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飛昇真的完全行不通，那從虛仙界偷渡到仙域還真是很必要了。
不光是他本人，還有這羣弟子。
“掌門這是何意？我怎麼聽不明白？”
莫塵聽到這句話，一頭霧水。
姜城便把之前藍荑告訴自己的那些消息說了一遍。
反正莫塵是不折不扣的自己人了，告訴他也沒什麼。
結果這正牌仙人聽完後還是一臉懵。
“還有這種事？我聞所未聞啊！”
“你不是仙人嗎，也太孤陋寡聞了吧？”
姜城很失望，他還指望着這仙人能給點有建設性的意見。
結果和他一樣，兩眼一抹黑。
“掌門有所不知，我是一千多萬年前仙域大戰時隕落下來的，那時候應該還沒出現什麼虛仙界。”
“之後我一直在化血仙刃內苟延殘喘，身處下界，對外面的情況更是毫無瞭解了。”
“好吧。”
姜城嘆了口氣，看來只能靠自己探索了。
莫塵沉思了許久，忽然感慨道：“如果下界真要飛昇不上去，那對仙域許多人來說，倒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了。”
“什麼意思？”
“掌門有所不知，仙域各大勢力，是不太歡迎下界飛昇者的。”
“爲什麼？”
“這說來就話長了。”
隨後莫塵的一番講述，姜城才慢慢明白過來。
仙域內第一批仙人已經是不知多少個元會之前飛昇上去的了。
隨着後來的飛昇者越來越多，漸漸出現了許多頂尖勢力。
更有許多人在仙域開枝散葉，形成了龐大的宗族世家。
仙域無比廣袤，但和下界一樣，也有勢力紛爭，也有資源爭鬥。
即便那裡資源再多。也改變不了。
因爲有人的地方就有比較，就有爭鬥。
後來的飛昇者上去之後，就會發現最好的洞天福地早就已經有主了，天材地寶也早就被各大勢力圈起來了。
甚至在仙域各地行走，還要繳納仙晶當過路費。
可以說，他們一開始的處境是非常艱難的。
但另一方面，這些飛昇者的自身條件，往往比絕大部分仙域原住民要優秀得多。
仙域人數最多的，就是那些早期飛昇者的後裔。
一代一代的傳下來，他們的數量現在至少佔了仙域九成以上。
這些人從小就生活在仙域，享受着仙靈之氣的滋潤，用着仙晶仙丹，算是含着金湯匙出生。
即便再落魄的，聖器聖丹什麼的也不難搞到。
用莫塵的話來說，哪怕以羅遠被提升之前的天賦，在仙域也遲早能成仙。
畢竟他們條件太好了。
這些原住民之中也有絕頂天才，但終歸只是少數。
而與之相對，飛昇者則是另一個極端。
能飛昇上去的，無不是下界一方地域中的頂尖天驕。
以下界的資源都能修上去，可想而知他們的資質有多麼突出。
從淬體境開始，他們就歷經一道道關卡，衝破重重險阻，最終在億萬計的修士中脫穎而出。
能做到這一步的，無不是心性堅忍不拔之輩。
除此之外，他們在下界時多半都是一方豪強，不是掌門就是太上長老。
早已久居高位多年，心態謀略格局全都超人一等。
這種人無論丟到哪裡，遲早都會幹出一番大事。
剛進仙域時，他們起點確實還低，但只要能一直活下去，這些飛昇者多半都會逆襲。
“三億七千萬年前，下界有一人名爲林玄，飛昇之後運氣不好，落在了南涯天域一個修仙世家的仙晶礦場內。”
“掌門可知，後來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他把那些仙晶都據爲己有了嗎？”
“咳咳……”
莫塵明明是講述者，卻有點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剛飛昇上去，還只是一品真仙，那修仙世家連三品天仙都有，他也敵不過。所以他被拿了下來，帶上仙魂鎖，被迫成了一名礦奴，沒日沒夜的採礦。”
“這麼慘？”
“是啊，不過此人根本不是那修仙世家能壓得住的。僅僅三萬年後，他就成了九品天仙！”
“之後呢？”
“之後他暗中解掉了仙魂鎖，將那修仙世家屠了滿門，還搶了他們的資源。”
莫塵緩緩道：“此事當時震動一方，周邊各大世家宗門紛紛出動，卻已經找不到他。”
“直到又三百萬年之後，一位名爲玄羅仙王的強者重回南涯天域，將那羣世家宗門全部鎮殺。”
“後來呢？”
“後來他引起了各大仙王的追殺，但此人還是活了下來，而且越戰越強。最終在三千萬年後，成了一方仙帝，再也無人敢惹！”
“有點牛批……”
城哥忍不住隔空點了個贊。
他也終於明白，爲什麼仙域那些原住民不歡迎飛昇者了。
飛昇者要發展，勢必要和那些早已把資源瓜分完畢的原住民發生衝突。
如果只是底層爭鬥也就罷了，像玄羅仙帝那樣的妖孽飛昇者，甚至都能改變仙域原有的格局了。
別說原住民，就是那些在仙域一步步打拼上去的早期飛昇者，恐怕也不希望後面出現越來越多的同類競爭者。
他們遲早也會變成原住民陣營的。
姜城忽然靈光一閃。
“你說……這虛仙界的出現，會不會就是仙域那些人搞出來的？”
莫塵一愣。
他本想說這猜測太離譜了。
但仔細想想，還真是有可能啊。
下界沒有新人再飛昇上來，最大的得利者就是仙域那些原住民。
他們的日子安逸了許多。
“堵死下界萬域飛昇通道，這手筆實在太大了。”
“光是幾位仙帝，或者幾方天域，肯定是不夠的。”
莫塵緩緩擡起頭，望着那悠悠蒼天。
“這件事，只怕仙域各大頂尖勢力全都參與了進來。”
“掌門，虛仙界不能錯過，否則可能再也沒機會了！”
姜城一想也是，距離和藍荑約定的時間也就五個月，該動身了。
而且，他這次是打算帶着所有弟子一起上去的。
“看來，我們飛仙門也該換換地方了。”
飛仙門的搬遷倒也很簡單。
所有弟子都在璇璣圖內，可以隨身帶走。
莫塵可以幻回化血刃形態，由他一併帶着。
三眼虎是妖王，要跟上也很簡單。
他現在比較在意的，是自己的女兒阿黃，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挪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