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在寂靜的鄉間,村莊和周圍的農田都顯得死氣沉沉的。南京已經被攻佔了,沮喪的表情開始毫無掩飾的掛在了衆人臉上。
林雨瑞本來要途經南京的計劃也只好修改,一行人遠遠的避開了南京的方向,轉往更北方的國軍佔領區。
三十多個人分散成幾撥,急急的走着。王烈依然處在先鋒的位置,遇到了鬼子的巡邏隊,就用那張“農夫使用人”的證明來掩飾。等鬼子檢查完了王烈這幾個人,後面的烈風們早藏了起來。
臨到快要出敵戰區了,他們遇到了一隊人數不多的鬼子。於是烈風們埋伏了起來,讓王烈和幾個人去接受檢查。鬼子準備放王烈他們走了,就在這最鬆懈的時候,烈風們一躍而起,利用突襲和數量上的優勢,和鬼子展開了近戰。遊飛和幾個人在旁邊用子彈重點照顧比較兇猛的鬼子。戰鬥毫無懸念就結束了。
隔了一天,路程趕得慢騰騰的烈風們,照原樣又解決了一隊鬼子。這樣以來,三十多人又都武裝了起來。和離開四縣聯防區不同的是,他們手裡的傢伙,一律成了日式標準裝備了。
這樣一支專搞小動作的小分隊,繞過了最後幾個鬼子據點後,順利的從敵戰區跳了出來。
國軍駐防的地點,和鬼子警戒的位置還離開了老遠。在這個方向,雙方暫時處在非接觸狀態,比敵戰區來說相對來說比較安全些。
國軍的哨所也比較鬆懈,烈風小分隊並沒有和國軍有任何的交涉,大家換了平民的服裝,輕易就繞到了大後方的一個小鎮中。
雖說是國軍佔領區,但因爲距離前線太近的緣故,農村和市鎮裡的人露面的更少。似乎比敵佔區還要蕭條。
王烈走在最隊伍前邊,大家的興致都不高,跟在他身後稍遠默默走着。一些國軍的士兵,鬆鬆垮垮的走了過來,見到這幫子平民,他們罵罵咧咧的喊着,“站住。站住!你們停下!”
說話間他們就到了王烈跟前,那些士兵們停了下來。有一個看了看王烈,說到:“這小子怎麼猥猥瑣瑣的。看着就不是好人。兄弟們,搜一艘。”
王烈怒吼道:“誰敢?”
兵痞們亂哄哄嚷嚷着,“誰這麼牛啊?兵爺爺還不敢動你嗎?”“爺爺們爲國打仗,當百姓的怎麼着也要慰勞一下吧!”“看這小子也沒油水。把他那身皮拔了,讓他涼快涼快。”
說着喊着,一個當兵的就用手來抓王烈,王烈機警的往後退了小半步,躲開了他的手。
“喲呵!”(聲調)“這小子還挺滑的。兄弟們上啊!看看他有什麼不能讓爺爺們動的東西。”那個一抓失誤的國軍士兵大喊了起來,幾個當兵的把槍往身上斜斜一背,就向王烈圍了過去。
王烈做爲烈風小隊的隊長,建立過無數大大小小的戰功,可謂是殺人無數了。不過他以前殺的都是鬼子,對自己人可是連手也沒伸過。雖然這幾個當兵的作風就是比遊飛手下那些新加入的土匪兵也不如,可是還是算是國軍啊!王烈一時間猶豫起來,不知道改怎麼辦纔好!逃嗎?不行!打嗎?也不行!他只是回頭,用奇怪的目光詢問着遊飛。
幾個國軍士兵不知道自己即將厄運臨頭,還一邊叫喊着一邊向王烈圍攏過去。
他們動作不是很慢,可是遊飛的動作更快。
遊飛向前跨出了幾大步,趕到了王烈身邊,那位第一個去抓王烈的士兵,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遊飛就出現了。他可能是個北方人,又發出了一聲代表驚訝的“喲呵”,他發現對面那人的表情更加的邪惡,笑意更加的濃烈……他想換掉自己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還沒來得及,一隻拳頭就在他眼前迅速放大……
“啊喲!”士兵仰面翻倒。臉上的痞笑還沒有收回來,鼻子的血就噴涌而出了。
“嘿嘿!在老子面前裝痞子。老子可是多年的痞子頭兒了。”遊飛興奮的說到,手上卻沒停下來,拳打腳踢,轉瞬間又對三個人下了“黑手”。猴子偷桃、撩陰腿、斷子絕孫手、老樹盤根等等下流招數一一使出,那三個也捂住了重要部位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痛快啊!”遊飛大笑了起來,想當年帶着七兄弟雄霸街市,日子過得何等爽快啊!這夥不長眼的傢伙純粹是來給遊飛過癮的。
十幾個國軍士兵轉眼間倒下了四個,而且遊飛的招數也實在太陰損,這些人裡面一個象是頭兒的傢伙就說到:“大家一起上,先打倒這個能打的。”
“哈哈哈!老子是最不能打的!不過你們這幾個廢柴我還沒看在眼裡!”遊飛擺了個架勢,心裡盤算着給那個衝的快的來下狠的,然後趕快退後纔好。
士兵們被遊飛的氣勢所威懾,動作不由得慢了一慢。這時遊飛和王烈身後那些平民服侍,潦倒頹然的“難民”們,卻一個個長起了身子,變得精神神采奕奕、高大威猛了起來。他們一起往前衝了過來,有幾個嚷了幾句:“誰敢動我們旅長?”“小子們不想活了,敢打我們遊將軍!”
噼裡啪啦一陣拳腳相加,鬆鬆垮垮的兵痞們怎麼比得上千錘百鍊、千挑萬揀的烈風戰士們呢?這場打鬥結束,躺在地上**的無一例外是穿着國軍軍裝的人。
遊飛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對烈風們埋怨到:“我還沒過夠癮呢!你們就解決了!這真是……有點掃興呢!”
“旅長!你還真能打啊!以前我們怎麼沒有發現?要不咱倆過過手?”以爲烈風的戰士說到。遊飛記得他是位武林高手,孫青雲特意向遊飛推薦過的。遊飛忙說:“過你個屌手啊!老子是將軍,能和你這小兵打嗎?再說了,你那種正規拳法,老子可不習慣。老子那種街頭拳法,又怕你不適應啊!哈哈哈!”
烈風們全都圍攏了過來,哈哈笑着看着那幫倒黴的捱了揍的國軍們**着向後退去。只有林雨瑞一個人站在圈子外面。
國軍們都爬起來退到了圈外,他們用恨恨的眼光看了看遊飛他們,就向前線的方向走去。王烈說到:“旅長!其實這些小子們挺可憐的。當兵也當得沒個樣子,他們這是要去前邊了,打起仗來,還不知道能回來幾個呢!”
眼看着國軍士兵們已經走出去了一段距離,可是突然就有一個兵短起了手裡的漢陽造步槍,對着孤立在外的林雨瑞瞄準,他端着槍說到:“爺爺們受了窩囊氣!我就用這瘦小子來祭槍了。哼哼!先出了氣再說!等戰場上爺爺被打死了,也是做了個舒暢鬼。”
嘩啦啦一陣槍栓聲響,那個想拿林雨瑞出氣的兵發現,遠遠近近幾十個黑呼呼的槍口對準了他。他的手不禁顫抖了起來。
啪的一聲,遊飛擡手一槍,駁殼槍裡的子彈飛向那兵的手腕,槍響人倒。不是被打死的,是被嚇爬下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遊飛跑上前,抓起地上攤倒的士兵,大聲吼着問了句話。
那士兵茫然的驚恐的搖了搖頭。遊飛一隻手抓住他的衣領扶起了他,一隻手掄圓了巴掌就扇了起來,一邊打,一邊狂吼着罵道:“我讓你草菅人命!我讓你禍害百姓!我讓你不打鬼子!我讓你目無長官!我讓你搜刮勒索!……”
一口氣重重的抽了十幾下,遊飛聞到一股騷味兒!原來那兵被狂吼的遊飛嚇得尿了出來。遊飛又重重的打了一記,罵了句:“我讓你膽小如鼠!”
放開了手,那兵重新攤倒在地,外帶不住的哆嗦。
兩方的其他人都呆呆的看着抓狂了的遊飛。沒人言語。
遊飛狠狠的掃了一眼那幫士兵們。他們有些人腿肚子立即打起了哆嗦。
“帶着他,滾吧!你們記住了!老子是259旅的旅長遊飛!你們誰要是再敢拿着槍對着自己的百姓,老子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滾吧!”
國軍的這個班,是奉命出來籌辦一些糧餉的。他們籌辦的方法就是就近搶老百姓的。沒想到遇到這麼個狠傢伙,於是這些人在也不敢玩什麼花樣,灰溜溜的扶着被下壞了的同伴走開了。這次,他們連一個兇狠的眼神也沒敢丟下。
遊飛走到林雨瑞身邊,關切的問到:“那個拿槍的傢伙,沒嚇到你吧!”
他的語氣很是溫柔,簡直和剛纔狂暴的傢伙就是兩個人。
林雨瑞問:“那個拿槍的人啊?”
遊飛有點慚愧的一笑:“嘿嘿!你沒有發現啊!他叫得那麼大聲,說是要祭槍什麼的。我怕嚇到你哦!”
“我哪有你反應快啊!他沒嚇到我。你倒是嚇到我了。”林雨瑞故作生氣的說了句遊飛。隨即就又笑了起來。
遊飛看到林雨瑞美麗的笑容,樂得又哈哈大笑樂起來。
王烈拍了下一個陪着笑的烈風隊員,說:“你傻笑什麼吶!收拾一下槍支,咱們繼續前進。”
“是!”
一場風波眼看着就這麼過去了,可是遠處街角外跑過來了一位警察。警察遇到了那幫衰衰的國軍後,點頭哈腰的問了句:“老總們好!剛纔的槍聲,是你們打的嗎?”
“不是!”一個士兵回答了句,就走開了。
警察不敢攔住他們繼續盤問,就向遊飛這邊走了過來。
面對這些平民老百姓,警察的威嚴就要表現出來了。他大聲的問到:“你們!看到誰打槍了嗎?”
遊飛走到那警察前邊,淡淡的說:“是我!”
“啊?你怎麼有槍,快交出來!”
遊飛掏出了那把手槍,遞給了那位警察!笑嘻嘻的說到:“警察老弟!你來得挺及時的!幹得不錯哦!你看完了這槍,就快點還我,我還要趕路呢!”
“什麼?還你!哪能呢?你給我到警察局走一趟。媽的!還沒見到私藏槍支還這麼牛的。”
“呵呵呵!你還滿認真的嘛!我們就走一趟。給你記上這個維持了治安的功勞。”遊飛說。
警察詫異的看着三十多個平民模樣的人促擁着和他答話的這個人,警察向後退了兩步,那幫人就跟上來了兩步。
“你們要幹什麼?”
“跟着你去警察局啊!”
“好!跟我走!”這位警察想,警察局不遠,等到了那裡,二十多個警察幫着自己,而且警察們有槍啊!到了局子裡,再橫的人也會老實起來的。
於是,一位警察就帶着三十多位“流民”前往了警察局。
大家都不明白,一個警察爲何威力如此之大?遊飛怎麼一瞬間就變成乖寶寶了?其實,遊飛還完全沉浸在林雨瑞的笑魘裡,看着什麼都是那麼的可愛!這個警察是在忙着公務嘛!哈哈!走一趟就走一趟,剛好喝兩口熱水嘛!
不過遊飛剛一進警察局就不高興了。那個警察滿臉堆笑的把他的駁克槍給了一個警察的頭兒,巴結着說:“隊長!您看這枝槍成色不錯!”
“他媽的!這是老子的槍!什麼成色不錯!你給老子拿來吧!”遊飛上前一步,從那個警察頭兒的手中硬是奪回了自己的手槍。那人還想爭一下,無奈力氣太小,速度也太慢,被遊飛拿走了東西后,以他還做着搶奪的動作,差點閃了一跤。
“嘻嘻嘻!”遊飛旁邊的人們都笑了。
“啊?你們要造反啊?來人啊!”警察頭兒一聲呼喊,呼啦啦就圍了上來二十多個警察,他們手裡是木棍槍支全都有,型號也是各不相同。
遊飛一招手,身後的烈風隊員們齊刷刷的抽出了身上的步槍手槍。
警察們一下子傻了眼,那些槍,可都是一色嶄簇新的三八大蓋,手槍是南部式和毛瑟式駁殼槍,不論雙方火力強弱,單就這麼整齊的裝備,也是這個小小的警察局做夢也配備不了的。
場面一時間就凝固了起來,只有遊飛嘴角帶着輕蔑的一絲笑意。這次烈風們學精了,把林雨瑞圍在了中間。警察局諾大的廳堂內,沒有一絲聲音。
那警察頭兒看了看眼前的架勢,突然間桀桀的笑了起來。一個作爲正義和秩序維護者的警察,能笑得很是邪惡,確實還是不容易的。他笑完了,果然說了些很是邪惡的話出來:“諸位太君。你們不用這麼拿槍對着我們。其實我早就和你們山田大佐聯繫上了。我們這個地方,遲早會被黃軍佔領的。我們這些人,還不是要爲黃軍服務嗎?我準備了一些軍火和物資,就是做爲給黃軍的見面禮的。”
遊飛愕然:“你怎麼知道我們是日本軍隊?”
“咳咳咳!各位都是用的黃軍的裝備。不露出這些槍支,我也無法分辨啊!黃軍們的僞裝術真是蓋了帽啦!”
“噢?”遊飛對王烈一使眼色。
王烈上前一步,用比較純熟的日語說了一段話。遊飛接着他說到:“黃軍的特使要看看那些軍火。檢驗一下你們的忠心。你們派一個人帶路!”
“是!是!你們真是山田大佐派來的啊!”
“少廢話!”張明山上前一步,罵道:“我們所有的帝國軍人,都有權力接受那批物資。你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那裡!那裡!我們可是一片忠心啊!”警察隊長說着,讓一個警察帶着張明山向後面走去,他一邊解釋着:“這個地方有個地下室。裡面的空間很大!我們準備的禮物就全部放在那裡。”
張明山跟着那個警察去了好一會兒。終於回來。他對着遊飛說到:“都是真的!”
“啊!”遊飛暗自慶幸,這下逮到大魚了。
警察們中間,卻突然一陣騷動。幾個警察跳了起來大罵道:“你們狗日的不是人!這種事也能幹得出來!”“你願意當奴才,老子可沒那個本事!老子不幹了!”
幾個吵鬧着要走的警察,被旁邊撲上來的那些個準漢奸們撲到在地,一陣廝打後,要走的警察都被按到了地上。
警察頭兒這才陪着笑說到:“太君!起事太過倉促,有些人還沒處理好!不好意思啊!”
有個被按在地上的人聽了這話,立即破口大罵了起來:“我操你奶奶!我說王昆怎麼就死了。原來是他最愛國,被你他媽的給害死了。”
警察頭兒抹抹額頭的汗珠,說:“太君,他說的可是實情啊!那個王昆不好對付。我讓七八個人同時下的手。”
遊飛額頭上的青筋直跳,他冷冷一笑:“你辛苦了。大家把槍都收起來吧!那幾個人,你還是交到我們手裡比較好吧!”
“那是!那是!”警察頭兒讓把反對投降的人都綁了起來。烈風隊員們也都手起了槍支,分散到了那些警察們中間。
被綁着的人一交到烈風隊員們手裡,遊飛便嘿嘿大笑兩聲,操起一張椅子,兜頭蓋臉就衝着警察頭兒砸了下去。“啊!”“嘩啦!”隨着警察頭兒的慘叫聲,一張椅子也完全的散了架。
遊飛又抄起一條長板凳,對着警察隊長身邊那個勤快的狗腿子就是一板凳。板凳斷,那人倒地,嘴裡噴出了血來。
“你爺爺的!老子是中國人!是堂堂正正的中國人。不是狗日的鬼子。哈哈哈哈!兄弟們動手!砸!殺!”
隨着遊飛的喊殺聲,烈風們也動了起來。一把把趁手的冷兵器滑到了他們的手上。
遊飛從旁邊的一位隊員手裡要來一把看起來比較長的寬刃刀,狠狠地說:“我來!”
一把刀舞了開來,遊飛淨往那漢奸警察隊裡面衝。一時間哀嚎聲四起。原來還在觀望這些變化太快的“黃軍”們的漢奸警察,往四下裡逃了開來,有的還王桌子椅子下面亂鑽。
“都給我趕過來!”遊飛一聲吼。烈風隊員們也被嚇了一跳,他們手裡的力道稍稍變化,在那些被追殺的人身上只是劃出了一道道口子。
漢奸警察們往外衝的路上實在是太過痛苦,帶着渾身的血痕就又回到了大廳中央。
遊飛呼的一刀砍過去,當面那個警察急忙一閃,他背後跑來的一個正好把臉撞在了遊飛刀刃上。愣是半邊臉就飛了起來。遊飛回手一刀,這次那個剛閃過去的人沒那麼幸運了,背上被狠狠劈了下,爬在地上抽搐着,吐開了血沫兒。
二十一個警察,做好了準備去當漢奸的,遊飛用了二十多刀,所有的漢奸警察就沒有能站着的了。
濺在遊飛身上的滿臉滿身的血,在嘀嘀答答流下來。
“哈哈哈!”遊飛對着目瞪口呆的那幾個不願意當漢奸的警察說到,“老子是正宗的中國人!”
那幾個警察中,有一個膽大的問到:“你們是什麼人?”
王烈替遊飛回答說:“我們是259旅的特別部隊!這位就是我們的旅長遊飛。”
幾個警察略一合計,對遊飛說:“長官!您收下我們把!不去當兵,鬼子來了,我們這幾個還是要被殺死。不如我們跟着你們幹吧!”
“好!我收下你們了!你們四個人,都是好樣的。回到咱們部隊的駐地,再訓練一下,就是不錯的戰士了。”
遊飛滿身血污拉着幾個人的手就招呼王烈來登記新士兵。
大家在幾個當地前警察的幫助下,簡單洗涮了一番,接着就要研究那些軍火怎麼辦,怎麼送林雨瑞去大後方的問題了。
遊飛繞過在處理這座屋子裡屍體的隊員們,來到坐在一旁的林雨瑞身邊,輕聲問到:“雨瑞,你剛纔怕不怕?”
“不是很害怕!因爲是殺漢奸!還因爲,有你在!”林雨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