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姜城點擊使用三千重源術之後，他周邊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四周此起彼伏的驚叫聲消失了。
一些已經再次朝他打過來的攻擊，也消失了。
甚至就連四周的人影和遠處的星辰，乃至那片夜空都消失了。
作爲當事人，姜城其實還是看到了點過程。
三千重源術施展出來之後，周圍所有的本源氣息突然消失。
這也就罷了，就連那些撐開的聖界也在瞬間失去了本源的支持。
看起來有點像是《太上化道》的效果。
但又有所不同，太上化道是暫時抽取周邊的本源，而三千重源術則是徹底消滅。
當它被施展出來之後，就像是一朵巨大的烈焰。
而周邊所有與本源沾邊的存在，都像是撲火的飛蛾，最終盡付一炬。
包括所有的偏神、聖尊、聖主和道神。
它造成的殺傷力，要比太上化道強了成千上萬倍！
矗立在這片沒有任何規則，甚至就連時間和空間都被消滅掉的寂靜裡，姜城破天荒地感到了無邊的孤寂和空洞。
“這一式，確實是強過頭了啊。”
“原來源術滿了三千重之後，也會產生質變麼？”
剛剛那一擊，明顯已經不只是源術那麼簡單，而是另一種層面上的攻擊。
就像劍道從十四重到十五重，看似只差了一重，卻是不圓滿到圓滿的區別。
完美劍道最終脫離了劍道的範疇。
而完美源術，似乎也脫離了源術的範疇。
當他返回之時，下方的蒼瀾大陸也有無數人在仰望着遙遠的夜空。
看着那片好像缺了一塊的區域，所有人一頭霧水。
“發生了什麼？”
“之前那劇烈的波動，明顯是他們在圍攻姜城。”
“但後面突然的死寂，又是怎麼回事？”
“總不會是姜城反殺了所有人吧？”
“哈哈哈，怎麼可能，正神也辦不到這種事好麼？”
正神確實辦不到這種事。
凜帝此時矗立在飛仙門的上空，死死盯着那個方向。
以她的實力，其實可以感知到那片區域的情況。
之前姜城被圍攻，全程她都能看得到的。
她甚至看到了姜城重新現身。
然而在那之後發生的一切，她就再也看不到了。
在她的視野中，那片區域是空白。
無論用神魂意識還是用神道，都無法感知到任何存在。
“至少五六百萬以上的道神、聖主，還有數十位偏神和聖尊，總不可能同時被殺吧？”
“那他們去哪了呢？”
與她有着同樣疑惑的，還有蒼瀾大陸其他的偏神。
他們同樣能感知到遙遠的夜空，但無法真正觸及到那片區域。
姜城即將走出那片區域時，前方出現了一名鶴髮童顏的白袍老者。
老者乾枯的右手拄着一根木杖，
眼底寫滿了驚歎。
“想不到，你竟然能將源用到這個地步。”
姜城並不認識他。
從此人的身上，他並未感知到多麼強大的氣息。
但能出現在這裡，顯然不是什麼簡單之輩。
“源？你說的是源術吧？”
老者微微一怔，似乎沒料到他會有這麼一句反問。
旋即，他啞然失笑。
“看來，你只知其然，還不知其所以然。”
“啥意思？”
“源是一種境界。”
老者並沒有繼續打啞謎，而是很直白的給城哥來了一段科普。
“無論下界的靈力，仙界的仙力，玄界的玄力，又或是魂力、聖力，調動本源，都還停留在操縱不同力量的層次。”
“這個階段的修士，掌握的是技巧。”
“技近乎道，繼續突破，便可悟道。”
“道神、聖主、偏神、正神，他們修煉與戰鬥已經和道息息相關。”
“而道之上，便是源。”
姜城感覺自己明白了點什麼，卻又隔着一層朦朧的霧。
他思索了片刻，仍然沒什麼眉目。
但一個細節卻讓他細思極恐。
“正神都還停留在道的層次，而你卻瞭解了源，難道你比正神的境界還高？”
老者再次搖頭失笑。
“不不不，你誤會了。”
“我的名字，你應該聽說過。”
“你是……”
姜城的腦袋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無定古聖？”
“不錯。”
老者的眼內劃過一抹滄桑。
“我其實早就注意到你了，只是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中更加神奇。”
仙武洲有兩位古聖坐鎮，之前他一直打交道的都是撼天古聖。
另一位無定古聖據說行蹤飄忽，神龍見首不見尾。
由於存在感接近於零，姜城都已經快要忘記他了。
沒想到，他居然還在仙武洲。
“不對啊，不是說古聖的實力還不如正神麼？”
“既然正神都還停留在道的層次，那你怎麼跨入源這個更高神境界的？”
無定古聖悠悠道：“選擇成爲正神，就是斷絕了繼續突破的可能。”
“源即是源頭。”
“正神的道來自於天道的賜予，他們又怎麼可能觸碰得了源頭？”
“惟有聖尊，還有一線希望化道爲源。”
姜城越聽越迷湖。
唯一能聽明白的，就是正神似乎沒有繼續發展的空間了。
他們的實力之所以比古聖強，只是因爲他們從道印得來的那部分天道太強了。
並不代表他們對境界的領悟程度比古聖高。
古聖走的是和他們不同的路。
對於世上九成九的仙人來說，能成爲正神都是好事，畢竟他們原本的上限還到不了正神。
但對於掌握着三千玄紋，各項天賦都超標的姜城而言，那就不一樣了。
他現在有點慶幸。
幸虧自己無法融合道印，否則就真是被仙母給毀了。
除此之外就是感慨。
所有人都認爲十天帝之中的戰帝和逍帝最倒黴，因爲她們沒趕上第一輪神位爭奪戰，沒能成爲正神。
現在一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所以源到底是什麼？”
“怎樣才能化道爲源？”
無定古聖捋了捋花白的鬍鬚，微微一笑：“道尚且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更何況是源？”
“源術本身是道，你能將源術之道用到極致，最終觸及源的層次，那你將來對於源的理解和領悟只會在我之上。”
“不用太過執着，也無需癡迷，順其自然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