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大海上。
山海縣的船隊乘風破浪而來。
鄭銘坐在甲板上,悠閒的喝着茶。
旁邊,憐星撐傘靜然而立,宛如落入凡塵的仙子一般飄然。
凌落塵靠在船舷上,時不時灌下一口酒水,醉眼蒙鬆,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不遠處,黃瑜連同他的六名弟子靜坐在甲板上,雙眸微閉。
唯獨黑魔和羅京一臉肅然的環望着周圍,觀察着周圍的動靜。
忽然。
海面上駛來一艘小船。
小船靠近大船,一個廠衛拽着繩子爬上了船舷,在雨化田耳邊嘀咕了幾句。
雨化田雙眸微亮,立即來到鄭銘身前。
“殿下,沙雲島開戰了!”
鄭銘伸了一個懶腰,淡笑道:“不錯,看來我們這次能做漁翁了。”
“還有多久能到沙雲島?”他問道。
“大約還需要半個時辰?”雨化田說道。
鄭銘微微點頭,說道:“希望虎頭鯊他們別敗的太快了,不然就不能看好戲了。”
……
沙雲島上的戰鬥如火如荼。
猩紅的血液灑滿整個海岸,流入大海之中,將蔚藍的海水染成了暗紅色。
海盜聯合軍已經出現潰敗之勢,越來越多的海盜死在了東瀛武士的刀下。
虎頭鯊依然揮舞着長刀不停的攻擊着老者,只是他的氣息越來越不穩了。
而且在他胸膛上還有一道猙獰的傷口。
從脖頸下一直延伸到腹部。
“該死!”
虎頭鯊心中暗罵。
他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老者的實力有些超出他的預料。
不但攻擊力驚人,耐力同樣比他強很多。
他們戰鬥了兩刻多的時間,老者的攻擊依然沒有減弱分毫。
最讓他痛恨的是沐陽。
沐陽的確幫他牽制住了老者。
可是沐陽的油滑程度遠超他的想象。
他已經心生退意,而且做好了賣掉沐陽的準備,可惜沐陽根本就不給他機會。
狡猾的沐陽一見不好就抽身後撤,找到機會就騷擾老者。
其實沐陽的做法沒錯,只是虎頭鯊想跑,想要讓沐陽墊背,沐陽又不傻,早就有所防備,從一開始他就讓虎頭鯊作爲戰鬥的主力,而他自己只是遊鬥。
若是虎頭鯊想跑,他絕對比虎頭鯊跑的更快。
“虎老大,堅持住,支援一會就來了!”
沐陽還臭不要臉的鼓勵着虎頭鯊。
然而有支援嗎?
有個屁!
不遠處,李博洋三兄弟的情況不必虎頭鯊好多少。
他們雖然配合默契,但依然不是二品高手的對手。
隨着戰鬥的持續,他們的耐力已經消耗殆盡,處境越來越不好。
至於其他三品武者都被數量衆多的東瀛武士纏住了。
“大師兄!”萬落山低沉的喊了一聲。
李博洋躲開對手的攻擊,狹長的眼眸微微閃爍。
這個時候,他或許能夠賣掉這兩個師弟。
但是他心中猶豫了。
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弟,怎麼會沒有點感情。
他又不是虎頭鯊這樣的狠辣之徒。
“你們先走,我攔住他。”
錢玉山先說話了。
他神色堅定的擋在對手身前,手中的長劍微微顫抖。
李博洋神色微微凝滯,長嘆一口氣,說道:“你們走吧,就讓我這個大師兄再幫你們一次。”
生死麪前,他們師兄弟居然撿起了往昔的情誼。
“想走!你們走得了嗎?”
然而他們的對手不願意了。
你們在我面前毫不掩飾的商量,有沒有想過我的想法。
他與跟虎頭鯊戰鬥的老者一樣,都是井上家族的主人,這二十多年來井上家族都是由他們掌控的。
萬落山雙手持劍擋住老者的斬擊,咬牙說道:“要走一起走!”
“義和堂撤退!”李博洋高聲喊道。
頓時周圍的武者開始朝着他們匯聚,三十多人聚在一起,且戰且退。
而李博洋三兄弟也是如此。
此時還活着的基本上都是中品以上的武者,他們匯聚在一起,就算面對數倍與自己的敵人,依然能自保。
但是想要撤離並不容易。
他們不但要突破井上家族在海岸上的防線,還要登上船,乘船離開。
隨着義和堂的撤離,海盜聯軍的局勢越來越危險。
很多人已經開始搶着登船了。
同樣虎頭鯊和沐陽也開始逃竄。
最狡猾的當屬沐陽,這傢伙一看形勢不可挽回,立即丟下虎頭鯊逃走。
不過這傢伙也聰明,知道自己一個人跑不了,所以他沒有去搶船,而是加入了義和堂的陣營,打算藉助義和堂的力量逃走。
“上船!”李博洋低吼一聲。
同時手中的長劍直刺而出。
錢玉山和萬落山一個鷂子翻身,落到一艘船上。
然而他們的對手又豈會讓他們如此輕易的逃走。
“式鬼決斬!”
太刀力劈,一道三丈長的刀氣爆射而出,斬開海面,轟的一聲落在了船體上。
剎那間。
船體立即崩碎,斷裂的木板四濺,落在海面上。
錢玉山等義和堂的弟子紛紛落入水中。
“該死!”
李博洋怒罵一聲,再次上前與之纏鬥。
可惜他已是強弩之末,體內真氣近乎枯竭,根本就不是老者的對手。
撲哧!
一着不慎,李博洋的左臂直接被削斷。
“大師兄!”
萬落山眼眶瞪裂,憤然出手,朝着老者撲去。
錢玉山也不落其後,兩人再次與老者纏鬥起來。
遠處。
一艘大船楊帆飄來。
鄭銘站在船頭,遙遙望着岸邊上發生的戰鬥。
“咦,那幾個人是誰?”
他詫異的問道。
雨化田眉宇微挑,說道:“李博洋、錢玉山、萬落山三人!”
鄭銘心中更爲詫異,“不是說他們之間關係不好嗎?”
在瞭解義和堂之後,他聽過最多的就是這三人爭奪堂主之位的事情。
一直以來,他都以爲這三人的關係都是你死我亡,可現在看來似乎兄弟情義非常深厚。
黎川上前,低沉的說道:“回殿下,他們雖然爭奪堂主之位,但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弟,小時候,大師兄對我等非常照顧。”
鄭銘側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既然有如此感情,爲何還要爭奪堂主之位。”
“因爲信念不同!”黎川低沉的說道:“大師兄信奉忠義之道,對師傅某些行爲非常不滿,特別是對那些離開義和堂的師弟們,大師兄認爲他們背叛了義和堂,是對師傅和義和堂不忠。”
“二師兄信奉仁義之道,認爲師傅沒有做錯,義和堂的任何人都應該是自由的。”
“至於七師弟,他是師傅的兒子,但是他最爲離經叛道,他不喜歡講仁義,他信奉強者爲尊,認爲義和堂應該以強者爲尊。”
“他們都想在義和堂內貫徹自己的信念。”
黎川望着越來越近的海岸,眼眸充滿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