬆開羅寶忠,“啪啪!”揚手就給羅寶忠兩個耳光。
打得羅寶忠的俊臉霎時間通紅。
羅寶忠驚叫道:“娜妹,你?!你?你!”
雙手捂臉,一臉的驚異和不解。
~
酒店裡的客人,登時紛紛高叫起來:“哇!這女人怎麼這麼潑呀?天下間哪有女人當衆打她的男人的呀?真不是東西!”
魏雪妍趁機也揮掌向石天雨扇去。
石天雨武功高,反應快,探手一抓,扣住了魏雪妍的手腕脈博,低聲說道:“我哪裡又錯了?和你成親之後,我也沒有納妾啊!”
說的都是至理名言。
魏雪妍氣呼呼的甩開了石天雨的手,卻是作聲不得。
確實也是,魏雪妍和石天雨成親之前,石天雨的事關魏雪妍什麼事呢?
但是,現在看着石天雨那麼多妻妾,想到石天雨那麼多妻妾,魏雪妍心裡就不舒服,就會醋意瀰漫,就想揍死石天雨。
~
“兄弟,人家是兩口子吵架,正常!”
“可這女的也太橫了吧?要是換作老子如此當衆出醜,準是一腳把這女的撩飛。”
“兄弟,人家有愛情,你沒有啊!”
“什麼情不情的?男人和女人,不就那點破事嗎?哪有這麼複雜呀?”
“喂,說這些屁話幹嘛?還是看看那俊小夥與那漂亮姑娘怎麼回事吧?別擋我視線看戲!”
客人紛紛議論,都放下了碗筷,都口沫橫濺起來。
趙敏娜卻好像沒有看到那些客人異樣的眼神,也好像沒有聽到那些烏七八糟的議論,而是憤憤的怒罵道:“羅寶忠,你爲何一直不來找我?爲什麼?你早就把我忘了嗎?是不是?哼!你如此狼心狗肺,如此忘恩負義,你還有何顏面來見我?滾!滾啊!”
話是這麼說,淚水卻涌泉而出,忽而一下子撲到餐桌子上,嗚嗚大哭起來。
~
“這又怎麼啦?”
“誒,女人心,海底針,鬧不懂!”
“看懂就別看了,滾蛋!別煩老子看戲!”
滿大堂的客人,甚是不解地看着這一對少年男女,相互對視着。
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盈滿了詫異和古怪的神情。
羅寶忠流着淚水,輕輕地走到趙敏娜身旁,伸手輕撫着她的秀髮,哽咽的說道:“娜妹,你可知這五年來,我是怎麼過的嗎?相思似怨海,我在苦海深淵裡,一直都是無法自拔。”
趙敏娜仰起滿是淚水的臉,朦朦朧朧的望着羅寶忠。
羅寶忠滴着淚水,又哽咽的說道:“娜妹,咱們倆分開的這五年裡,我每時每刻都牽掛着你,每天晚上都夢到你,每天早上醒來,我的枕頭都是溼溼的。每次想你,我都會發瘋,我都要拔下彎刀,在自己的左臂上劃一刀,只有手臂痛了,我纔會清醒,我每天都祈盼能夠早日找到你。”
說罷,忽然撕下左臂的衣袖,大聲叫道:“娜妹,你看!”
其左臂果然全是刀痕,在相思海里的見證。
~
“哇!”滿店的客人都驚叫地站了起來,隨即又“啪啪啪”的鼓起掌來。
不少客人的臉上,傾刻間都盈滿了淚水。
那是被羅寶忠對趙敏娜的重情重義所感動的淚水。
登時,大廳裡轟動起來了,有人使勁鼓掌,有人高聲喝彩。
每個人都是哽咽着,鼻子都在發酸。
趙敏娜驚叫道:“寶哥,你?你!你這又是何苦呢?”
驀然一把抓起羅寶忠的左臂,又用纖手輕輕的撫摸着羅寶忠左臂上密密麻麻的刀痕。
趙敏娜的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珍珠,顆顆晶瑩的滴落在心上人的傷痕上。
~
有道是“皇天不負苦心人”。
羅寶忠少年英雄,但是,感情專一。
面對諸多少女多情的目光,他心裡卻始終裝着趙敏娜這個相貌並不是很出衆的姑娘。
今天,他終於與分隔多年的心上人緊緊相擁,團聚了。
不知道趙敏娜的父親趙鐵山知道此事後,會有何想法?
因爲趙鐵山一心要將趙敏娜賣一個好價錢,可不甘心將趙敏娜嫁給羅寶忠這麼一個窮小子。
~
剎那間,魏雪妍、何仙姑、菊萍都被羅寶忠對趙敏娜的深情感動的直掉眼淚。
魏雪妍又伸手擰住石天雨耳朵,怒罵道:“你看看人家羅寶忠,是怎麼對待感情的?哼!”
石天雨笑道:“我原本就長得一副佛像,你再擰我耳朵,我就變成大耳賊了。”
呵呵!魏雪妍無奈一笑,鬆開了石天雨的耳朵。
~
趙敏娜緩緩抱起羅寶忠的手臂,放在自己的嘴脣上,輕輕的香着羅寶忠的傷痕,輕輕的舔他的傷痕,用俏臉輕輕的撫摸着他的傷痕。
這些傷痕是羅寶忠便對趙敏娜刻骨相思的見證。
羅寶忠在過去的五年,每天晚上都用刀劃在他自己的手臂上,用傷痛來減輕對趙敏娜的相思。
他每劃他自己手臂一刀,也是劃在趙敏娜的心房上。
心上人對自己的愛,原來真是如此的刻骨銘心。
傾刻間,趙敏娜的心被羅寶忠的深情深深的震憾了。
看着羅寶忠手臂上的刀痕,趙敏娜的心又怎麼能不疼呢?
霎時間,趙敏娜的淚水,嘩啦啦的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