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將軍們如何制定計劃,最終戰爭都是由一支支部隊在前線執行,即便是規模宏大的戰役,也是由一個個戰士去實施。
坦克部隊在突擊,飛機在轟炸,重炮在轟鳴,步兵在進攻。
對於普通的士兵來說,他們所依靠的不過只是手中的步槍。經過兩天兩夜的撕殺,美軍的防禦被擊潰了,在美軍趁着夜色往伯克利一線撤退時。
康明偉所在的部隊出發追擊了,不過在出擊之前,他指揮的排卻遭遇了一個意外,在城外的山坡上有幾處敵人的碉堡和防線。天亮後,連裡的一位士兵想在行軍前解大手,準備到碉堡裡邊去,於是手裡拿着手紙往洞口裡望了望。突然,從碉堡裡射出來的子彈把他擊倒在地,其它人想要去救治時,又遭到了襲擊。
兩死三傷!
聽到這個消息時,連長的嘴咧得很大,這是他憤怒至極的表情,立即命令從上士晉升爲准尉的康明偉拿下那個碉堡。
任務被康明偉交給了排副板太郎,聽名字就知道是東瀛裔,不過他並不是從非洲過來的,而是從東瀛本土,半個月前剛剛報道的板太郎——他是傷愈後被重新分配到康明偉的排。
“板排副,帶幾個把碉堡拿下來,給那幾個美國潰兵一點教訓。”
“好,請長官放心,我一定好好的教訓他們!”
板太郎吼叫着,提着槍,握着刀跑起來。
儘管板太郎早就忘記了板垣徵太郎這個名字,但是他仍然帶着武士刀——這是東瀛官兵的習慣,武士刀在某種程度上,就是他們的象徵。
不過板太郎家並不是武士,他爺爺曾是藩裡漢學老師,這也讓他說着一口流利的國語,如果不是腰間佩帶的武士刀,僅從說話,沒有誰能聽出他是東瀛人。
在半山腰有一座凸出地面的圓形碉堡,附近丟着十五六具美國兵的屍體,看來有的屍體昨天夜裡被郊狼撕咬了,兩條大腿上的肉少了一半,大腿骨也露出來了!
兩具帝國戰士的屍體躺在不遠處,率領着一個班的戰士趕來時,那裡還有兩名戰士持槍臥倒在山坡下方。
跑到石塊的後方,板太郎就聽他們說道。
“那些美國佬根本不想投降!”
“沒關係,不想投降就幹掉他們!”
他身後四五個士兵扛來了機槍,架起機槍後,就趴在他的後邊射擊了一陣,但是根本就無法威脅到躲在碉堡裡的敵人。
“板排副,要不然咱們炸掉它吧。”
“不行,那樣就太輕鬆了,他們偷襲了咱們的兄弟,得給他們一點教訓……喂。”
板太郎回過頭對部下喊道:
“去拿催淚彈過來。要三四個,快一點。”
兩個戰士彎着腰順着田地往往後方跑去,在他們返回之前,板太郎看着不遠處的戰友們的屍體,他一直咬牙切齒地大罵。
“畜生!”
“鬼畜!”
在他看來,任何殺死帝國軍人的敵人都是畜生,都是鬼畜。很快他們就帶着催淚彈過來了。
過了一會兒,在機槍火力壓制下,催淚彈被投進碉堡之中中。滾滾濃煙從兩邊的入口處冒了出來。不一會,在嗆人的煙霧中,一個身穿土黃色軍服的美國士兵,從白色的濃煙中跳了出來,接着用兩手抱住腦袋跑了起來,既沒有方向,也沒有目的,被催淚彈的辣椒素嗆的雙眼通紅,滿面淚水的他只是一味地跑着。
不過他還沒跑幾步,板太郎就衝了過去,直接用槍托砸倒了他。
“一個!”
板太郎大叫道。
接着,又有兩個美國士兵相繼跑了出來,他們都是差不多的樣子,一一邊跑一邊高舉雙的喊着,
“surrender……surrender……”
“二個……三個……”
板太郎再次吼叫着用槍托砸倒他們,就這樣。當他數到第十一個時,他站了起來並向碉堡走去,來到洞口,他咬地抽出武士刀,衝進仍是煙霧迷漫的碉堡裡,還有三個士兵緊跟着他也鑽了進去.
沒過多久,板太郎就出來了,陣亡的戰友被靜靜地擺在戰壕邊,十一個被嗆的雙眼通紅的敵人都蹲在那裡,惶恐不安的看着他們。
看着戰友的屍體,又看了一眼那些美國兵,板太郎伸手說道。
“你們全都跪下來!”
“跪下來,”
在戰士們的喊聲中,十一個俘虜都跪了下去,他們茫然不知所措的跪在那裡時,板太郎走到他們身後,然後揚起了武士刀。
“嗨!”
手起刀落,一個美國兵被砍掉了腦袋,其它的美國兵紛紛驚恐的尖叫着,哭喊了起來,甚至磕起了頭,不過他們的哭喊並沒有換來板太郎的同情。
他又一次揚起刀,大喝一聲,砍掉了一個美國兵的腦袋。然後把屍體踢進戰壕。有兩個傢伙試圖逃跑時,被他直接用手槍擊斃了。在接連砍掉五個美國佬的腦袋後,一個腦袋恰巧在他的腳旁,他對準那個美國佬的的下巴,狠狠地踢了一腳,腦袋就像球一樣被踢了出去。
對於板太郎來說,殺死一個敵人,如同用手捏死一隻螞蟻,要殺敵的時是麻木不仁且無動於衷的。
但是在板太郎毫無心理負擔的將些美國佬一一斬首後,在擦拭着刀上的血跡時,他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戰友的屍體。
儘管和他們並不熟悉,但是看着他們的屍體,板太郎的心情仍然有些沉重,這種沉重完全源於戰友之間的情感。
“立正,”
板太郎大聲喊道,士兵們各自在原地兩腿併攏立即。
“敬禮!”
板太郎的嗓音因哽咽而變得有點兒嘶啞,他先把刀舉到額前,然後向右下方揮去——這是持刀禮,軍人最高的禮節,此時他的雙眼中充滿淚水。戰士們行持槍行禮,沒有帶槍的機槍手和副射手則行舉手禮,擡着胳膊久久地一動不動。此時的山坡上,被一種悲壯的情懷所籠罩。
幾分鐘後,伴隨着一聲禮畢,衆人才放下手,隨後纔開始打掃戰場。
在戰士們打掃戰場時,板太郎也彎腰從美軍屍體上撕下了一個臂章,這是他的習慣,是用作紀念的。
在撕掉臂章時,注意到屍體上的戒指,他也毫不猶豫的扯了下來,其它人也在那裡搜刮着戰利品,別說是美元鈔票或者金銀幣,就是什麼手錶啦、懷錶啦之類的東西,也會被戰士們裝進口袋,至於手槍之類的武器,不用說,也會被戰士們收起來。
甚至還有人特意撬開屍體的嘴巴,檢查一下有沒有金牙,戰場……從來都是如此。
將戰場打掃乾淨之後,看了一眼戰友的屍體,板太郎嘆了口氣,
“擡着屍體出發!”
板太郎對部下命令道,然後吸了一下鼻涕,在擡起腳準備離開時,他又回頭看了一眼這個不起眼的碉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