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響起,煙槍用力推了黃天一把,“快走,一定要活着回去!走!”
黃天沒說話,舉起槍拼了命的射擊着,很快大鏡面盒子炮一梭子彈打光,他又換了一隻**繼續射擊。
“我命令你走!黃天,難道你想讓大家夥兒全死到這兒,營長還不知道?快走!告訴營長,讓營長給我們報仇!”煙槍着急之下,把槍口對準了黃天。
“黃天快走,告訴營長打下濟寧,替我們報仇!”兩個受傷的戰士瞪着眼睛同聲怒吼着。
黃天的眼睛溼潤了。在漢口法租界門口,他踏着父親的屍體逃出了法租界,這次難道又要踏着戰友的屍體跑出濟寧城嗎?擡頭看看對面瘋狂射擊的敵人,黃天就覺得有一股氣堵在了胸口,憋得他難受,不想辦法發泄一下恐怕他這一口氣上不來就得掛到這兒!
小鬼子!趙永勝!等着老子來拿你們的狗命!“啊——!”張大嘴一聲長叫,手裡的槍“啪啪啪!”又是連續幾發,黃天一伏身,噌噌噌,整個人像箭一樣迅速隱入了黑暗之中,呼吸之間人就看不見影子了。
“呵呵,好小子,跑的真快。弟兄們,今天咱兄弟一起上路,看能捎上幾個鬼子給閻王老子當見面禮。打呀!”
槍聲再起,三位勇士努力的射出槍膛裡的子彈。一道道流光劃破夜空,帶着正義的嘯聲去收割惡魔的生命。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時間很短,也許過了很長時間,煙槍就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黑暗已經掩蓋住了前方的燈光。
“黃天,營長。”嘴裡輕聲唸叨了兩個名字,手指又下意識的扣了一下空響的扳機,煙槍的腦袋一歪,全部意識進入了黑暗之中。
黃天此時正像黑夜中的風一樣,迅速的衝向南城門。當四周全是敵人,自己這邊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黃天的能力或者說是武功就得到了徹底的發揮。當然,他自己卻並不這麼認爲。他還是喜歡和戰友、和長官在一起的感覺,他不喜歡一個人戰鬥。
毫不費力地爬上最高的那棵樹,黃天辨認出了南城門的方向。和煙槍在一起的時候,所有事他都聽長官的,長官沒告訴他找不到出城的方向他也就沒問。現在剩他自己了,他當然得先認準了方向再跑路。
別看城裡頭亂成了一團,南城門那兒倒是沒什麼動靜。黃天也不想那麼多,跳下大樹,順着牆根快速往他認定的城門方向跑了過去。煙槍給黃天的任務就是活着跑出去,把這邊的情況報告營長。所以,黃天要儘量避免戰鬥,他得活着回去!
一路之上,凡是有火光、有戰鬥的地方,黃天一律繞路跑。反正找不到方向了他就上樹或者上房。他不會迷路,就算繞點兒路他的速度也不慢。前面燈光下面有幾個人,兩個站着的一個蹲着的。站着的是鬼子,那個蹲着的看背影很是眼熟,這人他認識!
只用了半秒鐘黃天就反應過來了,那個蹲着的是周林!是營部的參謀,和他一起去過漢口法租界、又一起來濟寧的那個高中生。他的戰友!
周林在地下蹲着,一個鬼子正不斷地用腳踢他的腿,好像是想讓他跪下,不過周林卻倔強的只蹲不跪。他越是這樣,鬼子就踢得越來勁兒。另外那個鬼子看不下去了,舉起槍用木製的**朝周林背上砸了一下,周林身體失去平衡往前一趴,膝蓋着了地,腦袋跟着也抵到了地下。
由於兩隻手在背後捆着使不上勁兒,不管怎麼努力也起不來。兩個鬼子在後頭哈哈大笑,剛纔踢人的那個再次一腳踢到了周林屁股上。周林身子一偏,身子蜷縮着側躺在了地下。從頭到尾,他連一個字也沒說,一句痛苦的喊叫也沒發出。
黃天沿着牆根無聲無息的接近到了十幾米處,先把藥箱放到地下,一探身從腰帶上拔出一把大刺刀。這是他從某一具敵人屍體上搞到的。就在那鬼子擡起腳繼續踢的時候,黃天發動了!
發動攻擊的黃天就像叢林中的豹子一樣迅猛!倆鬼子聽見聲音,擡頭也看見了來人,槍都沒舉起來黃天就已經到了!第一刀割斷了踢人那鬼子的脖子,第二刀扎進了用**打人的鬼子胸脯。從發動攻擊到戰鬥結束,也就五六秒鐘的時間,兩個鬼子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喪了命。
閃電一般解決了鬼子,黃天連口氣都沒喘就彎腰割斷了周林的繩子,“怎麼樣,能不能跑步?”
“能!”周林一躍而起!鬼子雖然毆打了他,但他其實並沒有受什麼實質性的傷。再說,就憑鬼子那麼打他都不叫一聲的倔強勁兒,他又怎麼可能會願意當別人的累贅呢?
“你跟上我,咱們走!”黃天更沒多餘的話,回身去扛上藥箱,帶着周林就往南門跑。一邊跑着,他還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看周林,發現周林有點兒跟不上他就放慢點兒速度。
雖然帶了個周林明顯比一個人的時候慢得多,不過黃天的心情卻比剛纔要好了不是一點兒半點。他有戰友了,他不再是一個人在戰鬥了!
南城門,顧大峰急得像頭餓狼一樣來回直遛,那兇狠的眼光連參加過幾場戰鬥的班長都不敢和他對視。抓住的十幾個僞軍已經全被打昏了,不用說這就是顧大峰的功勞。要不是班長和二驢子一起勸,說不定這夥兒僞軍早一個活命的都沒了。
“顧排長,要不我帶幾個弟兄進去接應一下魏連長?”班長硬着頭皮提了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許去!我的任務就是守住南城門,你的任務也是!就是死,你也得和我一起死到南城門!這條活路我必須得給咱們的弟兄守住了!”顧大峰紅着眼,惡狠狠地瞪着班長,好像他是敵人一樣。
“咦?那是什麼?兩個人,快看,跑過來兩個人!排長,來了兩個人。排長……”班長還想再提醒,顧大峰已經像一陣風一樣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