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就不打了，眼睜睜看着小鬼子一路燒我們的根據地！”孫嘉武急着反問道。
李浩搖頭回答：“打肯定是要打，但必須要換一種方式！”
“首先一條“從現在開始”部隊不能再集中了，必須要分散，每一支作戰部隊的規模不能超過一個步兵班！”
“航空炸彈的威力剛纔大家都看到了，遠遠超過我們想象。”
“一顆炸彈在附近爆炸，隨便就能報銷我們一個排，甚至一個連都有可能！”
“只有部隊儘量分散作戰，我們才能把鬼子飛機對我們造成的威脅降到最低！”
孫嘉武和趙文兩個人都是一臉不甘，但部隊的傷亡擺在那裡，由不得他們拒絕。
最後只能跟李浩一樣，帶着滿臉無奈執行命令。
下午五點鐘，日僞軍終於趕到今天掃蕩的第五個村子。
前面四個村子已經被部隊放火燒成灰燼，不出意外，眼前這個村子也會在明天一大早被燒成白地。
但現在這個村子還有用，暫時還能給部隊擋擋風。
“部隊今天晚上就在這裡紮營，明天我們的作戰計劃不變，繼續一個村一個村的掃蕩，然後放火燒掉它們，把獨立營主力逼出來和我們決戰！”渡邊走出裝甲車命令道。
“嗨！”
副官帶着滿臉諂媚恭維道。
“自從長官您要來飛機以後，部隊再沒有遭到大股八路軍進攻。”
“雖然零星的偷襲不斷，但基本死得都是皇協軍，皇軍的傷亡非常小！”
“卑職判斷，只要我們明天再燒十個村子，獨立營所謂的根據地就會有好幾千人無家可歸，他們在這裡的民心和士氣也會經歷巨大考驗，除了站出來和我們決戰，阻止我們繼續燒下去，藉此挽回民心和軍心，卑職想不到他們還有什麼其他辦法！”
“而只要把獨立營逼出來，這場掃蕩我們就贏定了！”
“長官您對付獨立營的這一招比卑職預想中的還要厲害，一下子就打中了獨立營命根子，把他們逼到覺路上！”
從飛機光臨戰場開始，渡邊的心情就非常好，但並沒有失去理智，很冷靜回答。
“我們的確一拳打在了獨立營軟肋上，但還是不能輕敵！”
“一路上我們好多軍官就是因爲輕敵而導致部隊傷亡慘重！”
“我肯定，現在的獨立營一定非常着急，正在想盡一切辦法把我們留在這裡，不讓我們明天繼續掃蕩！”
“所以你剛纔的提醒讓我意識到今天晚上肯定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副官反應很快，盯着渡邊追問道：“長官你的意思是獨立營今天晚上可能會夜襲我們！”
“不是可能，是一定！”渡邊判斷道！
“晚上我們沒有飛機支援，重火力也很難全部發揮出來，而且夜晚還非常適合八路軍藏身，這麼好偷襲我們的機會他們肯定不會放過！”
“一會佈置營地的時候，警戒哨全部要明暗雙哨，警戒範圍要擴大到駐地周圍兩公里！”
“巡邏部隊，機動部隊，全都要佈置好！”
“炮兵和重機槍部隊也要安排人值班！”
“做好充分的準備，迎擊今天晚上過來偷襲我們的八路軍，爭取讓他們有來無回！”
幾公里外獨立營駐地，除了少數幾個明暗哨兵仍然瞪着一雙大眼睛盯着周圍，防備敵人入侵，大部分戰士都是互相倚靠在一起，步槍抱在懷裡，互相取暖休息。
整個駐地只有一頂帳篷，而且非常狹小，但卻被遮得嚴嚴實實，一絲燈光也透不出來。
營長李浩站在幾個彈藥箱拼成的桌子旁邊，藉助馬燈看着上面的地圖，臉色非常凝重。
突擊隊長肖遠，偵查排長陳偉，警衛連長孫嘉武，偵查連長趙文，全都站在旁邊，一言不發。
這幾個人臉色無一例外全都非常難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浩終於開口了。
盯着孫嘉武反問道：“你的統計確定沒有錯！今天一天時間，被日僞軍燒燬的房屋已經超過五百間了！”
孫嘉武搖頭回答：“這還不算鬼子現在佔領的村子！”
“明天他們走的時候肯定會把那裡也付之一炬。加上它們就是六百五十間，差不多三千老百姓無家可歸。”
李浩倒吸一口涼氣回答：“六百多間房屋，如果全部經濟補償的話，一萬塊大洋都未必夠！”
“就算我們部隊出人出錢幫老百姓重建這些房屋，那也需要至少五千塊大洋購買材料，而且還需要投入大量人力和時間！”
“馬上就要過冬了，鄉親們絕對不能無家可歸，不然肯定會凍死人！”
“如果讓鬼子明天繼續一路燒下去，我們獨立營就算把家底全部掏出來也不夠給鄉親們補償！”
“而一旦補償不能兌現，老百姓無家可歸，有人因此而凍死凍傷，那我們獨立營在根據地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民心和軍心肯定會被耗得一乾二淨！”
“說得更遠一點，沒有老百姓支持，我們獨立營在靈丘肯定生存不下去！”
“就連部隊搞不好都會崩潰！”
“如今獨立營一大半戰士都是本地人，失去民心和軍心，他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支持我們，那些戰士搞不好當逃兵都有可能，那獨立營就徹底完了！”
“小鬼子這一招夠狠，一拳打在我們軟肋上，把我們一步一步逼上絕路！”
孫嘉武忍不住叫道：“營長，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大不了和小鬼子拼了！”
“民心和軍心決不能丟，部隊拼光了，只要有民心和軍心，老百姓還繼續支持我們，損失的部隊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新組建起來！”
“不能硬拼！”肖遠打斷道。
作爲警衛連上一任連長，孫嘉武曾經的頂頭上司，肖遠一點客氣也沒講。
皺着眉頭分析道：“老孫，你想得太簡單了！”
“以日僞軍現在的實力，硬拼我們肯定不是對手，獨立營傷亡慘重這是肯定的！”
“如果我們獨立營以自身傷亡慘重爲代價能重創鬼子，逼鬼子退兵那最好，但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還有另外一種情況，我們獨立營拼光了，但日僞軍的實力扔在！”
“到時候沒有部隊保護，根據地軍民就會徹底暴露在日僞軍的鐵蹄下，以日僞軍的手段，軍心和民心照樣會丟掉，到時候我們連翻盤的機會都沒了。”
肖遠回答的有理有據，孫嘉武想不到任何反駁理由，只能乾着急叫道。
“那怎麼辦，總不能真的在這裡坐以待斃吧！”
“在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決不能出去和鬼子硬拼！”肖遠一臉嚴肅回答。
“我判斷，鬼子之所以放火燒掉一個又一個村子，很重要的一個目的就是把我們逼出去，和他們決戰！”
“這樣他們就可以仗着火力優勢，兵力優勢，用他們擅長的陣地戰幹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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