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明媚的陽光透過窗紗照進了臥室,臥室的大牀上,男人依然沉睡着,不過,很快他就被外面的聲音吵醒了。
“快點,快點,一會要遲到了。”
女人的督促聲和孩子們的話聲傳入耳中,這種久違了的家庭氣息,卻並不屬於朱先海。
他……不過只是過客而已。
在朱先海起牀穿衣時,門外便響起了孩子們和母親的再見聲,然後又響起了關門聲。
“她去送孩子了?心可真大。”
等到朱先海走出臥室時,纔看到女人正在收拾着餐桌,看到朱先海,韓冰露出了嫵媚的笑容。
“被孩子們吵醒了?”
“不是,習慣這個時候起牀,都是你的孩子?”
看着牆上家人的合照,女人有四個孩子,兩個女兒,兩個兒子。
“大的今年八歲,小的三歲。”
女人說道。
“有老大的時候,我正讀大學,然後又要了兩個孩子,剛工作兩年,又有了小的,在家裡一呆就是三年,這不,剛上班兩個月,”
女人解釋着,又朝朱先海看去,說道。
“這些年一直和家人在一起,都忘記該怎麼工作了,沒想到居然會和你……”
聽着韓冰的解釋,朱先海笑道。
“因爲我帥嘛!”
他的話讓韓冰一陣大笑,笑過之,女人一臉落寞的說道。
“其實,從兩年前,那件意外發生之後,我還是第一次這麼做。”
韓冰一邊爲朱先海準備着早餐。
“我知道,”
眼前這個相貌嬌美的女人,是個單身母親,她的丈夫兩年前死起一起事故。那時她正在休產假,幸好大明的福利制度很好——儘管大明並不是一個福利國家,但其實大明的福利制度還是相對不錯的,尤其是對孕婦和兒童,孕婦懷孕後就可以得到包含孕期檢查、生育以及後繼醫療的孕保,生育後還有長達三年的產假,第一年可以拿全額工資,第二年拿80%、第三年拿70%。再加上育兒補貼,才使得她們的生活沒有陷入困境,當然,她肯定還有丈夫的人身保險等賠償。
“對了,你不用送他們去學校嗎?”
朱先海岔開話題說道。
“有校車啊,幼兒園就在小區內,他們去學校時,就把弟弟送到幼兒園了。”
差點忘記校車了——早在盛德年間,校車就已經成爲大明學生上學放學的主要交通工具,現在肯定也是如此。
在朱先海用着早餐時,坐在他對面的韓冰,也打開了話匣子。 “其實,過去孩子們去上學,都是他去送的,他是學校老師,不過,你知道的,老師,並不是一份輕鬆的工作,而且,老師在任職期間,必須要前往異地任職三年,否則無法晉升職級,他的運氣不太好,轉任時抽籤,抽到了亞馬遜省,在去雨林村落時,直升機發生了意外……”
原來意外是這麼發生的,這時朱先海才注意到,牆上的鏡框中有一個枚“忠誠服務勳章”,那是表彰給傑出公務人員的,在帝國的潛規則中,因公殉職公務人員都會獲得這個勳章。
手中握着咖啡杯的韓冰,有些失落的說道。
“其實,我曾想過,如果他不當老師的話,也許,根本就不會發生意外……”
無論是華夏的傳統,還是大明的文化中,教育一向被認爲是非常重要的對於一個國家的發展、未來都有着至關重要的一項事業,因此從事教師職業的人在社會中享有較高的地位,當然收入也很高。
但是並不意味着老師就沒有責任,早在帝國建國之初,對於帝國的教育朱先海,就進行了一番思考。
無論是華夏的傳統,還是世界的發展,教育都是普通人唯一的上升渠道!
不過教育在很多時候是不公平的,比如說,有的人生在羅馬,有的人生來騾馬。那些出生在像中都、南華、應天、臨海等大城市裡的孩子,可以接受最好的教育,享受最好的資源,見識最豐富的事物,而小地方或者農村的孩子呢?所受的教育條件遠遜於他們,這也導致了他們在人生競爭中的劣勢,教育的落後成爲普通人上升渠道中最大的障礙。
如何破解這個難題?
爲此,朱先海想過很多,所以,早在南華時期,他就打破了常規,將所的老師全部收歸教育部門直屬,儘管所有的老師到了一定年限,都會獲得職級的晉升,升級加薪,但是有一個前提,就是每個職期都必須要有一半的時間,在異地任職,這個異地並不侷限於一省一市,而是全國性。
也正是從那時起,中都的老師可能會到最偏遠的火燒島、亞馬遜中小學教書,而亞馬遜的老師,也有可能到中都、南華的學校工作,也正因如此,老師纔會被視爲“聖職”,因爲他們是爲社會做出巨大犧牲的職業,因而是無比神聖的。
而爲了保證教育均衡,不僅僅只是老師全國性的流動,帝國中樞提供的教育補貼,雖然是按照學生數提供,但也充分考慮到地方的經濟差距,經濟發達的地區,中央教育補貼會適當減少,用於增加對落後地區的補貼,同時從法律上制定標準,既最發達地區的人均教育經費與最落後地區懸殊不得超過20%。
正是得益於這一系列的努力,帝國的教育一直都是非常公平的,即便是遠離現代世界的亞馬遜雨林深處,也有設施條件不遜於南華的中小學,那裡的孩子可以和中都、南華等大都市的孩子接受相同的教育,教育資源上的均衡,保證了絕大多數普通人都有公平的上升渠道。
當然了,帝國也沒有學區制,更沒有名校,早在盛德年間,帝國就流行一句話——最好的學校就是距離你家最近的學校。這絕對不是口頭上的,而是事實。
而這一切的背後,並不是沒有代價的,比如數百萬老師在全國範圍內的流動。
“他剛走的時候,我甚至恨過那些官員,爲什麼一定要讓老師東奔西走……”
聽着韓冰的抱怨,朱先海無奈的長嘆口氣,說道。
“我很抱歉。”
“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韓冰搖頭說道。
“都已經過去了。我能夠理解這些,老師總是要有所犧牲的,當時他選擇這個職業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所有的一切。我只是抱怨一下,爲了我的孩子們,還有我自己。”
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女人的表情充滿是落寞,作爲一個寡婦,這兩年她承擔了太多。
突然女人又長鬆了一口氣,面上的落寞便消失了,她看着他說道。
“現在孩子們都去上學了,家裡有我們兩個人了……”
這話時她的美眸中盡是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