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賣個好價錢
釜山港是一座港口城市，遠沒有後世經濟發達的大都市港口風範。雖然這裡是朝鮮半島最大的海港，但殖民統治讓朝鮮成爲唯一對日本的國家，自己本身並沒有什麼進出口貿易。再說工業落後，物產也不豐富，讓這個最大的港口也看不出什麼特點來，也只是比一般的漁港大一些。但是幾百年的時間，釜山這裡的人口卻不少。
作爲南方的軍港，平時戒備森嚴，海面上停靠着飄揚旭日旗的日本艦隊。碼頭上不時停進來運送給養物資的小艇。出力幹活的朝鮮人，上岸休息的日本士兵和周圍的百姓，讓港口到城內還是有一些繁華的景象。但如今，這裡破敗荒涼，滿目蕭條。
戰鬥已經結束，但所有人都膽戰心驚，保護釜山的日軍認爲，漢韓聯軍對朝鮮南部的進攻有些虎頭蛇尾。當海上戰鬥停止，日軍第一艦隊失敗，殘部逃回九州以後，陸地進攻也停止了。
但是，日軍控制的地區卻又大幅度縮水。原來還等於控制尚慶南道和尚慶北道一部分，但是如今，四五個師團的兵力卻只控制幾個城市的地方。雖然兵力顯得相對集中，韓國軍隊已無力進攻，但日軍的難受日子來了。
在釜山日軍司令部裡，小磯國昭的軍事會議已然開了一天時間，五個師團長、十幾個旅團長，參謀長二十多人，坐在那裡一臉的沮喪，誰也拿不出意見，對參謀長提出的建議又不甘心。
讓日軍連堅守都成問題的是給養，在這些地區有十多萬部隊，幾十萬朝鮮人和日本人，日軍可以不管那些朝鮮人死活，但集中在海邊的十幾萬日本人卻不能不管。
小磯國昭不能不承認這一招很高明，韓國軍隊的兇狠殺戮，讓各地的日本人大肆逃亡。漢韓聯軍也不殺他們，就是驅趕。
日本佔領朝鮮已四十多年，很多日本人在這裡已生根，他們是一代兩代，甚至三代人生活在朝鮮。很多日本人認爲朝鮮半島已是日本的，這裡和日本沒有什麼區別。
但一夜時間，他們發現外來的永遠是外來的，在朝鮮人眼裡，日本人還是強盜。原來他們不敢反抗，那是沒有力量。現在有撐腰的漢華幫助他們，讓朝鮮人突然硬氣起來。
各地大肆收捕日本人，奪回他們的田地、工廠和財產。一夜之間，日本人優越的上等人生活沒有了，不但變成窮光蛋，連生命也沒有了保證，他們不得不隨着軍隊南撤。
如今拖家帶口，老少男女都有，聚集在幾個大營地之內。不斷的有人找日軍軍官，要求給他們解決吃的東西。日本難民的人數已超過日軍的人數，小磯國昭是日本駐朝鮮總將，當然知道日本在朝鮮多少人，不下百萬人，可聚集在身邊的只有不足二十萬，那其他人呢？
根據報告，韓國軍隊在各地大肆捕殺日本人，有些地方甚至集體屠殺。想到幾十萬大和民族的人被殺，小磯國昭就一陣顫抖，恐懼。這時候纔想，是不是日本真的錯了，不該發動這場戰爭。
研究到最後他發現，佔領朝鮮沒錯，佔領東北也沒錯，就是不應該發動全面侵華，終於把中國人惹怒了，如今變得不可收拾。參謀長提出可以和漢華軍隊談判，讓他們放日軍離開。
所有日軍將領都明白那不可能，除非宣佈投降。可是，對於驕傲的大日本皇軍來說，集體投降根本接受不了。他們寧可戰死，也難以接受投降。所以，一天時間的會議，根本沒有研究出結果。
大本營方面也沒有什麼指示，小磯國昭已然向首相報告了情況，也提出了日軍方面的想法，但大本營沒有做出指示。
對此，他也沒有辦法。奇怪的是，漢韓聯軍方面也沒有動靜，陸軍再沒有進攻，而是在周圍不斷
出現空軍飛機。特別是海上，日軍控制區的海岸上已是海島不少，上面一艘船也沒有。漢華海軍下達了封閉海面命令，空軍飛機在低空巡邏，所有出海和進港的艦隻一律擊沉，日軍得不到任何補給。
以前遇到這樣的情況，日軍最少能通過空投進行補充，他們有飛機。可是，現在連這點也辦不到了，漢華空軍太厲害，日軍飛機根本不是對手。只要進入攻擊範圍，基本都是被擊落的下場。如何進行空投補給？
如果這樣下去，所有日軍部隊和日本人都得餓死，小磯國昭明白了。漢華這一招更加陰險，可以不費一槍一彈而消滅這些日軍。
又是幾天過去了，情況越來越糟，韓國軍隊開始向裡面進行壓縮，不斷蠶食日軍的地方。有些日軍部隊根本不抵抗，開始舉手投降。
再一次軍事會議的時候，所有軍官都不像上一次那麼堅決。給人思考的時間，沒有誰願意死。最後一致通過了，派出代表和漢華談判，要求只要放他們走就行。
南原這個不大的地方小鎮，前敵總指揮部派出的談判人員，參謀王乾和胡啓忠派來的外交部官員臘梅到達這裡。這一次是臘梅爭取的，離開凌芸身邊，進入外交部一直從低級做起，並沒有因爲從凌芸身邊出來有什麼特殊的。
臘梅這個美麗的女孩，很快就讓胡啓忠教壞了，變得有些霸道和囂張，根本不像是一個外交官。身上軍人的氣味反而更濃，這一次是戰場受降問題，和外交方面沒有關係，但還是跟過來。胡啓忠說是長見識，增加點經驗，是學習的好機會，所以派臘梅過來。
這是第二次逼迫日本軍隊大批投降。與上一次不同，解決關東軍的時候，凌芸知道雪原軍戰力有限，並不想打下去，所以同意山田乙三的軍隊開向邊境，離開中國，退往朝鮮。並允許他們帶走身上的武器，條件是不破壞東北的任何設施，也不許帶走一點戰略物資。
但這一次不同，是讓日本全面投降，而不是放他們走。對於凌芸的戰略思想，胡啓忠現在是理解深刻，所以也不放心軍方的處理，特意派人來和陳殿元詳談。
當陳殿元知道什麼意思的時候，是不能不佩服，把這次談判任務交給了王乾，他是漢華軍作戰參謀長，同時參加談判的還有韓國軍隊參謀長李明治上校。
南原鎮裡，一個不是太大的院子，連簡單的會場都沒有。朝鮮駐屯軍副司令秋津瀨少將和作戰情報參謀長大野明谷中佐前來的。雙方連基本的客氣都沒有，直接進入主題。漢華提出三個條件，答應就行，不答應也沒關係。對漢華方面強硬的態度，讓秋津瀨十分憤怒，但他又有什麼辦法？
其實按着日軍方面設想的，漢華提出的條件並不苛刻，可這樣的談判他沒有經歷過，這恐怕是戰爭史上也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當聽到條件的時候，秋津瀨以爲自己聽錯了，他奇怪的看着王乾和臘梅這一男一女兩個漢華官員。那個女的連軍裝都沒有，明顯是地方行政官員。
日軍方面直接忽略韓國的人，因爲他們也就是擺設，說了不算，真正說了算的是漢華。對於談判條件，連王乾都覺得好笑。因爲漢華提出，第一，日軍放下武器成爲戰俘，接受漢韓軍隊管理，不許出現反抗現象，如果不聽從命令，漢華有權當場擊斃。這一點就讓日本很難接受，戰俘是要按着戰爭國際慣例處理，是享受戰俘待遇的，哪能不服氣就槍斃，那還有什麼保證？
第二條是日軍以及平民所有財產必須留下，只能保證身上穿的衣服，其他不許帶走，任何東西包括私人財產。這也是千古奇聞，軍隊還好說，畢竟沒有什麼東西，可聚集在這裡的幾十萬日本人可是帶有不少私人財產的，他們是平民不是軍隊，戰俘不應該是這
個待遇。
第三條更加可笑，秋津瀨當時的定義就是漢華不是國家，不是政府軍隊，是完全的土匪流氓。如果這些事傳出去，漢華不怕影響他們的國際聲譽嗎？
漢華方面提出可以放日本人走，但是拿錢來，這和綁票有什麼區別。按漢華規定，人不一樣，價錢不一樣，大人小孩也不一樣，年紀越小的越貴，要求日本支付黃金和白銀，錢不要。
漢華的條件提出，秋津瀨當時是一條也答覆不了，第一條人身安全沒有保證，第二條，日本國家面子損失乾淨，第三條，小磯園昭哪有錢？這需要日本大本營，國家做出答覆。這裡全部人數三十多萬，恐怕也不是小錢數，他必須向司令報告請示國內，需要內閣做出決定。
談判第一天就陷入僵局，這些條件是日本怎麼也想不到的。秋津瀨和大野明谷返回釜山向小磯國昭彙報請示，最後他不得不坦然承認，漢華的條件太特殊，他也需要請示。談判中斷，對此，王乾什麼也沒談，讓日本人離開。
看着臘梅的樣，王乾十分不理解：“於小姐，爲什麼提出這個條件，不想接受日本投降，我們就打好了，根本不在乎這些日本人，消滅他們根本不算什麼難事。”
臘梅是她在紅袖樓時候的名字，一直沒有改。本姓於，並沒有原來大名。女人嘛，也就叫什麼於氏，可是，她習慣了，也不覺得臘梅這個名字有什麼不好，所以一直是這個名字。王乾不能稱呼，那樣多不禮貌，所以稱呼於小姐。臘梅還真有點不習慣，笑着說道：“王參謀長，還是稱呼名字吧，沒人這樣叫我，不習慣。”
王乾對臘梅很有好感，聽說一直在皇上身邊工作，從雪原軍幾十人開始，臘梅就是小姐的貼身秘書。如今小姐已變成皇帝，臘梅也脫下軍裝，進入外交部。但她的年齡都不大，也一直單身。這些軍中將領當然都是很欣賞的，何況臘梅出身風塵，又長相漂亮，凌芸又沒限制她們打扮，一個個可以說風情萬種。剛一接觸就讓王乾這個年輕人有些神魂顛倒，本來他是談判主體，很沒出息的竟然什麼事都問人家。
如今聽臘梅這樣說，趕緊說道：“我字中州，以後你也可以叫我中州，你還沒說爲什麼這樣呢？”
人就是這樣，臘梅不怎麼接觸軍隊的人，她一直在小姐身邊，進外交部也是學習階段。這是第一次出來單獨工作，對戴一副眼鏡的王乾也有很好的印象，大方的說：“其實你們根本不瞭解小姐的戰略思想，這是胡部長確定的，我也只是知道什麼原因。日軍還有十幾萬，他們戰鬥力不能小看，特別是垂死掙扎。想消滅他們，我們最少也得有一部分傷亡。你說是讓他們放下武器合適，還是用人命換合適？再說，打仗不花錢嗎？但如果把這些日本人賣給他們，我們不但沒傷亡，沒有損失，還能賺一筆，你覺得哪樣更合適？”
王乾好半天沒說話，最後想明白了，連連點頭說：“太聰明瞭，胡部長怎麼想的？”
臘梅得意的說：“那是當然，小姐能讓他當外交部長，哪能不知道她的能力？”
王乾徹底服氣了，確實厲害，竟然能想到把日本人再賣給日本人，高明至極。有些擔心的說道：“他們會同意嗎？”
臘梅說道：“日本人沒的選擇，我們部長說了，日本人必須同意，他們挺不起，再有幾個月，餓死他們。”
“哈哈。”王乾忍不住笑起來，難怪漢華盛傳胡啓忠不是才能多高，此人太壞，果然名不虛傳，日本人最後只能同意。臘梅說道：“你這做好準備，爭取賣一個好價錢。”
“當然當然。”王乾連連點頭：“咱也當回商人，不過是賣日本人，不能便宜了。”王乾的臉上露出市儈的表情，得意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