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不語聖地這些核心高層卻很激動。
望着那不斷朝一個地方匯聚的螢火亡魂，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們……這是要去哪？”
“入聖之下，亡魂顯化，這是神蹟啊！”
“一定是他們太不甘心，感動了上蒼，才降下此等神蹟！”
“天不會亡我不語聖地，這是上天對我們的安慰……”
“老朽多希望那後輩能活過來啊！”
看慣了世情的玉璩尊者，昏黃的眼內流下了兩行濁淚。
這場面對他們來說，確實也挺感人的不是？
這位太上長老忽然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
虛空之中，他緩緩跪了下來，朝着那亡魂匯聚的地方磕了三個頭。
作爲太上長老，可以說九成九的弟子終其一生都都沒資格見到他。
就算見到了，也不敢擡頭。
雙方實力身份差距太大了。
何況就算後輩死了，前輩也不需要跪拜。
現在他爲他們磕頭，完全是因爲不間斷的變故，造成的心緒太過激盪。
“去吧，都去吧……”
掌門鏡元尊者也跪了下來。
“希望你們在天之靈，能保佑我們不語聖地再次崛起輝煌！”
大長老鏡環尊者也跪了。
“保佑我們初戰大獲全勝，屠滅那明心聖地，將那巫女藍荑永遠鎮壓！”
緊接着，剩下的五十多名高層也全都跪了下來。
這些心黑手辣的萬年老貨，倒是難得的溫情了一次。
而那倖存的三千多門人，更是無一例外。
所有人朝着姜城的魂魄位置跪拜，表情無比肅穆，心情無比沉重，眼神無比虔誠。
可惜，城哥現在自顧不暇，來不及仔細欣賞這愉悅的一幕。
他現在深處冰火兩重天之中，既痛苦，又愉快。
痛苦是因爲十萬亡魂的涌入，儘管死後都沒了自主意識，卻還殘留着大量純粹的經歷。
十萬人的經歷是什麼概念？
這些人有的活了幾百年，有的活了幾千幾萬年，有的甚至活了近百萬年。
他們的經歷大都在這亡魂碎片內，即便只是一個人都足夠他好好消化了，何況是十萬人。
這些經歷之中，有日常瑣事，有修煉閉關，有歷練過往。
如果不是有系統強行幫他吸收，恐怕用不了三個人，姜城就會被衝擊成失去自我的白癡。
因爲他自己的經歷，都還不如這些人之中最年輕的一個那麼豐富。
在系統的幫助下，這種吸收無視了常理。
有多少算多少，全都照收不誤，一點都不漏。
他的神魂境界很快就跨過了入聖關卡，然而還是沒停。
入聖一重！
入聖二重！
入聖三重！
十萬亡魂，實在太龐大了。
如果是普通人的還好，關鍵這些人全是修士。
每個人都有幾百幾千幾萬幾十萬年的修煉經歷，他們的神魂本就非常強大了。
道宮境都有上千人。
亡魂自然不是他們全部的神魂，可這恐怖的數量疊加起來，最後的量已經無法估計。
入聖四重！
入聖五重！
入聖六重！
可憐城哥壓根都沒成爲過入聖修士，對這一切完全就是懵的。
他只知道自己的神魂越來越龐大了。
如果說以前他那道宮境的神魂是一個小湖泊，那現在他的神魂已經變成了一片大海，而且還在瘋狂擴張中。
入聖七重！
入聖八重！
入聖九重！
轟！
他好像看到什麼東西炸了開來，眼前白茫茫一片。
那種感覺，就像是突然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從分魂境開始，修士開始對神魂有了瞭解，修煉也開始涉及到這個領域。
一路靈臺、天命、道宮、入聖……
至此，神魂終於產生了質變！
他的神魂境界，達到了聖階層次。
到了這一步，那十萬亡魂也只剩幾千了。
當這最後一部分也全都涌入融合之後，他的神魂境界徹底穩定在了聖階初期。
“叮，宿主正式復活！”
這可算是復活過程最漫長的一次了。
足足兩分鐘，遠超系統最早說過的30秒內復活。
不過事實上，當那十萬幽魂涌入時，他就已經算復活了。
復活之後，就看到那羣長老正齊刷刷跪在自己面前。
“臥槽不是吧，你們這是幹什麼？”
“難道知道我要大殺四方了，提前跪地求饒嗎？”
這兩句話嚇了在場所有人一跳。
玉璩尊者和鏡元尊者連忙起身，看着面前的年輕人卻並不認識。
“你是何人？”
“莫非你是我們那十萬門人聚成的化身？”
此時的姜城已經恢復了真容，不再是之前變化的模樣，他們從沒見過，只覺得這小夥真特麼的帥。
那身段、那氣質、那若隱若現的神秘氣息，一看就極其不凡，遠超之前所有的聖子啊！
應該也只有十萬亡魂匯聚，才能造就這麼一尊奇葩吧？
他們的遐想下一刻就被鏡環尊者的怒吼打斷了。
“是你！”
“竟然是你這賊子！”
他可是認得姜城的。
這次進攻明心聖地，其他人是奔着藍荑去的，只有他全心全意都想着怎麼弄死那小子。
“我早該猜到了，只有你纔會如此狡詐狠辣！”
這老頭雙眼冒火，第一時間就再次展開了領域。
“什麼？”
“他是敵人？”
其餘高手一驚，也連忙祭出寶器和道宮，把姜城團團圍了起來。
對嘛，這樣才符合程序！
要是求饒的話，哥不是沒了裝逼的機會麼？
“剛剛變成鏡環尊者的人，是你？”
太上長老面無表情，就連語調都毫無感情。
但越是這樣，便越是雷霆震怒的前兆。
“對啊是我，我做好事向來是會留名的。”姜掌門依舊實誠。
“你爲何還活着？”
“害死本門十萬弟子，看來天都不願收你，要借我等之手炮製你……”
這次裝逼掛是永久性的，城哥倒也不趕時間。
不過對玉璩尊者這話，他要發表一下意見了。
“喂喂老頭，你這話可就說錯了，剛剛那兩萬人是你們自己親手殺的。”
“你們不是要找人報仇嗎？”
“那就快自殺呀，你們自己可是最直接的兇手。”
一席話，說得本就怒火滔天的衆長老肝都憋疼了。
偏偏還沒法反駁。
他們真就是最直接的兇手。
剛剛如果他們多問幾句，耐心細心一點，至少最後那兩萬人是不會死的。
只是每個人都刻意迴避了這點。
這件事，其實是他們心裡的一個刺。
現在，被姜城明着點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