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爆炸聲在幾百米外山腰上響起，一股黑煙夾雜在火球中間騰空而起，特別顯眼。
鬼子的炮擊開始了，試射炮彈砸在距離暗堡三十多米位置爆炸。
炮手訓練有素，反應速度很快，迅速調整炮口角度，準備重新射擊。
很快，炮彈劃過天空的尖嘯聲就再一次響起。
三門迫擊炮一起射擊，成品字形分佈的三顆炮彈準確命中目標，砸在暗堡旁邊爆炸。
“轟轟轟……”
三門迫擊炮越打準頭越好，炮彈不要錢一樣砸向暗堡。
很快，暗堡就被炸起來的塵土和硝煙籠罩。
連續十五發炮彈打出去後，這一輪炮火急襲才停下來。
“噠噠噠……”
四挺重機槍跟着開始射擊，在鬼子機槍手操縱下，這些子彈長了眼睛一樣，全部飛向還被硝煙籠罩的暗堡。
一個連的僞軍，排着散兵線，端着步槍，一臉不情願衝出陣地。
軍官的叫罵聲，威脅聲，不斷響起，再加上槍炮聲，混在一起好不熱鬧。
洪林峰躲在第二個暗堡內，重機槍掃射聲傳過來後，他心裡一緊，感覺到今天這場仗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打。
趴在射擊孔，眼睛一動不動盯着仍然被硝煙籠罩的第一個暗堡。
一個部下已經衝過去半分鐘了，他在等消息。
辛辛苦苦修建的暗堡如果連一個鬼子都沒幹掉就被炮彈摧毀，那也太不划算了。
打心底，他希望那個暗堡還能用。
“副隊長，暗堡還能用！”部下激動的聲音終於在前面暗堡響起。
還沒來得及高興，部下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重新緊張起來。
“敵人開始進攻了，一個連的僞軍已經殺到山腳了！”
“這麼快！”洪林峰急了，馬上命令道。
“機槍班跟我上，一排就地休整待命，隨時準備上戰場！”
衝進頂蓋已經被炸掉一半的暗堡，洪林峰就看到已經衝過前腳的僞軍。
九十多個僞軍浩浩蕩蕩殺過來，速度越來越快，衝在最前面的僞軍距離暗堡只剩最後四十米。
形勢非常危急，四十米看起來很遠，但對於快速突擊的部隊而言，最多十秒鐘就能衝過來。
如果自己再晚過來一會，什麼都晚了。
看到三個機槍手已經把歪把子架在射擊孔，洪林峰沒有絲毫猶豫，果斷命令道：“射擊，乾死這幫連祖宗都忘了的狗漢奸！”
“噠噠噠……”
槍響了，三條火舌從槍口噴涌而出，子彈在火焰包裹下飛出槍膛，衝破硝煙阻隔，飛向鬼子。
最前面一排五個僞軍當場被打成篩子，倒在地上。
後面的僞軍懵了一下，然後齊刷刷趴在地上，抱着腦袋一動不動，也不舉槍進行反擊。
“混蛋～都起來進攻，衝上去！”連長急了，趴在地上叫道。
看到自己叫了半天大家還是一動不動，就好像自己不存在一樣，他也火了。
對着不遠處經常和自己對着幹的一個班長就扣動扳機，盒子跑連開三槍把他打死，然後繼續叫道。
“都爬起來繼續進攻，否則軍法從事，王班長就是不聽命令的榜樣！”
“團座在後面看着，督戰隊警衛連也盯着我們，誰不聽指揮，戰場抗命，下一個死得就是他！”
死亡威脅下，幾十個僞軍士兵儘管很不情願也只能硬着頭皮從地上爬起來。
衝歸衝，和一開始相比，他們的速度明顯慢了不少。
只要有子彈向他們射過來，馬上趴在地上。
暗堡內三挺機槍一起射擊的火力太強了，進攻的僞軍已經很謹慎了，而且打心底不想進攻，但還是有人被打死，倒在地上。
眨眼功夫，一個步兵連就傷亡近一個排。
“連長被打死了！”
忽然，一聲充滿恐懼的叫聲在進攻部隊中間響起。
不想進攻的僞軍解脫了一樣，全都長鬆一口氣。
一些僞軍更直接，掉頭就往後撤退，邊撤朝交：“連長都死了還打個毛，兄弟們撤退，給鬼子賣命死了不划算，快跑啊……”
“八格牙路，一幫懦夫～”
鬼子炮兵陣地，看到僞軍喪家之犬一樣撤回來，指揮炮兵和重機槍手的中尉忍不住破口大罵道。
剛纔他們已經衝到距離八路軍陣地三十多米位置，手榴彈都能砸過去了，眼看就要打贏的時候，僞軍竟然撤退了。
就好像已經咬到嘴裡的肥肉突然溜走了一樣，是個人都會生氣。
眉頭一皺命令道：“中村君，你抽三十個皇軍過去當督戰隊，從現在開始，他們只能進攻不能後退，否則殺無赦！”
“皇軍每個月給他們的軍費和裝備物資不能白白浪費，必須要起作用！”
“嗨！”肩抗少尉軍銜的中村兩眼放光回答。
中村少尉帶人一走，中尉就繼續命令道：“炮兵馬上開炮，打二十發炮彈出去，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摧毀山腰上的機槍暗堡，它對我們的威脅太大了！”
“轟轟轟……”
爆炸很快在戰場響起，洪林峰帶着機槍班果斷撤出暗堡，沒有任何停留。
這一次暗堡沒有頂住炮擊。
炮擊結束，它也被炸塌了。
“我們接下來守這個暗堡，還是機槍班防守，等僞軍衝近了我們再開槍，突然射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洪林峰沉着臉命令道。
這是他第一次硬碰硬感受到日軍的炮火。
威力非常大，如果沒有暗堡掩護，只有一條普通的戰壕，光這些砸下來的炮彈都能讓游擊隊損失慘重。
想到這裡，洪林峰心裡忍不住暗暗慶幸。
腦子裡也冒出李浩出發前的交待：鬼子有炮，必須慎重對待這場戰鬥，不然肯定會吃大虧。
現在看來，隊長的交待是對的。
迫擊炮的威力火炮不是榴彈和紅軍之前裝備的60小炮能比的。
鬼子裝備的81毫米口徑迫擊炮射程更遠，威力更大，不僅能破片殺人，還能對工事造成一些破壞作用。
眼前用原木和石頭修建的機槍暗堡就是最好證明。
擲彈筒榴彈轟上去幾乎不會造成破壞，這種迫擊炮上來，十幾發炮彈就把它炸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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