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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樹同回到自己在漢口的公寓時,已經是晚上數字。
但是古樹同認爲,這些困難是完全可以克服的。
因爲皖中到武漢的直線距離只有不到兩百公里,國民政府完全可以動員從淪陷區逃到武漢的百姓組成運輸隊,翻過大別山向皖中運輸補給,大別山的崇山峻嶺雖然會給運輸隊的運輸造成阻礙,但是反過來,也會加大日軍截斷這條補給線的難度。
這一來,國民軍可以背靠武漢獲得源源不斷的補給,而日軍補給線卻時時刻刻面臨着國民軍的威脅,此消彼漲下,最終勝利將肯定屬於國民軍。
然而,再好的計劃,再宏偉的戰略構想歸根到底也需要人來執行。
而戰區總指揮的水平高低將直接決定這場戰略決戰的勝負與成敗。
古樹同當然認爲他本人才是戰區總指揮的不二人選,但是事實上,這位老兄跟蔣委員長相比只是差相彷彿,因爲歷史早已經證明,在古樹同接過三戰區總司令長官職務之後,長達八年的時間竟沒有起過一次像樣的攻勢。
走進書房坐定,古樹同順手又打開了收音機。
古樹同原本是不怎麼收聽收音機的,可這幾天卻幾乎成爲了習慣。
收音機一打開,裡邊便立刻傳來一個低沉而又沙啞的聲音:“全國同胞還有海外的愛國僑胞們,我是大梅山獨立團團長徐銳,在這裡我要向你們通報一個沉痛的消息,國民革命軍皖中挺進旅少將旅長羅豐,在今天凌晨對日軍的反突擊戰中身負重傷,經過搶救無效,於半個小時前壯烈殉國,此刻,天地同悲,日月同泣。”
聽到這,古樹同心裡便立刻咯頓一聲,暗道不好!
竟然連皖中挺進旅旅長羅豐都陣亡了,由此足見今天凌晨那場反擊之激烈,由此也足見皖中挺進旅傷亡之巨大,如果從這一點看,肥城的守備兵力恐怕是捉襟見肘了,如果肥城在短期內失守,那老頭子的宏大戰略構想也就成了笑話。
當下古樹同豎起耳朵,開始凝神聆聽,古樹同並不知道,羅豐其實早在今天凌晨就已經壯烈殉國了,徐銳原本是不準備這個時候公佈羅豐的死訊的,因爲這難免會挫傷後方軍民的信心及士氣,但蔣委員長的一些做派卻迫使他不得不這麼做。
蔣委員長竟敢阻撓武漢的學生前往大梅山根據地,徐銳又豈能答應?若是再不給蔣委員長一點壓力,蔣委員長恐怕真就以爲獨立團是免費的長工了,只管可勁的使喚,卻不想着給他填飽肚子,這怎麼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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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家兄妹也在凝神聆聽廣播。
“日軍熊本師團暨菊地旅團對肥城的圍攻已經持續四日,這四天來,皖中挺進旅與我大梅山獨立團緊密配合、協同作戰,總計打退了鬼子上百次的進攻,然而,我們自身也付出了極其慘重的傷亡,皖中挺進旅將近四千官兵,犧牲了過兩千人,我們大梅山獨立團將近兩千官兵,犧牲過千人。”
聽到這,鄭雯的大眼睛裡便涌起了溼氣。
“天哪,竟然犧牲了這麼多人?”鄭雯滿臉哀傷的看着鄭家康,說,“哥,他們竟然已經犧牲這麼多人,他們竟然已經犧牲了這麼多人。”
鄭家康無言以對,只能用力的握緊鄭雯有些涼的小手。
“其實,對於我們軍人來說,死,並不是最可怕的,弟兄們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這麼說的,自打穿上這身軍裝,我們就不再把自個當個活人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一顆流彈或者一塊彈片就將奪走我們的生命。”
“我們早已經準行好了,真的,我們不怕死。”
“但是,這世界上有些東西卻比死亡更可怕。”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時時忍受傷痛的捉磨。”
“因爲戰況激烈,傷員急劇增加,我們儲備的藥品早已耗盡,現在,別說是磺胺粉、奎寧水這樣的珍貴藥品,就連最基本的紗布都沒了,每當有傷員被擡下來,我們的醫務兵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鹽水給傷口進行消毒。”
說到這,廣播裡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哽咽了。
聽着這哽咽而又沙啞的低沉嗓音,鄭雯不覺潸然淚下。
“哥,我還是要去肥城。”鄭雯抽泣着說道,“我還要召集同學上街募捐,再拿募集的捐款購買藥品,然後帶着這些藥品前往肥城,我要爲前線的傷員們盡綿薄之力,哪怕我無法救活他們每一個人,也至少能救活一部分人。”
這一次,鄭家康竟然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廣播裡,低沉而又沙啞的聲音仍在繼續:“因爲缺乏藥品,我們的傷員正面臨極大的威脅,既便是最爲普通的燙傷,因爲天氣炎熱,也會在短時間內迅炎潰爛,到現在,已經有過一百個傷員因爲簡單的燙傷而被截肢,更有十六個傷員因爲傷口感染而犧牲了,他們沒有倒在鬼子的槍口下,沒有死在鬼子飛機和大炮的狂轟濫炸下,卻倒在了,病牀上,如若泉下有知,我想這些傷員一定會在黃泉路上嚎啕大哭,他們苦哪,他們不甘心哪。”
聽到這鄭雯再控制不住,一頭撲入鄭家康懷裡嚎啕大哭起來,哭了個梨花帶雨。
徐銳的演講仍然在繼續:“羅旅長已經爲國捐軀,前幾天跟大家見過面的石頭、狗剩還有山娃子,也大多都犧牲了,今天下午,鬼子更動用了過五百架次的轟炸機以及上百門的野戰重型榴彈炮,對肥城進行狂轟濫炸,現在的肥城,放眼望去已經再也找不到一間完好無損的房屋,也再找不出高度過五米的建築。”
“我們的許多弟兄,在鬼子展開炮擊時仍然堅守在陣地上,結果就被活埋了,有些被我們刨出來了,可有些人,卻永遠都找不到了,但是我們不悲傷,我們更沒有流淚,因爲我們是一名軍人,戰死沙場,馬革裹屍,是我們當然的歸宿。”
“此刻,我,徐銳,正好端端的坐在播音機前跟你們說話。”
“可是明天,等明天這個時候,我也許就不在這個世界了。”
“離開之前,我想給大家念一詩,詩名叫做血染的風采。”
“也許我告別,將不再回來。”
“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也許我倒下,將不再起來。”
“你是否還要,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
“飄揚的軍旗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
“也許我的眼睛,再不能睜開。”
“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懷。”
“也許我長眠,再不能醒來。”
“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脈。”
“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
“祖國的土壤裡,有我們付出的摯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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