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宣城、蕪湖等地的淪陷,當塗縣城已經岌岌可危,所以縣城裡的人逃的逃走的走,幾乎是十室九空,唯一留守這裡的是一支從蕪湖戰敗的潰兵,人數在二百人左右,不知爲何,在兵敗如山倒的情況下,沒有逃離這個日軍兵鋒所指的彈丸之地。
當喬佑華帶着隊伍冒雨來到當塗縣城東門時,城門上忽然站起來幾十名手持步槍的士兵,爲首的一人大聲喝道:“什麼人,立即停止前進,否則我們就開槍了。”
“我們是龍牙抗日特遣隊,剛剛從江北過來,特來保衛南京抗擊日寇的!”劉一刀策馬向前,代表喬佑華大聲迴應。
“龍牙特遣隊?那不是在河北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你們別他媽忽悠老子,我看八成是小鬼子假扮的小分隊,想要偷襲當塗縣城吧?”爲首的那名軍官警惕的道。
喬佑華擺了擺手,兩名部下押着一名身穿土黃色軍裝的士兵走上前來,這是剛纔朝縣城行進中,姜海東和馬彪發現的一名偵察兵。
本來這名偵察兵也算是足夠警惕,但是他遇到的是喬佑華他們四個堪稱妖孽級別的超級兵王,所以還沒來得及回縣城報信,便被姜海東二人制服了。
喬佑華打開手電照着面前這名士兵道:“城上的仁兄,你不認我們,這個人你應該認得吧?”
藉着手電筒的光芒,城頭上的那名軍官發出一聲驚呼:“小五子,你怎麼樣了?他們是什麼人?”
“小兄弟,告訴你們長官,我們是不是日本鬼子假扮冒充的?”喬佑華微笑着道。
名叫小五子的偵察兵看了喬佑華一言,雖然從被抓到現在,喬佑華和手下人都沒有爲難過他一次,更沒有詢問過城內守軍的具體情況,但還是謹慎道:“長官,他們是不是日本人我也無法分辨,我一個人的安危不重要,千萬不要開城門!”
“你這小子,怎麼這麼不知好歹,老子要是日本人,一槍就把你斃了。”喬佑華有些憤怒,不過倒也挺欣賞這個傢伙的,比起一路上所見到的地方軍強太多了。
而且以喬佑華的經驗來看,這傢伙和城內的那幫殘兵都帶着殺氣,很顯然都是上過戰場,經歷過生死洗禮的。
不是一般烏合之衆可以比擬的。
小五子怡然不懼昂頭道:“落入你們手裡,要殺便殺,看老子皺不皺下眉頭,反正老子在前線殺的小鬼子也不再少數,早他媽夠本了!”
城頭上的那軍官聽小五子這麼說,更不敢開門了,而且心裡也很疑惑,小五子跟隨自己征戰多年,從淞滬血戰到蕪湖都沒有犧牲掉,戰鬥經驗和單兵戰鬥力都是相當優秀的,怎麼會落入他們這幫人手中。
看來來者不善啊。
“呦呵,你小子還有點血性,是條漢子,這樣吧,爲了表明我們的身份,我現在就放你入城。”喬佑華揮了揮手,兩名部下便收起了槍。
小五子愣了愣見喬佑華不像是開玩笑,立即快速朝城門奔去,城內早有人接應,將城門打開了一點,將他接入城內。
“兄弟,怎麼樣?還是不相信我們嗎?我和我的弟兄們一路南下,長途跋涉上千裡,人困馬乏,請趕快打開城門,放我們入城!”喬佑華朗聲道。
見小五子真的被放了回來,爲首的那軍官陷入了猶豫之中,疑惑的問道:“敢問閣下就是喬佑華嗎?”
“正是喬某,不知怎麼稱呼仁兄?”喬佑華問道。
城上卻沒有了迴應,刀疤臉有些沉不住氣向喬佑華道:“大隊長,和這幫兔崽子費什麼話,他們不讓我們進,咱們就給他們點顏色瞧瞧!讓他們知道知道我們龍牙特遣隊的厲害!”
刀疤臉嗓門很大,距離城門也不是很遠,所以雙方都聽得見,城頭上的幾十名守軍立即如臨大敵,紛紛再度舉起手中的武器,但卻沒有一絲膽怯的意思。
“我們的子彈永遠不會射向自己的同胞,更何況,城內這夥殘軍一定是從淞滬前線敗退下來的,戰鬥經驗極爲豐富,如果能和我們聯合作戰,將會大大提升我們的戰鬥力。”喬佑華道。
這時,城頭那爲首的軍官再度開口:“喬大隊長,鄙人中央軍第67師第3連上尉連長劉建華,奉命率部駐守當塗縣城,阻擊日軍,身兼守城重任,爲防萬一,暫時不能放你們入城,還請你們暫時在城外駐紮,待天亮之後,辨明敵我,再放你們進城。”
“放你娘個狗屁,老子們趕了上千里路,一個個累的跟狗熊似地,就是爲了來打小鬼子的,現在又下着雨,你他媽還不讓我們進城,信不信老子一炮轟了你們這幫混蛋!”刀疤臉暴跳如雷氣的大罵。
喬佑華卻擺了擺手道:“很好,劉兄警惕性很高,不虧是前線下來的,喬某就欣賞你這樣的人才,我同意暫緩進城,希望明天之後你我能夠聯手抗擊日寇,共赴國難!”
“等等!”劉建華忽然叫住了喬佑華他們。
“怎麼?還有什麼事?”喬佑華勒住戰馬回頭問道。
“我相信你們是龍牙特遣隊了,現在就打開城門放你們入城。”劉建華道。
喬佑華一怔,笑道:“怎麼不怕我們是鬼子冒充的了?”
被喬佑華放回去的小五子笑着迴應道:“喬長官有所不知,我們連長也是河北人,剛纔那位兄弟的一通怒罵,帶着明顯的河北口音,這可不是小鬼子能夠冒充的來的!”
“哈哈,原來如此,看來刀疤臉你這大嗓門罵一通比本大隊長都管用啊!”喬佑華大爲開心道。
其他衆人聞言也鬨然大笑。
進入城後,劉建華將喬佑華等人迎進了原來的縣政府,並且安排人手爲喬佑華他們準備吃喝,安排住處。
“有勞劉兄了。”喬佑華對這劉建華道了聲謝道。
“哎,同爲軍人,都是袍澤弟兄,客氣什麼,這城裡的百姓住戶逃的逃跑的跑,倒是很多地主老財丟撇下了不少糧食,解決了咱們的口糧問題!”劉建華擺了擺手不以爲然的道。
“那劉兄和你的部下爲何不逃?反而孤軍困守孤城?”喬佑華好奇的問道。
劉建華昂然道:“喬兄,實不相瞞,劉某和手下弟兄們之所以沒有棄城逃跑,並非是不怕死,而是不想再逃了,淞滬一戰,尤其在羅店,我67師大部分弟兄都血灑疆場,壯烈犧牲。
我們本也該與他們一樣光榮戰死,如今又多活到現在,被小鬼子從上海攆到任城,又從任城攆到了蕪湖,然後又到了這裡。
與戰死的那些弟兄們相比,我們幾乎成了喪家之犬,弟兄們都不願意再逃了,就在這等着小鬼子,和他們血戰到底,臨死也他媽拉兩個墊背的,到時候正好和第67師的弟兄們團聚去!”
“很好,如今國難當頭,民族危急,南京危急,吾輩軍人理應挺身而出,與日寇血戰到底,誓死拱衛南京城,豈能貪生怕死,苟且偷生?喬某這次率部不遠千里而來,就是爲了能夠儘自己的一份力。
不論生死,但求無愧於心!”喬佑華肅然道。
“說得好,不論生死,但求無愧於心!說的太好了,喬兄你在河北的赫赫威名,前線的弟兄們都有耳聞啊,承蒙不棄,鄙人願率殘部與喬兄合兵一處,共抗日寇!”劉建華有些激動的道。
“求之不得!”喬佑華大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