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他們這支求援分隊昨天打了大半天的仗人困馬乏，並且又是在黑夜裡地形不熟，並且那名日軍還說日軍有部隊追了出去那就是前方依舊有日軍了，所以在霍小山的提議下隊伍還是休息了下來。
後半夜兩點多的時候，作爲他們臨時宿營的地的樹林中傳來了低語聲與悉悉索索行動的聲音，霍小山帶隊向西方出發了。
直屬團的人作爲尖兵依舊在小樁子的指點下走在了最前面。
黑夜之中行軍除了那沙沙的腳步聲和偶爾的槍械碰撞的聲音再無異響。
夏天的天亮的總是很早，兩個小時後，走在前面的小石頭回頭瞟了一眼東方的天際，那裡已現魚肚白。
可是就在他轉過頭來繼續在黑暗之中前行的時候，腳下卻是絆了一下。
“停！”小石頭低聲喝道。
“怎麼了？”跟在小石頭後面的沈衝低聲問道。
“絆倒我了。”小石頭答，隨後他便已蹲下身伸手去摸了。
直屬團精銳在黑夜之中的行軍經驗自然都是很豐富的，小石頭在腳上絆了一下之時便已經對絆他之物有了某種感覺。
他蹲在地上摸索了幾下之後便輕聲叫霍小山道：“頭兒，是國軍士兵，時間不會超過一天。”
趕上前來的霍小山也蹲了下去伸的手一摸，果然，他摸到了一具國軍士兵的屍體。
國軍士兵的衣服的料子都是布的，而日軍衣服卻是卡其布的，在手感上是完全不一樣的。
經過了一夜那屍體雖然由於死亡已經變硬但卻並沒有腐爛，這無疑正如小石頭所判斷的那樣，時間不會超過一天。
只不過，中國人都忌諱這個“死”字，小石頭也就沒有明說這名士兵已經死了一天罷了。
但是，既然提到了“絆倒”與“國軍士兵”，那麼所有人自然已經明白髮生什麼了。
“頭兒，槍也在這兒！”已是自動開始分開搜索的小石鎖報告道。
“石鎖你去通知王猛他們，莽漢把屍體放到路邊，其餘人繼續向前搜索，說不定天亮後就能聽到槍聲了。”霍小山說道。
突然發現的屍體讓他們這支求援分隊所有人的心情都變得複雜起來。
緊張，那是前方肯定是有日軍；希冀，那是因爲黑暗之中他們所觸到的這名國軍士兵可是一個月以來他們碰到的頭一個來自於衡陽城外的援軍，儘管他已經陣亡了。
天色在慢慢變亮，而道路上的屍體也逐漸多了起來。
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霍小山他們陸續發現了二十多具國軍士兵的屍體，而日軍的也發出了十多具。
看樣子是雙方在道路上展開了追逐戰從而各有傷亡。
霍小山他們行進得越發快速了起來，甚至在那漸亮的天色中發現前方有一處山丘時，充當尖兵的他們已經持槍開始疾跑了起來。
天色馬上就大亮了，他們必須藉着這即將消逝的黑暗中到達那個制高點，否則如果那裡有日軍並且發現他們的話，搜索連就意味着將被對方打阻擊就會用有重大傷亡。
霍小山再次率先登頂撲倒在了棱線的後面，他的目光與槍口一起探出了這個山丘的棱線。
然後，他就看到了日軍。
前方七十多米處依舊是一個山丘，日軍就在正對着霍小山的山丘棱線的後面。
霍小山的目光在那裡掃視了幾眼後，便已經判斷出敵情了。
對面山坡上的日軍是日軍的指揮人員，也只有三十來人罷了，有日軍軍官正趴在棱線後面。
雖然霍小山看不到他的正臉，但馬上就判斷出那名日軍指揮官一定是手持望遠鏡在向遠方觀望。
那麼，他在觀望什麼還用問嗎？！
“小石鎖，不，小樁子，你快叫王猛他們過來支援，其餘人直接上，把這夥鬼子滅了，行動！快！”霍小山急令，然後他自己拎着盒子炮就越過了棱線。
跟在霍小山的後面，十一名直屬團精銳同樣就躍了過去，他們同樣都是雙手持着抵肩的加殼盒子炮，眼睛緊緊盯着前面山上日軍的動向，而腳下則是快速移動着，身體卻往後坐着以抵消快速下坡所衝出來的慣性。
一共纔不到八十米的距離，下了這個坡就等於跑完一半距離了！
當霍小山在踏上那山坡的第一步的時候，終於有一名日軍恰巧轉過頭來，於是他就就看到了十二名端着毛瑟短槍的中國煞星！
示警的聲音響了起來，只不過，不是那名日軍士兵的那聲“敵襲”，而是霍小山的槍聲。
“啪”的一槍，那名日軍士兵的眉心中多出了一個細小的孔洞倒了下去！
“啪啪啪”急促的盒子炮短點射的聲音在這凌晨之際便響成了一片。
山坡上絕大多數的日軍官兵還沒有來得及轉身便原封未動的趴在那裡了。
其餘轉過身來的日軍舉槍也沒有用，他們那三八大蓋的槍口剛開始迴轉人便已經被打倒了。
而至於那七八名日軍軍官卻是得現從腰間抽出王八匣子來再頂上火，而此時他們的人已經是被擊斃一大半了，他們面對直屬團精銳中的精銳那是半點生存的機會也沒有的。
當霍小山衝到山丘棱線後時，整個沒有多大面積的山坡上已經沒有活着的日軍了。
霍小山伸手扳過來那名一直趴在棱線後連轉身都沒有機會的日軍軍官掃一了眼，軍銜少佐。
這支日軍應當是在一個大隊或者至少是兩個中隊吧。
霍小山自然知道日軍官銜的，大隊長可以是少佐中佐也可以是大佐，但中隊長卻絕不會是少佐。
霍小山看見前方道路左右兩翼的樹林裡已經有日軍衝出來了。
此時的他不由得心中嘆息了一聲。
他這聲嘆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會任何人說起，他會把這聲嘆息所包含的意思一直放在心裡。
就算這支日軍是一個大隊又能如何？對面的國軍再少那也是一個軍哪！一個軍竟然被日軍的一個大隊攆走了嗎？！
這就是時下的國軍啊！
可你偏偏又不能否認還有這種可能性，如果讓死守衡陽的不是第10軍而是62軍的話，你也不能排除62軍也同樣有可能堅守衡陽大半個月的。
不逼到絕路有時就畏敵如虎，而被逼到絕路時蟲又變成了龍，遇弱我比你還弱，遇強時有時我比你還強。
這究竟是誰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