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先生高傲的仰着頭,甚至不屑多看小鬼子一樣,只是冷哼了一聲,並沒有開口回答。
鬆川大佐微笑着說道:“我也是一個讀書人。”
鄭先生聞言,略微有些驚訝的看了鬆川大佐一眼,冷哼了一聲,一臉不屑的說道:“是嗎?”
見鄭先生一臉不屑的表情,鬆川大佐忍不住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先生不信,參軍之前,我是東京大學的研究生,後來參棄筆從戎,並有幸考入了帝國陸軍大學。”
“哼~!沐猴而冠者,連人都算不上,又豈能算得上是讀書人?”鄭先生冷哼了一聲一臉不屑得說道。
鬆川大佐聞言,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怒色,但是想着還要從這些人口中套出一些情報,鬆川大佐只能強自忍住了心中的怒氣,笑着說道:“我乃是大日本帝國陸軍110師團大佐參謀長代理139聯隊長職務,不知先生是?”
鄭先生不卑不亢的回答道:“鄭家溝鄭傢俬塾教書先生。”
“原來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先生。”鬆川大佐微笑着點了點頭說道:“我大日本皇軍今日到此,就是爲了追擊一支八路軍部隊,就在今天白天的時候,他們應該就在這附近經過,先生可否見過這支八路軍,他們往哪個方向跑了?”
“哼~!你認爲我會告訴你們嗎?”鄭先生冷哼了一聲說道。
鬆川大佐聞言忍不住眼前一亮,心想他並沒有直接回答不知道,而是說不告訴我們,難道他真的看到了這支八路軍?想到這裡鬆川大佐微笑着說道:“那這樣好不好,既然我們都是一樣的讀書人,讀書人的問題,那我們不妨用讀書人的方式來解決。所謂道理不辨不明,吾從有道而正焉嗎?如果先生輸了,不妨將那羣八路的去向告訴我們,我以我的人格擔保,到時候絕對不會再傷害這裡的任何一個人。你看怎麼樣?”
鄭先生聞言,輕輕的搖了搖頭。鬆川大佐眉頭微微一皺,咄咄逼人的說道:“怎麼?先生不敢嗎?”
鄭先生面無表情的說道:“不是不敢,是不屑!”
鬆川大佐也許早就料到了鄭先生會有這樣的回答,因此並沒有發怒,微笑着說道:“讀書人之間,辯經明理,以證大道,何來不屑?”
鄭先生冷笑着說道:“不識仁愛忠恕,不懂禮義廉恥,怎麼配稱讀書人,手持屠刀,暴戾兇殘,枉殺良善,又與禽獸何異?是以不屑!”
鬆川大佐強忍着內心的怒火,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突然哈哈大笑道:“哈哈~!先生這話說的不對呀!”
鄭先生一臉氣憤,指着地上的屍體,憤怒的指責道:“難道這滿村的鮮血,不曾是你們的雙手染紅,這滿地的屍體,不是你們這些畜生殺的嗎?”
“是!”鬆川大佐點了點頭說道:“可是我曾經記得,老子曾經說過,佳兵者不祥之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聖人也有舉起屠刀的時候,這樣看他舉起屠刀對準誰了?舉起屠刀幹什麼?雖然這是貴國的先賢所言,但是我大和民族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善於取他人之長,補己之短,永遠銳於進取。絕不自恃高明,固步自封。不像有些民族,永遠沾沾自喜於什麼幾千年的文明,永遠睡在往日天朝大國的舊夢之中,卻不知天道昭昭,變者恆通。一個不識進取,腐朽守舊的民族,早已被今日世界拋在潮流之後,早已成了應該被淘汰的垃圾。我手上是沾滿了鮮血,可我沾的是垃圾的鮮血,我所做的是掃除廢物,消滅落後,這就是兵者不祥,聖人不得不用之的道理。所以今日我大日本帝國興兵至此,就是爲了消滅落後,使得你們這些蠻夷接受王化,我們是來拯救你們這個腐朽沒落的民族的。但是有些人竟然不識時務,公然對抗我大日本皇軍,比如說八路軍,這些人就是蠻夷對抗王化的工具而矣,是優秀掃除垃圾,先進消滅落後的障礙,必須徹底予以清除,是我大日本帝國平蠻攘夷必須搬掉的絆腳石,這樣的絆腳石,先生又有什麼理由,不幫助我們大日本皇軍將他掃除呢!”
“哼~!呵呵~!”鄭先生聽到鬆川大佐這一通歪理,本來氣憤填膺,但是很快又平靜了下來,冷眼看着鬆川大佐,冷笑不已,滿臉不屑的表情。
鬆川大佐微微皺起了眉頭,一臉迷茫的問道:“先生何以發笑?”
鄭先生冷笑着說道:“我笑歪嘴和尚念不了真經,我笑畜生就算穿上了衣服,也終究是畜生。”
鬆川大佐臉上再次現出一絲怒氣,咬着牙問道:“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鄭先生冷笑着說道:“什麼叫先進?什麼叫優秀,什麼叫平蠻攘夷?推行王化?我來告訴你吧!我泱泱中華,自古以禮儀立邦,以德化服人,何曾暴虐欺人,何曾以強凌弱。你們日本曾在千年以前就向我中華學習,因爲我們比你們先進,比你們優秀,可是那個時候,我們先進優秀之中華,來掃除你們這些垃圾,來消滅你們這些廢物了嗎?沒有呀!我們以教化服之,以文明導之,不以你倭國粗鄙落後,愚昧無知而將其視爲可欺可壓可任我宰割之犬羊,而是敞開國門,大張教化,我之先進,我之優秀,任爾學之。你日本蕞爾之邦,蠻夷之地,才得以有了文字,有了衣冠,纔有了禮數,才學的了三分人樣啊!這纔是我中華推行的王化,再說說平蠻攘夷,是,我中華興兵動武也在所難免,可那也都是蠻夷跳梁先擾我疆土,一如今日,你們日本侵我家園,殺我同胞,我中華奮起抗爭,這纔是真正的平蠻攘夷,這纔是真正的佳兵者不祥之器也,聖人不得已而用之的道理,你現在應該明白了吧?王化是什麼?德化也!何謂德,道義二字,可惜呀!可惜你們學不會,三分人樣還沒學會,七分獸性卻是根深蒂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