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一團一、三營、騎兵營、突擊連、特種連和偵察連全部突破城門進入城區,一、三營、特種連作爲攻打敵人據守的主碉堡,偵察連和特種連作爲攻打主碉堡周圍的兩個附屬碉堡。
突擊連補充彈藥後,跟隨騎兵營採取步騎兵聯動,對城區殘餘的鬼子實施圍捕追殺,整個阜平城除了三個碉堡還在鬼子手裡,城區大部被佔領。
指揮攻打主碉堡的獨一團團長李剛,沒想到敵人依仗堅固的碉堡做掩護,利用充足的武器彈藥,對進攻的一、三營展開強大的火力封殺,導致部隊進攻受阻,半個多小時的攻堅毫無進展。
李剛命令部隊暫停進攻,他對張挺命令道:“張副團長,你帶領一、三營暫時對日軍主碉堡圍而不打,我和其他團幹部馬上找到雷團長彙報。
老夥計,咱們可是好長時間沒見到雷團長了,一直以爲他壯烈了,還好一陣子的悲痛,現在已經到了跟前,都想馬上見到咱們的雷團長,你老兄暫時忍耐一時,我會找機會叫你很快就見到雷團長。”
張挺副團長滿臉的不情願,可這是團長命令,爲了戰勝敵人,他只好忍受急於見到雷劍的衝動點頭答應。
雷劍接受大島醫生無麻醉手術,手術刀切割在有神經意識的皮肉上,疼的雷劍幾次昏死幾次醒來,可他硬堅持着一聲不吭,忍受着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疼痛。
進行手術的大島醫生看雷劍滿頭大汗的昏昏醒醒,他發自內心的讚歎:“這個支那八路軍指揮官,難道是鋼筋鐵骨?爲什麼會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忍受着痛苦要命的折磨,這種軍人實在叫人欽佩。”
當雷劍再一次醒來,看到正在手術中的大島醫生滿頭大汗的堅持着繼續在做手術,他不僅對自己的計劃有了八成把握,心中一放鬆,竟又昏死過去。
張光華看雷劍再一次昏死,她心疼的流着眼淚,將已經支持不住的春桃緊緊地摟住,哽咽着勸慰道:“春桃,不要擔心,我們要對雷團長有信心,他一定能挺過來,因爲他知道還沒打敗小鬼子,他絕不會離開戰場、離開戰友、離開我們,他也不想離開用心血救活他的好春桃。”
春桃再也控制不住的嗚咽道:“張副院長,雷劍爲什麼會這樣,他怎麼能忍受這麼大的痛苦?哪怕他喊出聲來我春桃心裡也會好受一些,我都不知道這個堅強的殺敵英雄,到底死過去幾次,我真捨不得他呀。”
大島醫生聽春桃嗚咽着說出這樣的話,斜眼快速掃視了一下站在周邊的八路軍幹部戰士,一個個着急的眼神和擔心他們雷團長生命的表情,不禁爲之動容,他不知道爲什麼這些八路軍長官和士兵,這麼愛戴這個支那娃子團長,這是爲什麼。
他不會理解八路軍幹部戰士的感情,這些與敵奮勇搏殺中所凝練在一起生命相惜的戰友、兄弟之情,是任何武器都打不爛摧不垮的一種意志和精神。
大家都在爲雷劍的生死擔心,此時李剛帶領獨一團幹部,在王曉亮的引領下,來到古橋大街日僑大島藥店診所門口,王曉亮對還穿着鬼子軍裝的戰士說道:“阜平城已經大部被我八路軍佔領,現在你們可以換下小鬼子這身黃皮,穿上八路軍軍裝,這樣我看着順眼。”
李剛心情着急的問道:“雷團長在裡面嗎?快帶我們進去,聽到了沒有?”
警衛排站崗的戰士認識李剛,立正報告:“報告李副團長,雷團長正在做無麻醉手術,聽說還是個老鬼子在給雷團長動刀子,還聽說雷團長幾次昏死到現在還沒有......。”
“你說什麼?雷團長怎麼又昏死過去,還是個老鬼子在給雷團長做無麻醉手術,這不是在要他的命嗎?快給我走開,讓我們進去。”李剛和王曉亮被哨兵說出的話嚇傻了,竟粗魯的一把推開哨兵闖進大島醫生的診所。
李剛第一個衝進診所,幾步跳到躺在診治牀上的雷劍跟前,看到雷劍面如土色,毫無生氣的昏死過去,那個老鬼子正拿着一把手術刀在雷劍的胸前小心的清理刀口創傷,不規則的刀口正在往外滲血,護士協助醫生不停的在刀口清理,李剛暴怒的伸手就要拽住大島醫生,被眼尖手快的張光華衝前一步,緊緊地抱住李剛說道:“大島醫生正在給雷團長清理刀口,不要打擾他。”
張光華的舉動更加惹怒李剛,李剛猛地轉身將張光華拉到一邊,口氣嚴厲的低聲吼道:“你是怎麼保護雷團長的?爲什麼把雷團長這個處於生死一線的重傷員,交給心狠手辣的小鬼子?你快告訴我。”
“野蠻粗魯,你抓住我的肩膀疼死人了,快給我鬆手。”
王曉亮一看李剛放肆的抓住張光華,態度狠厲的在質問,他衝前一步從李剛手裡將張光華解脫出來,心裡不高興的說道:“李團長,你怎麼能這麼對待一位女同志?這會弄傷光華的,你知不知道?”
王曉亮以這種口吻訓斥,驚楞的李剛盯着王曉亮,一種不愉快的感覺襲擊着他的心頭,他此時顧不得這些感情糾葛,禮貌的問張光華:“張副院長,你怎麼能同意老鬼子給雷團長做手術?那把手術刀可比刺刀銳利多了,要是這老鬼子心懷鬼胎的做手腳,那雷團長還能有個活嗎?糊塗。”
張光華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雷劍,對李剛說道:“李團長,你不懂醫學,我一直在一邊盯着大島醫生給雷團長做二次手術,他的醫道很精湛,完全是一名醫生在給重病傷員精心治療,看不出一點傷害雷劍的不對之處,我已經放心,爲了雷團長能儘快的恢復,也請你們相信。”
“光華,只要你相信這個老鬼子,我就相信,你也是一名外科專家,替我們好好盯住這老鬼子,千萬不能叫雷團長出事。”王曉亮這種叫人聽起來既是肯定又是鼓勵、還帶着一種聽起來熱情關懷的話語,對別人來說很正常,可聽進李剛耳裡,卻叫他心裡一陣陣的不舒服。
李剛看着張光華,面部嚴肅可眼裡透着一種炙熱,張光華全看在眼裡,她臉上一紅趕緊轉身離開,紅着臉站在診療牀邊,穩定下情緒開始集中精力關注大島醫生的手術過程,看到大島醫生嫺熟的刀法和恰到好處的修補刀口,不禁由衷地佩服。
經過又是半個多小時的緊張手術,當大島醫生對張光華說:“您也是一位外科醫生是吧?而且看的出來雷長官是由你做他的主治醫生,現在我已經將胸腔做了清理,刀口也已修復,我想請您縫合刀口好嗎?”
張光華看雷劍被大島醫生重新修復的刀口,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不規則的刀口,也是第一次縫合這麼複雜的刀口,當大島醫生禮貌地提出請求時,不僅臉上溢出汗珠,有些緊張的說道:“大島教授,我、我沒有縫合過這種刀口的經驗,恐怕由我來縫合會出現......。”
“光華,不要害怕,老鬼子能做到的事,你肯定也行,快點動手吧,我支持你。”王曉亮看張光華爲難,給她鼓勵的說道。
王曉亮當着大島醫生的面這麼說話,張光華羞憤的瞪了王曉亮一眼,很不高興的說道:“曉亮,你不懂醫學,在醫生救死扶傷這條道德之路上是沒有國界的。
今天大島醫生肯於主動承擔,重新打開雷團長發炎化膿的刀口,並清理胸腔做具有很大風險的無麻醉治療,這本身就說明大島醫生醫術高超,具有一名正直豁達醫生道德準則的好醫生,現在又大膽的叫我縫合這種不規則的刀口,這是對我的考驗,也可以說是對我的指導,可我心中無底,不敢承擔這種具有高風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