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神鷹之怒

趙俊帶領的民兵偵察小分隊於第二天早上回到小王莊,此時“神鷹”部隊已經全部到達,小王莊的百姓也基本撤完,只有王繼財和民兵還留在村裡。聽到要打鬼子,這些民兵一個個都很興奮,尤其是看到精神抖擻的“神鷹”的到來,更是給了他們無窮的信心。

趙俊連水都沒喝,直接就向陳際帆彙報敵情去了。

指揮部就設在“小王莊民兵指揮部”,除了來自未來的6個人外,還有鄧方順和宋關虎兩人。

“頭,情況基本清楚了,鬼子大約有兩個加強中隊,大約600人,兩門92式步兵炮,四挺重機槍,六挺輕機槍和六具擲彈筒,指揮官是一箇中佐。此外還有騾馬20匹。昨晚上鬼子在東面珠龍鎮宿營,今早上鬼子兵分三路,分別向東北、東南和正東面進發。”趙俊在桌上比劃着。

“等等,你說600個鬼子居然兵分三路?”鐘鼎城問道。

“是的,中路由那個中佐率領,300多人,有兩門步兵炮、輕重機槍各兩挺,還有兩具擲彈筒,其餘兩路各有130多人,指揮官軍銜都是上尉。”趙俊繼續補充。

“就600來人就敢分兵?日本鬼子真以爲我中國沒人了。”羅玉剛輕蔑地道。

“不,鬼子這是採取拉網式掃蕩,想一舉肅清滁縣西面的抗日力量。”陳際帆指着地圖道。

“不管怎麼說,鬼子這次的力量還是很強的,咱們絕不能硬拼,但也決不能丟下老百姓撤走。”胡云峰道。

“是啊,鬼子這一來不知有多少百姓要遭殃,隊長,你就趕緊下命令吧!”

“羅漢,你着什麼急?敵強我弱,趁大家都在,都說說看,這仗怎麼打?”陳際帆微笑着打斷了羅玉剛的話。

其實稍微有點軍事常識的都知道這仗是不好打的,更別說在座的這些職業軍人了,不過,大家討論來討論去,最後還是陳際帆一錘定音:“主動出擊!”

陳際帆決定主動出擊是有理由的,採取陣地防禦那是想都別想的,純粹找死。帶着鬼子兜圈子不失爲好辦法,但那樣一來會有更多的老百姓遭殃。只有主動出擊,讓鬼子摸不清虛實,伺機殲滅敵人的有生力量。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更多的百姓受到禍害。

當然,這一切也因爲陳際帆對自己這支部隊戰鬥力的自信。

胡云峰終於從地圖上把頭擡起來了,他拿着鉛筆在上面指着:“出來了,根據趙俊的情報和敵人行軍速度推算,現在三路鬼子應該已經達到這、這還有這。”

“對了頭,鬼子行軍路線一直是靠北邊的,這小鬼子忽然分兵向南,那裡的鄉親來不及得到消息,恐怕凶多吉少。”趙俊補充道。

陳際帆沉默片刻,“好,我們就向南,滅了這羣畜生。”

部隊很快集合完畢,由於武器缺乏,所以只吸收了趙俊和胡云峰選出的90人蔘加戰鬥部隊,由胡云峰指揮,其餘150人由鄧方順率領臨時擔任後備力量和後勤。

“隊長,咱們都走了,小王莊怎麼辦?”宋關虎問道。

宋關虎這一問,讓陳際帆和其他人對他好感大增,因爲這小子在作戰關頭心中還能想着老百姓。

“別擔心老宋,村裡百姓已經全部撤了。萬一鬼子來也不會造成太大損害,相反咱們如果在村裡留下武裝力量,反而會讓鄉親遭到鬼子更瘋狂的報復。”鐘鼎城立即回答。

陳際帆也用讚賞的目光對着宋關虎點點頭。

部隊要去的地方叫李家集,是南面鬼子進兵的必經之路。據帶路的民兵講,李家集有八、九十戶人家,三百口人。土地不多,所以部分人家靠打獵爲生。

由於有當地民兵帶路,所以部隊行軍比較順利。從12點出發走了大約4個小時終於趕到李家集。

“報告陳長官,李家集就在前面。”帶路的民兵向陳際帆報告。

“辛苦了,你現下去休息。趙俊!”

“到!”已經全副武裝的趙俊快跑到陳際帆面前應道。

“你帶幾個人去看看,其他人原地待命!”

趙俊接受命令後反身帶領7個人向村子靠去。陳際帆又拿出望遠鏡向李家集方向查看。村子淹沒在一片樹林後面,似乎很安靜,對,安靜得令人窒息。

趙俊的偵察兵大概去了10多分鐘,沒聽見狗叫,更沒聽見槍聲。難道鬼子沒來?不可能,按行軍速度推算,鬼子再慢也應該到了;趙俊遭到鬼子伏擊?更不可能,假如真是遇到鬼子的伏擊,趙俊不可能一槍不放。

陳際帆心裡正思索着時,一個偵察兵戰士帶着滿腔悲憤的表情跑了回來,大家看他樣子都以爲是偵察分隊遭遇了不測,所有人“轟”全站了起來。

“隊長,快,快去看看啊,太慘了,死得太慘了!”這個戰士邊說邊用手捶打身邊的樹幹。

“冷靜點慢慢說,誰死得太慘了,趙俊和其他人呢?”陳際帆走到面前說。

“對不起隊長,是這樣,村裡沒有鬼子,可是村裡的鄉親,鄉親們被鬼子全部殺害了!隊長,咱們要報仇啊!”偵察兵抑制不住自己的悲憤。

見他的樣子陳際帆早猜出了八九分,肯定是村裡的老百姓遭殃了,趙俊此刻應該帶着人在村裡搜索警戒,派人來向自己報信的。

儘管已經有了些思想準備,但當陳際帆帶部隊進入這個村子時還是被眼前的慘象給震驚了!

來自後世的陳際帆等人雖然知道南京大屠殺,雖然也看到過有關的圖片,但真真切切看到自己的同胞被如此屠殺還是第一次!沒有任何圖片能夠比眼前的事實讓他們憤怒!

一堆堆的死屍!老老少少都有!身上被子彈打穿了好幾個洞,有的背上密密麻麻都是刺刀捅過的痕跡,鮮血幾乎流成了小河!

不遠處的大樹上綁着十幾個村民,身上被刺刀紮了不知多少刀,腸子、內臟流了一地,只有眼睛睜得的大大的,彷彿要將滿腔的仇恨宣泄出來。還有屋裡屋外那些赤裸着女村民的屍體,有的被刺刀此進肚子,有的頭部中槍,還有的被殘忍的用刺刀捅進下體……。

沒有人說話。有的拿刺刀一刀刀往樹上扎,有的把拳頭捏的“咔咔”響,只有一部分民兵戰士忍不住吐了起來。

趙俊是含着淚站在陳際帆面前的,他想敬禮,被陳際帆阻止了。陳際帆此時早已是滿目含淚,他拍拍趙俊肩膀,然後開始搬運屍體。

所有人都跟着清理、掩埋鄉親們的屍體。空氣彷彿被滿腔的憤怒凝固了,寂靜得有些可怕,村子上空偶爾傳來的烏鴉啼鳴更增添了一絲恐怖氣氛。這是日本鬼子製造的人間地獄!

兩個多小時後,鄉親們的遺體被掩埋完畢。沒有人感覺到累,現在所有戰士心裡只想着一件事,就是儘快找到日本鬼子爲這些無辜的鄉親報仇。

“全體集合!”陳際帆大聲命令。

“同志們!戰友們!在小王莊有人曾問過一個問題,我們爲什麼打仗?今天你們都看到了!爲什麼?爲了千千萬萬象他們這樣的無辜百姓!小日本自從侵略中國以來,殺戮我們的同胞、侮辱我們的姐妹、搶奪我們的財富、破壞我們的家園。我問你們,我們是甘心給日本人當奴才還是拿起槍打小日本?”

“打小日本!爲父老鄉親報仇!”下面早已是羣情激奮。

“就是現在,這夥鬼子還在大搖大擺的進入我們的家園,還可能繼續禍害我們的同胞。我們怎麼辦?”

“消滅他們!消滅他們!”

“打鬼子就會難免有犧牲,但是爲了千千萬萬的同胞,我們的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你們怕不怕死?”

“不怕!不怕!”

“好,大家記住!我們不怕死,但是我們的命比小鬼子金貴百倍!要死也要多殺小鬼子再死。現在我命令:部隊迅速出發,找到鬼子,消滅他們!”

陳際帆心裡很清楚,必須儘快找到這羣鬼子,否則會有更多的百姓受害。至於鬼子的行軍方向,幾名特種偵察兵早就通過鬼子留下的痕跡確定了。

這夥鬼子經過李家集繼續往西,估計要在前面某個地方折向北於中路日軍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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