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幾人來到了一處庭院前。
趙府!
一座華麗門面佇立在這般破舊的街道上,都讓鄭銘以爲自己看花了。
“這是怎麼回事?”
陸壽回道:“王爺,這是趙家,山海縣最大的富戶。”
“山海縣雖窮,但還是有幾家富裕家族,其中以趙家、宋家和劉家最爲富裕。”說到這,他眼中閃過一抹奇怪的神色。
鄭銘雙眸微眯,沒有說話,揹着手返回了縣衙。
回到縣衙後,坐在大堂中,鄭銘端詳着陸壽。
他突然發現這個老頭似乎有些不老實啊。
之前瞭解了山海縣時,他還以爲這個陸老頭是個庸碌無爲之輩。
但是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又不是那麼回事。
就這麼一個近乎無法無天的山海縣,陸老頭能穩坐三十年縣令,就不是無能之輩。
“交代一下吧,別想着糊弄本王?”鄭銘問道。
“啊!王爺的意思是?”陸壽滿臉迷糊的樣子。
鄭銘冷笑道:“陸大人,別裝了,本王現在窮,沒心情跟你廢話。”
“王爺,下官沒有裝,下官~~”陸壽說着說着突然停下來了。
鄭銘靜靜的看着他,冷厲的目光狠狠的刺在他那張蒼老的臉龐上。
臭老頭,跟我演戲!
老子可是閱片無數,就你這份演技想騙我,還差遠了。
感受到鄭銘的目光,陸壽變得更加侷促起來。
良久之後。
他噗通一下,跪在了鄭銘身前,說道:“還請王爺恕罪。”
鄭銘見此,眼中升起了一抹笑意。
老頭,演不下去吧。
“說吧,怎麼回事?”
這下陸壽不再猶豫,一五一十的將山海縣的實際情況說出來。
之前他並沒有騙鄭銘,但卻隱藏了很多事情。
而其中就有趙宋劉三家的問題。
首先山海縣很窮,但是並不意味着所有人都是窮人,趙宋劉三家就是富人的代表,他們幾乎佔據了山海縣八成的耕田。
山海縣在冊的耕地只有三萬多畝,但是不在冊的卻有十二萬畝,全部都被趙宋劉三家佔據了。
不但如此,他們三家還有很多僕人和佃戶,手中的人口是縣衙戶籍上人口的還多。
“除了這些之外,他們三家還勾結海盜,福海島的海盜就是他們扶持的。”陸壽說道。
海盜!
鄭銘眉頭微蹙。
山海縣東面臨海,是大璃皇朝唯一的海岸線,前身對海上的事情知之甚少,也讓鄭銘忽略了。
如此說來,只要消滅了趙宋劉三家,山海縣的情況就能變好。
趙宋劉三家就是壓在山海縣身上的一座大山,只有將他們消滅掉,山海縣才能發育起來,鄭銘也才能過上夢想中的富裕生活。
“他們的實力如何?”鄭銘問道。
陸壽依然跪在地上,回道:“趙宋劉三家在城內的護衛就有四五百人,福海島上的海盜足有一千多人。”
鄭銘捏了捏下巴。
一千多人的海盜,四五百人的護衛,也難怪陸壽拿他們沒辦法。
而且這山海縣地理位置如此奇特,就算是這三家造反了,估計大璃皇朝都懶得來平亂。
“話說你是如何當了三十年縣令的?”
陸壽苦悶的說道:“下官這個縣令其實就是他們三家擺在明面上的傀儡。”
這樣一說,鄭銘倒是理解了。
三家估計也不想明着造反,畢竟大璃皇朝比他們強大太多了,他們也怕萬一惹怒了大璃皇朝。
所以就弄了一個傀儡縣令出來,名義上這山海縣還是大璃皇朝的疆土,但實際上卻掌控在他們手中。
理順這些後,鄭銘靠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淡笑道:“陸縣令,如今本王來了,他們三家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本王說?”
陸壽擡起頭來,看了鄭銘一眼,又連忙低下頭。
“他們,他們希望王爺能維持山海縣現在的局面,如果王爺答應的話,他們願意每年奉上白銀三千兩。”
“嘖嘖,三千兩,還真是夠小氣的。”鄭銘冷笑道。
“你呢?”
鄭銘俯視着陸壽花白的腦袋。
陸壽以頭觸地說道:“下官對朝廷,對王爺忠心耿耿。”
“倒是會說好話,起來吧。”鄭銘說道。
陸壽是趙宋劉三家扶持的傀儡,肯定不能完全相信,但現在他手中缺人,又不能不用,只能暫時先留着。
至於趙宋劉三家肯定不能留。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這山海縣是鄭銘的封地,怎能讓他人控制?
無論是爲了自己的安全,還是爲了以後的富裕生活,鄭銘都要將這三家消滅掉才行。
鄭銘沉思了片刻後,說道:“你先下去吧。”
陸壽低頭躬身緩緩退出大堂。
等他離開後,鄭銘又向旁邊的雨化田問道:“你覺得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雨化田沉思一會,說道:“殿下想要對付趙宋劉三家,僅憑護衛隊的實力不夠。”
“從陸縣令口中所說,可以看出這三家目前已經聯合起來了,目的無非就是希望王爺也成爲了他們的傀儡,不要干擾他們繼續做這山海縣的土皇帝。”
“殿下想要收拾他們,可以嘗試離間,拉一個,打一個,嚇唬一個。”
雨化田果然心思縝密,這麼一會就想出了一個靠譜的辦法。
鄭銘沉吟了起來,心中卻在衡量着雙方的力量對比。
他現在有雨化田一個四品高手,六個五品的廠衛,還有羅京也是五品,再就是三十五個護衛都有些修爲。
而對方三家護衛就有四五百人,還有一千多名海盜。這些護衛和海盜可能修爲不高,但是人多勢衆,真要是打起來,鄭銘這邊肯定不敵。
四品高手雖然實力強大,就算數百人圍攻也能逃脫,但那是雨化田,不是他自己。
所以在沒有絕對的實力壓制下,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目前我們對山海縣的情況瞭解太少,先不急着出手,你安排人出去摸一下山海縣的具體情況,趙宋劉三個家族,福海島上的海盜,還有民衆的具體情況。”鄭銘沉聲說道。
“奴婢遵命。”雨化田應道。
鄭銘揮揮手,示意他可以去了。
爾後。
鄭銘來到了後院中。
剛走進後院,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香氣。
“寶寶,你在煮什麼?”鄭銘吧唧吧唧嘴,說道。
宋寶寶憨笑道:“殿下,我給你燉了一隻雞。”
鄭銘聳了聳鼻子,笑道:“聞起來好香。”
趕路半個多月,他天天啃乾糧,嘴裡都淡出個鳥來了,現在聞着這般香味,口水都忍不住流出來了。
“殿下,很快就好了。”宋寶寶給竈臺添着柴,一臉黑灰的說道。
見她這般模樣,鄭銘心中不由得有些心痛。
“來,擦擦臉。”他拿着一塊棉布,輕輕的給宋寶寶擦拭起來。
宋寶寶昂頭望着他,明亮的大眼睛變得水汪汪的。
“殿下對我真好。”
鄭銘微愣,不禁莞爾。
十二三的小丫頭,他倒是沒有邪念,只是把她當成了妹妹。
“本王對你這麼好,那你要煮更多好吃的東西給本王吃。”
“恩恩,我一定會給殿下煮更多好吃的。”宋寶寶連連點頭憨笑道。
鄭銘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轉身離開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