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獄行宮,漢口指揮部。
張師量正帶着參謀部的幾個參謀在沙盤作業。
一邊作業,張師量一邊對鍾毅說道:“參座,截止目前,我武漢衛戍區的戰鬥部隊合計還剩43000人!”
開戰之初的15萬國軍,現在只剩不到5萬!
武漢保衛戰跟南京保衛戰畢竟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南京保衛戰中,那10萬國軍潰兵雖已經土崩瓦解,但都是老兵,只需要把他們的軍心重新凝聚起來,轉眼之間就會重新成爲一支精銳之師!
但既便是這樣,經過數日激戰之後,10萬精銳老兵也只剩6萬突圍而出!
而參加武漢保衛戰的這15萬軍隊中,真正的百戰老兵也就367旅兩千人,外加黃陂收容站的三萬多傷員!
所以,對於目前的結果,鍾毅還是基本滿意的!
當下鍾毅輕輕頷首說道:“比我預計的要好一點,我原本還以爲,能夠剩下3萬人就已經是不錯的結果了!”
停頓了下,鍾毅又問道:“日軍方面呢?”
張師量道:“日軍大約還剩下10萬人左右!”
朱良成聞言便目光一凝,沉聲說道:“也就是說,日軍兵力仍舊是我軍兩倍以上!”
“不只是這樣!”張師量又接着說道,“根據特戰1中隊以及2中隊所提供的情報,在之前半個月的巷戰中,日軍的工兵、輜重、騎兵甚至於炮兵都有大量參與,這也就是說,剩下的這10萬日軍大多是戰鬥步兵!”
朱良成道:“這麼說的話,戰鬥力差距就更懸殊!”
“怎麼着?”鍾毅回過頭,笑吟吟看着朱良成道,“老朱,難不成你還想憑藉武漢衛戍區自己的力量,吃掉東久邇宮捻彥的第二軍?”
朱良成赧然一笑,還別說,他真有這念頭。
“這你就別想了,不存在!”鍾毅搖搖頭道,“咱們的部隊,裝備水平跟鬼子差太多,躲在城市裡邊打打巷戰,還能夠勉強與鬼子周旋,一旦到了野外,跟小鬼子打陣地攻防戰,分分鐘就會被啃得渣都不剩半點!”
說完,鍾毅又對張師量說:“張參謀,你接着分析!”
“是!”張師量答應一聲,接着說道,“截止到昨日,敵我雙方的傷亡比已經上升到了一點二比一,具體就是日軍陣亡6000人,我軍陣亡5000人,這還是武漢保衛戰進入到巷戰階段以來,我軍第一次取得優勢!”
“今天的優勢只會更大!”說到這頓了頓,鍾毅又說道,“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我軍在巷戰中的優勢只會越來越大,所以,別看我們現在人數少,但是拼到最後,最先撐不住的一定是東久邇宮捻彥的第二軍!”
話音剛落,一個通信員就匆匆進來報告:“參座,漢陽指揮部報告說,特戰3中隊已經在陶家巷戰場、成功擊斃了鬼子獵殺榜榜首的中村俊!”
“乾的漂亮!”鍾毅說道,“立即回電,對特戰3中隊提出表揚!”
停頓了一下,鍾毅又說道:“不過,只是幹掉中村俊還遠遠不夠,既然小鬼子敢欠咱們債,就必須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
漢口火車站附近,娘娘殿。
李四根手持加裝了瞄準鏡的水連珠步槍,躲在一處民房廢墟之後。
李四根衝街上倒臥的幾具國軍屍體呶呶嘴,對身後不遠處的山娃子說道:“山娃子,發現街上這些戰友的遺體沒有?”
“發現了!”山娃子說道,“都是一槍致命!”
李四根道:“而且中彈的部位全都是在頭部!”
山娃子道:“這就足可以說明,對面一定是鬼子特種兵!”
“這就是我們百般尋找的目標!”李四根道,“我原本還在擔心,他們在射殺了公雞之後就會見好就收,離開戰場,現在看來卻是想多了!”
山娃子道:“留下來好,要不然我們上哪找去?”
一邊說話,山娃子一邊從挎包裡掏出一面鏡子,頂在刺刀尖上,從藏身的矮牆探出去觀察前方的地形。
片刻之後,山娃子收回小鏡子,對李四根說道:“隊長,前面有三處可疑目標,一處是十一點鐘方向,在一處廢墟的底下!另一處在九點鐘方位,有棟塌了半邊的小洋樓,二樓靠左的窗戶後面似有人活動;第三處在一點半鐘方位,火車站的鐘樓!”
李四根沉吟着道:“山娃子,你估計鬼子的狙擊手會在哪個方位。”
山娃子道:“我覺得,鬼子狙擊手躲在火車站鐘樓的可能性最大!”
李四根道:“山娃子,你還是嫩了點,我告訴你,你剛纔說的三個方位都有人,而且都是鬼子特種部隊的狙擊手!”
“啊?”山娃子聞言凜然道,“那咱對付得了嗎?”
兩個對三個,而且對方還是以逸待勞,山娃子感覺沒什麼把握。
“這就怕了?”李四根說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獰笑着說道,“單純比技術,咱們就算能比小鬼子強,但也強出有限!但如果比腦子,咱們卻能夠甩鬼子幾條街!所以,要對付對面的三個鬼子,得用腦子才行!”
“隊長你說,怎麼整?”山娃子一咬牙說道。
李四根說道:“第一步,換個更好的射擊位!咱們現在所處的方位,鬼子的三處射擊位都可以威脅得到,所以在這跟鬼子對抗那是找死!”
說到這一頓,李四根觀察了一下週圍的地形,然後對山娃子說:“看到左邊四點鐘方向的那棟瓦房沒有?”
山娃子點頭:“嗯,看到了!”
李四根又道:“那棟瓦房的屋檐下有個絕佳的射擊位,躲在那裡既可以威脅到十一點方向的鬼子狙擊手,還可以避免另外兩個方位的狙擊手威脅!你現在就過去埋伏下來,等會由我負責引誘鬼子!”
山娃子便道:“隊長,要不還是我來誘敵吧?”
“這是命令!”李四根冷然說道,“立即執行!”
“是!”山娃子答應一聲,雙肘支地,動作熟練的爬向四點鐘方向的那棟瓦房,爬到地頭之後埋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