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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夜,我們很快重新踏上了歸程,按照阮三留下的地圖開始返程趕路。那些鬼面魈在護送我們離開了石城數十公里之後開始返回,又剩下了我們四個人孤孤單單的在林中穿行。
按照最初阮三的說法,我們還是該扣好衣領紮緊褲腿,可經過那次摟柴火爬山,我們仨男同胞的褲腿都被扯下了大半截,沒法之下只能作罷,鐵勇弄了點山澗裡的淤泥抹腿上,說看能不能糊弄過去,讓那些毒蟲毒蚊之類的以爲穿了褲子不來騷擾。
我心想你小子這糊弄鬼呢,這樣子也成?不過反正沒壞處,倒是也不管,由着他去折騰——不過路上我們運氣極好,非但說沒有遇上那種會鑽入人體內的怪蟲,就連普通的野獸都沒碰到幾隻,無驚無險的安然趕了兩天路。
路上我抽冷子和宗大叔聊了聊,問他關於晨曦他父親那舊日往事究竟是真是假,宗大叔看了我半天,皺眉不答,我這才揣到了他的意思,於是建議說回去之後還是幫晨曦做個檢查,看看究竟出什麼事兒沒有…話才說了一半,宗大叔冷冷的把我打斷,說雖然我們都是丈海家傳人,可發生在晨曦身上的變故,無論如何都算是端木家自己的事,希望我還是別多管閒事爲好,要不,可就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他這樣說,明白知道是爲了晨曦好,所以我不得不忍氣吞聲答應了。把這事兒擱下,宗大叔看我臉色不對,這又才安撫了兩句,說倒不是怕我們害晨曦,只不過他聽說我們和川渝諸葛家的關係太近,怕是有礙。這纔不得不叮囑了這麼兩句。
提到諸葛家,我倒是想起來了,在陝北黃河海眼漏了,來辦事那什麼司馬浩的可不就是諸葛家的嘛,聽說他們師承門人還挺多——不過,這和我們丈海家又有什麼關係?
宗大叔不說,我也不好再問了,只能悶聲發大財,只不過心裡把主意打定。等回去之後一定要找二叔問問,看那諸葛家究竟是幹嘛的,以此類推把宗大叔擔心的事兒給猜出來。
既然宗大叔這麼說了,我還是給鐵勇叮囑了一句,希望丫別亂說,這孫子倒是無所謂,我說什麼是什麼,當時一口就答應了。只不過末了搭的那句話倒是把我給提醒了:
&子,晨曦他爹那日記找着了。你也不去問問你老子的下落?”
被他一提,我這纔想起這次來越南的主要目的,於是便找到晨曦去問,她滿懷歉意的告訴我,她老子那日記居然全是用古拉丁文寫的,這文字根本就沒教過她。所以只能回去之後讓國內把她老子的幾本文獻寄過來,挨個翻譯才成了,不然根本看不懂,要想知道他倆的下落,怕是還要等上一陣才行。
我爸失蹤那麼久了。倒是不急這十天半個月的,於是我點點頭表示理解,又哧溜竄前面去和鐵勇一併開路了。
我們順着地圖的指引,一路上不時看見大炮叔他們留下的指引,倒是沒有走錯路,到了第三天下午的時候,我們從一座山頭下來,不經意之間發現了條山下的小路,看着竟然像是人行走留下來的,隨即一擡頭,看見了遠處山林中飄蕩的陣陣炊煙,當時心中一喜,“他姥姥的,終於遇到人了。”
越南山中有很多這種寨子,遠離城市,和外界的聯繫也不多,即便是到了寨子中,要想出去還得費上些時間,可這畢竟有了人,別的不說,我們弄點熱湯熱飯熱炕頭的歇歇腳,總是可以的吧?
和我們想的一樣,大炮叔他們留下的指引也是朝着那寨子而去,我們立刻就折向了寨子,要是運氣好能和他們碰上,實在是碰不到,至少也能休息一夜,明天再重新出發了。
我們走在寨子裡的路上,兩邊全是長滿了青苔的吊腳樓,一股股炊煙在空氣中瀰漫,但是村裡一個人也沒有,靜悄悄的,死一般的沉寂。我感覺全身都不自在,煩躁不安和忐忑交織,不由自主就把腳步給放慢了。
看看他們,也是同樣眼中藏着困惑,即便是遲鈍如鐵勇都察覺到了異樣,眉頭緊緊鎖在一起…人呢,人都到那裡去了?如果說沒有人,那這炊煙又是從那裡來的?
晨曦停下腳步,提醒我們在河口時候聽到的傳聞,有股南越的士兵流竄到了邊境周圍,這寨子會不會是已經被他們給佔據了?聽到這麼說,我們更是遲疑,不知道怎麼辦纔好,要真是如晨曦揣測的那樣,大炮叔他們可就危險了。
沒等我們商量出個結果,旁邊個木門咯吱一聲打開,一個黑衣老太太顫巍巍的走了出來,一看見我們滿臉放光,嘿嘿直笑,不等走近就堆起了滿臉的笑容。我感覺頭皮都有些發麻了,連忙問老太太人都去那裡了,不過剛一開口就明白沒對,這語言完全不通啊。
老太太沖着村裡叫了幾聲,然後熱情的邀請我們進她家去坐坐,這時候你說我們怎麼可能啊?婉言相拒之下,沒想到這老太太居然上來拉着晨曦的衣裳,看架勢是想把她拉進去,晨曦頓時臉色一沉,劈手就把衣角從她手裡給扯出來了。
也因爲這是個老太太,要換做別人,怕是晨曦立刻就要發作了。
老太太吃了晨曦的癟,臉色倒是沒有絲毫不悅,只是一味嘿嘿的笑,就在這時候聽見村裡腳步聲響,一羣村民嘿嘿笑着走了出來,滿臉滿眼的笑容,一看見我們就圍了上來。
我看看帶頭的漢子,感覺他面目極爲陰鬱,眉梢間有股說不出的邪氣,印堂黯得就像潑了墨,心想這傢伙要不是怪病纏身。那就一定是祖上不積德,整個家裡都被邪物沾着了。
漢子和老太太用越南話說了幾句,隨即轉過臉來改成了漢話:“你們、你們幾位是做什麼的?”
我遲疑一下說:“我們是過路的中國人,準備去老街…”“歡迎歡迎,”那人的笑容更盛了:“既然來了,那就休息一下。明天上路吧?”
在這寨子休息一夜本是說好的,不過讓他們這麼熱情的一邀,我反而感覺有點沒底了,不過隨後一想,這畢竟是個山村,村民說不定對我們中國人更有別的情誼在裡面呢,再不然就是越南好客的風俗習慣,這事兒總的來說沒什麼好怕的吧?於是點點頭笑笑:“要是大家方便的話,我們倒真是想在這裡歇息一夜。”
這漢子想了想。當即就吩咐誰誰誰去誰家休息,不過話還說完,晨曦已經搶着開口了:“這位大哥,不需要這麼麻煩,我們四個住一起,有個地方遮風擋雨就成了。”“那怎麼行?”這漢子臉色一變,但立刻又恢復了滿臉笑容,竭力相邀道:“客人來了。總得讓你們住舒服吧,這沒牀沒地兒的。那可不是待客之道…”
&需要,”晨曦繼續堅持:“我們待在一起就好。”我們知道事出有因,也都紛紛表示必須住在一起,鐵勇更是堅決:“要是不行,我們就走好了。”
我們這一堅持,那漢子只能作罷。無可奈何的對我們說:“那好吧。你們跟我走,我家地方大點。”看我們沒有再反對,於是他衝着村民揮揮手,說了一段越南話,村民們紛紛散去。
在他說話的時候。那些村民臉色先是一沉,接着又恢復了笑容,笑得極爲詭異,不過我們也沒多說,等到漢子帶路的時候我自然落在了後面,低聲對仨人道:“有古怪。”
晨曦點點頭,也是同樣壓低了嗓子:“看看再說。”擡頭看宗大叔和鐵勇,兩人均朝我點點頭,事兒爹鐵勇更是擠眉弄眼,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那漢子的家在村子中間,路上倒是沒有異樣,和我們說話之間也很正常,告訴我們他叫做陳昌文,是村裡的村長,這個寨子叫做瓦腳寨,距離老街只有三天的山路等等…沒等他說完,鐵勇哎了一聲發問,說怎麼你們寨子對人熱情得很,是不是經常有人來啊。
陳昌文一愣,但跟着就否認有人常來,最近兩個月只有我們這三個人曾經來過,至於說對我們熱情,那是因爲他以前在城市的時候聽說過,中國人對越南的幫助很大,所以對我們非常熱心——我一聽的話就他媽不對,黑衣老太太那樣哪兒像是分了中國人越南人,只要是人就都熱情得跟天橋假藥把式差不多,一聽就是假的。
我們跟着陳昌文來到他家,這和外面不一樣,居然是一棟石頭修建的房子,院牆又高又陡,外牆佈滿綠苔,石縫長滿雜草。他帶我們來到西面一間屋裡,外面雖然夕陽還未落下,但是屋裡極暗,非常陰冷,還有股說不出的腥臭氣味,他把油燈點亮拿進來,這屋裡才亮了起來。
這屋子整個是石頭修建,一道門也又厚又重,裡面的牀和櫃子都是粗木打造的,還有個四方桌子和板凳,又重又沉,說是住人其實更像是個囚牢。我摸着懷裡省下來的香瓜手雷,心裡瞬間有了底,笑了笑:“陳大哥,給你添麻煩了。”
&事,沒事。”陳昌文嘿嘿笑着:“你們幾位走了那麼長的路,是不是肚子餓了?我給你們拿被子,湊合先鋪上,等會兒就給你們把吃的東西拿來。”說話的時候已經打開了屋裡的櫃子,然後拿出幾牀棉被給我們。
我和鐵勇晨曦接過棉被鋪牀,宗大叔始終盯着那陳昌文,我看這孫子似乎着急,於是乎乾脆便去把宗大叔給拉了過來,口中叫着喊他幫忙——宗大叔纔剛剛轉身,我們就聽見身後啪嗒一聲響,那丫已經溜了出去,把這門整個給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