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激戰二道江（一）
凌芸漫步走下山樑，身後跟着兩個警衛員兼勤務兵的水仙和臘梅，再就是司號員。水仙和臘梅一臉的羨慕，女子警衛排也跟着一起戰鬥了。看她們的威風樣，兩個人可不想當什麼警衛人員。雖然陪着小姐，但卻沒有機會參加戰鬥。
袁桐正用手裡的毛巾擦手，這種長槍根本沒時間作血擋。瞭解古兵器的都知道，長槍上面的紅纓並不是爲了好看，它還有一個名字叫：“血擋”，槍刺進身體的時候，紅纓可以擋住噴出的鮮血。
可是凌芸的兵工廠鐵匠們，哪有時間做這些東西，能打造出上千支槍已經不容易了，所以噴濺的血弄得手上，身上全是。”
雪原軍的戰士在打掃戰場。凌芸走過來說道：“留下一個營打掃戰場，其他兩個營從後面上去，包圍中間的第21團，殲滅他們，通知部隊儘可能抓活的。”
這仗打得太順利了，讓三個營長反應不過來。他們有些懷疑，是雪原軍太強了？還是鬼子太弱了。這一陣廝殺三千多鬼子屍體兩千多人，逃跑的不足六七百人。什麼大炮，機槍和後勤物資，遺棄的到處都是。
三個營長互相看了一會，胡啓忠說道：“淩小姐是仙女下凡吧？我聽古書裡說，黃帝當年大勝蚩尤，就是有仙女相助。”
柴金旺說道：“是不是仙女我不知道，但應該是諸葛亮轉世。這比火燒藤甲軍還厲害，鬼子可是有飛機大炮的。”
袁桐對三個人說道：“柴金旺、李豹，第三營，第一營立即向前，從左右包圍江邊的僞軍，連夜進攻。芸芸有令要活的，把他們逼近江邊，消滅他們。胡啓忠你的營打掃戰場，什麼都不給鬼子留下，用僞軍的浮橋渡過江撤回臨江。”
李豹和柴金旺連忙立正。胡啓忠不滿的說道：“怎麼是我們打掃戰場啊？”
袁桐說道：“不滿意是不是?執行命令，還有任務，快。”胡啓忠連忙立正，此時也就是剛黑天，柴金旺和李豹的兩個營，迅速集合。每個人身上是兩支槍，一個鬼子的步槍，一個他們手裡的長槍。幾乎沒什麼準備，都向前面二道江的僞軍跑去。
戰鬥太順利了，剛一開始的恐懼早就蕩然無存。鬼子三個大隊三千多人都不是對手，一個團兩千多僞軍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本來面對僞軍的時候就佔有心理優勢，這時候更是膽氣十足。兩個營一左一右像是比賽一樣，看誰快，瘋狂地向僞軍第21團撲去。
此時江邊完成浮橋搭建的第21團正在休息，團長並沒有接到任何命令，那是因爲戰鬥只有十幾分鍾，鬼子就被擊潰逃命。田中四郎受傷逃跑，哪有時間通報。
逃出十幾裡地，田中四郎開始收拾殘部，等他把鬼子士兵集中的時候，他眼前發黑暈了過去。本來肩頭受傷，再加上打擊太大了，直接暈倒。收攏的士兵只有六百多人，那就是他損失了兩千五百多人。武器輜重彈藥完全損失，看着面前殘兵敗將，恐怕是侵華戰爭開始以後日軍最慘的一次戰鬥。
對於兵不過千的雪原軍，出動三千日軍，七千僞軍，田中四郎認爲關東軍小題大做。這些兵力足可以對抗中國一個集團軍了，竟然是爲了消滅一個團不到的雪原軍，簡直就是浪費軍力。
關東軍司令部這樣做是有原因的，雪原軍兩次攻佔臨江，神出鬼沒讓日軍實在擔心。他的影響力太大，東北多年的圍剿，抗日力量幾乎快沒有了，就是一直無法消滅的抗聯也退往中蘇邊境深山之中。
東北人的抗戰之火已然熄滅。但雪原軍的勝利已成爲心腹大
患，特別是他們針對日本平民下手，直接影響大日本帝國的移民計劃。植田謙吉要一次肅清雪原軍，震懾東北抗日的人，所以纔出動如此多的兵力，想一舉成功。
信心十足的田中四郎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一仗敗北還輸得如此的慘。他怎麼交代？三千大日本皇軍，連槍都沒放幾下。大炮是三個中隊六門步兵炮，一炮沒放，就全都損失。好不容易醒過來的田中四郎命令向通化司令部報告，皇軍失敗，建議三路僞軍進攻臨江。雪原軍膽大越過二邊江進攻日軍，臨江那就是空城。
讓報務員發出電報，當大隊長鳩山俊看到田中四郎的時候，他以切腹自殺。皇軍將領自殺是武士的榮譽，所以大隊長鳩山俊下令向通化撤退，不撤退他還有什麼辦法，什麼也沒有的六百來人，什麼也幹不了。
通化的鹿野太郎少將看着手裡的電報，呆呆的發愣，他怎麼也無法想象戰鬥是什麼樣。皇軍難道不會還手嗎？三千人站在那裡讓人殺，恐怕也不會這麼快。
他們什麼也弄不明白，但田中四郎建議值得考慮。皇協軍畢竟是七千多人，雪原軍擺一出空城計，這是公開的事。只要佔領臨江，也算是勝利。他一面把情況向關東軍司令部報告，一面向第20旅旅長關震下令，讓他的團立即向臨江發動進攻，務必佔領臨江，否則軍法從事。
還沒有到午夜時分，剛剛休息的關震被叫醒。鹿野太郎的命令讓關震有些不明白，爲什麼這時候來命令？再說他們歸田中四郎指揮，怎麼是通化警備司令部的命令？但他並沒有多慮，不過即使進攻那也是天亮的事，所以並沒在意。可是他的身體還沒有倒下，駐守營地外面響起槍聲。
勤務兵一頭撞進他的帳篷：“報告旅長，雪原軍發動進攻，我們被包圍。”
關震大吃一驚，雪原軍怎麼跑到他後面去了？前面是二道江，那一方面並沒有槍聲，槍聲來自後面。有些驚慌的他喊道：“頂住，向皇軍求援。”
可關震卻聯繫不上後面的田中四郎，就在他想集中兵力硬抗的時候，第21團長姚重山跑來：“旅長頂不住了，撤吧。”
“放屁”關震大怒。進攻的槍聲明顯沒有重武器，只是步槍的聲音，還沒怎麼樣就要撤退。自己是旅長，怎麼向皇軍交待？進攻的也許是小股騷擾部隊，否則怎麼出現在後面的。難道不怕被前後夾擊嗎？所以他不想撤退，只要堅持住，皇軍就會來救援。他沒有聽團長姚重山的，下令阻擊進攻同時，命令左右的第25團和19團向中間靠攏。
關震還有點水平，他想拖住進攻的部隊，命令兩側的兩個團回援。即使沒有皇軍，他集中一個旅三個團的兵力，也不怕雪原軍。
日軍方面的錯誤就在於鹿野太郎的私心，他沒有向關震通報三個大隊的日軍被消滅。他沒說是擔心戰鬥之心不強的僞軍知道，軍心渙散，根本不敢進攻。所以只是命令他向臨江發動進攻，不許撤退。
但這個決定無疑是錯誤的，關震不知道情況，也不知道進攻的是雪原軍主力，他想消滅進攻的雪原軍，命令兩側的兩個團不是向前進攻，而是向中間靠攏，包圍雪原軍消滅他們。
這個命令解除了進攻速度很快的第19團威脅臨江，也讓僞軍失去了逃命的機會。如果關震知道皇軍以失敗，他絕對不敢進攻，會下令突圍逃跑。以他一個團的兵力，如果突圍逃命，柴金旺、李豹他們是擋不住的。畢竟雪原軍才兩個營，一千人不是，三面包圍，兵力太單薄。
關震卻下令固守阻擊，命令兩側的兩個團返回增援，失去突圍撤走的機會。
進攻的柴金旺和李豹以爲會很輕鬆，鬼子都不行，何況僞軍了。
在他們的印象中，僞軍根本不行。但沒想到碰上的是鐵桿漢奸關震，他是滿族人，也算是堅定的溥儀支持者。還是比較堅決的，也有點指揮能力。兩千人的一個團固守，沒有重武器，兩個營還是三面包圍進攻。
對於這個指揮也不能不說是凌芸的錯誤，她也有些小瞧僞軍了。後世電視、電影和文學作品的渲染，也影響了凌芸的判斷。她也認爲僞軍戰鬥力不強，戰鬥意志弱，夜晚突然進攻，會很容易。又貪心想俘虜這些僞軍，所以留下一個營打掃戰場，而是命令兩個營三面包圍進攻僞軍。
兵法所云“十兒圍之”那就是有足夠的兵力才能包圍，可凌芸用不足人家二分之一的兵力，不打擊潰戰，卻進行包圍戰，是嚴重的錯誤。李豹和柴金旺他們第一輪攻擊沒有攻進去，遭到僞軍頑強抵抗，也損失了一些人。內心裡的流寇思想出來了，他們有些不想進攻了。
戰鬥成爲交織狀態，但李豹又怕袁桐說他無能，好不容易指揮一個營，要是沒成績連僞軍都攻不下來，那可太丟人了。
柴金旺一直認爲他是雪原軍最資格老的人，一直是指揮作戰的第一部隊，拿不下來那還以後怎麼說，憤怒的把兩個連長一頓打臭罵，下令強行進攻。
袁桐帶着第二營和戰利品返到江邊的時候，戰鬥不但沒有結束，還沒有擊潰僞軍。大怒的她對李豹喊道：“你怎麼弄得，爲什麼不報告？”
李豹一時愣住了，他還是老大當習慣了，出現情況根本想不起來他還有上級，是應該派人向袁桐報告的。聽到袁桐的話纔想起來，團長是袁桐，他只是個營長，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說自己忘了？好像無法說。
隨着部隊過來的凌芸頭腦是很快的，她也想起來這是自己的錯誤，太輕視僞軍了。兩個營行動怎麼可能沒有統一指揮，竟然沒有讓袁桐跟上來指揮，沒有對戰鬥進行及時調整。她對袁桐說道：“桐桐，先別說這些，讓第三營和第一營合併一起，通知第二營投入戰鬥，把日軍的大炮拉過來炮轟僞軍，擊潰他們。”
袁桐說道：“那怎麼俘虜他們？”
凌芸苦笑一下：“能不被包圍已然不錯了，還俘虜？快執行。”
她的話剛說完黑暗中跑過來一個人喊道：“報告，錢連長和日軍第25團激戰，阻擊他們增援，僞軍正在過來。”
凌芸急於潰僞軍，就是擔心兩側的兩個僞軍團過來，那樣雪原軍將被三個團的僞軍包圍在二道江邊上。以七千人對抗雪原軍一千多人，那恐怕真的危險了。錢順利派人報告，證實了這點。她讓自己冷靜一下，沒想到關震還這麼頑強，比鬼子還堅決。她對袁桐說道：“派人警戒東西，僞軍第19團，阻擊他們向中間靠攏，機槍大炮消滅第21團，部隊撤過二道江。”
回頭對傳令兵說道：“通知錢連長放棄阻擊，撤過二道江建立防禦陣地。”
凌芸不得不擊潰當面的關震第21團，因爲他們守在浮橋頭上，雪原軍想撤也不行。唯一的是決一死戰，擊潰21團，通過浮橋過江。
袁桐也清楚過來，凌芸讓阻擊東側的19團，那證明僞軍想包圍雪原軍。她只好下令讓柴金旺第一營阻擊靠近的僞軍19團，胡啓忠第二營和李豹第三營向僞軍發動進攻，把繳獲鬼子的六門步兵炮推上來。
此時所有指揮官全明白形式的危險性，立即開始行動。沒有炮兵，臨時找幾個懂得開炮的人。他們是投降的僞軍，把大炮對準了關震和姚重山堅守的營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