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俊才帶上來的援軍可是足足有三四百人,黑壓壓的一片直接衝上來讓對陣地上殘存的小鬼子們形成的泰山壓頂之勢.這個時候,那兩個中隊的日軍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激戰之後,雖然將兩個連的中國守軍基本殲滅,但是日軍自身在肉搏戰中的傷亡也很大,加之日本人還在電控雷和華軍的自動火器上吃了不小的虧,這時在前莊口的戰場上能夠作戰的日軍也已經不過一百六七十人而已,且早就精疲力盡了.這些疲兵那裡擋得住這些在人數上是自己的一倍以上的生力軍的衝擊,交手不到十分鐘日本人又丟下了三四十具屍體向莊子外面潰退而去.
程家驥運氣不錯在,這場血戰中連根毫毛都沒有少,只是身上別人的血倒是沾了滿身,看着極爲嚇人.他與才上帶隊衝殺上來的於俊纔對望一眼之後,“嘭”的一聲程家驥渾身無力的攤倒在地上,剛纔的那場生平未見的血戰極大的透支的他有體力.
對於自己上司如此失儀的表現,於俊才倒上沒有什麼介意的意思,相反的他眼神中帶着一絲尊敬的神色的一屁到程家驥的身邊,接着兩個人就在地上交談起來.
“你的出擊時間選得很好,只是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如何肯定我會在活下來的這幾十個人裡面,要是我死了你如何向軍座交待.”程家驥險死還生下,再沒有心情與於俊纔打哈哈了,他直接了當的問道.
“要是你貪生怕死自然會退下來,相信也沒有人能說你什麼,畢竟你已經在火線與鬼子打過照面了這就很可以了,你是支隊長只要一個照顧全局的藉口你就可以體面的退下去.如果你自己要在第一線英豪,那你就要經得考驗.你要上撐不下去我們就全完了,我又何需向誰去交等待.”
於俊才的言下之意是既然程家驥自己要身先士卒那就要過得了鬼子這關,否則就是自尋死路,而程家驥一死前沿馬上就會崩潰,日本人的詭計就會得逞到那時大王莊的守軍就進退失據,根本就不會有撐到天亮的機會了.
“我早就猜你看出了鬼子的聲東擊西的小把戲,要不然你也不會這個時候纔來.想來你既然怩已經看穿日本人的伎倆,定然不去抽文頌遠的兵的吧?那你這三四百人是從那裡來的?.”
也許是剛纔的運動對於程家驥來說實在是過於激烈的些,他一面喘着粗氣一面對於俊才說了上面這一大段話,還連續提了兩個問題.
“除了有不到兩百人是我營裡的兵之外,其它那二百來人都是我向龐軍團長借的第三軍團的輕傷員和軍團部的雜兵,就連支隊部的那樣動筆桿子的老爺們我也用槍給逼來了.幸好鬼子們已經讓你們打殘了,現在又是在夜裡日本人不知道我們的虛實,要不然真的拼起來,還不知道能不能趕走這些小鬼子了.”
於俊才一邊回答了程家驥的問題之後一邊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 兩支香菸,一支遞給了程家驥,一支自己點上.
程家驥一面接過於俊才的香菸並就着地上的殘火點上,一面對於俊才說道:“你的膽子可是不小,你就那麼肯定小鬼子不敢硬拼.”
“若是沒有這兩下子,我就白在羅店的血水裡泡了一個多月了,便看小鬼子面上兇得很,實際也沒有長兩個腦袋;他們拼殺了一個多小時,已經沒有多少心勁了,我帶着這麼多人衝上來,除非他是神仙沒有不慌了神的道理.”
於俊才一邊回着自己的年輕上司的話,一面狠狠的抽着手上的煙,他這抽菸說起來還是在羅店戰場上跟幾個老兵在一起的時候,被那幾個老煙槍給帶出來的,從那以後他就養成了一個習慣,平時一口煙都不沾,只要上戰場那就是一支接一支的抽個沒完.
“支隊長,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象你的富家子弟爲什麼要上戰場來拼死拼活,事實你根本沒有理由這樣出生入死啊!.”於俊才原本認爲程家驥是因爲個人的野心才上火線上來的,但是剛纔程家驥在戰場上那英勇的表現又不象是單純的爲出人頭地,畢竟日軍已經突破陣地以後,象程家驥這種富家子弟出身的軍官十個有十個會撤下來,這時陣地已經被突破的一般情況下他們並不會受到太嚴厲的處分.而程家驥的表現卻是太不尋常了,他不但沒有後撤下來,反而迎着鬼子的刺刀衝了上去.
可以說若不是程家驥悍不畏死的行爲極大激勵的守軍的士氣,這兩個連不可能在日軍的猛烈攻擊中支撐了這麼久.
這樣的行爲對於一個紈絝子弟來說,如果僅僅爲了權勢是不是下的本錢太大了一點.於俊纔在心裡百思不得其解,終於忍不住當面就這個問題問起程家驥來.
“你也知道我在家鄉時就不是一個好人,一個惡霸應該乾的事,我基本上一件也沒有拉下.一個我十分欣賞的人曾經說過一段讓我深以爲然的話,當然他也不是什麼好人,但他說得這段話我十分的欣賞.他說一個人要向上走,或是要過得好一些,總是免不了要做些違心的事,想要開心的生活總是要做些讓別人不那麼開心的事情.但是這世界上有些事情卻是打死都不能做的,那就是當漢奸或是當亡國奴.用他的話來說,他什麼都不怕就是怕死了以後進不了祖墳.”
程家驥用少有的斬釘截鐵的口氣說完了這些話之後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向正在清掃戰場的人羣大步走去,只剩下於俊纔像被點穴似的一動不動的在地上呆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