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白雪皚皚,祖國大好山河之壯麗,無論是在何時欣賞,總會有一種令人禁不住稱讚的感慨。
突擊隊成員們同樣感慨的是,誰也不能誰也沒能想到,魯西一行居然會耽擱這麼久,本以爲只是一天的事情,把60萬法幣送到魯西根據地,一個來回也就完事兒了。
最終卻耽擱了一個多星期,走的時候剛剛過完元旦沒多久,再回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到大年三十了。
其中的經歷更是驚心動魄,偷襲日軍據點,妙計運輸棉衣,大鬧縣城,搶僞行金庫和鑄幣廠。
這一週多的經歷可謂充實,隊伍更是新加入了秦愛國這樣一位同伴。
返回的路途是十分順利的,同樣按照來時的小路。
由於隊伍中還帶了一位體弱多病的老大娘,縱馬疾馳是不太現實的,爲了老大娘着想,韓烽一行從路西根據地離開的時候,只是帶了一匹矮馬,專門兒在路上給大娘作爲腳力。
快要抵達來時的黃河渡口時,經過當初的時候突擊隊一行搶了馬匹的土匪寨子——東昇寨。
大家提議再去這土匪寨子看一看,萬一那夥土匪當真死不悔改,正好把那土匪寨子給端了,爲民除害。
李海則是說道,“如果這羣土匪還在的話,剿滅他們的事情咱們可以稍微放一放,大家都忘了人家大當家多麼熱情好客嗎?
咱們走了這一路也累了,剛好在這土匪寨子裡休息休息纔對。”
秦愛國疑惑:“土匪寨子?”
“哦,就是這黃河邊境的一夥土匪,估計也是一些難民組成的寨子,就在大山處不遠,那一次我們去魯西根據地的時候剛好碰到,便順便去把那寨子裡的大當家給抓了過來,還問他們借了十幾匹馬,這才騎着馬趕到的根據地。”
韓烽道:“那土匪寨子離這兒也不算近,咱們一起過去,萬一土匪們都走了,得不償失,海子,敬友,你們兩個先去探查探查情況,我們先在這兒暫停休整,等你們回來。”
“是。”
李海和許敬友的臉上竟是露出喜色,很快便消失在一片白色的山頭之中。
秦愛國疑惑道:“團長,那些土匪殺人不眨眼,咱們只有兩個人過去,會不會太危險了?”
老黑道:“你放心,一個土匪寨子而已,就他們兩個都能把那寨子給端了。”
秦愛國認得老黑,他知道這是突擊隊成員之中非常沉穩的一位,這樣的話語從老黑的嘴巴里說出,自然不是無的放矢。
秦愛國話題一轉,“團長,到了咱們根據地之後,我是不是還跟在你身邊做事兒?”
韓烽笑道:“那當然不是,你這樣的大大的人才,留在我這樣一個小小的團長身邊,那豈不是屈才了?”
秦愛國一本正經道:“團長是我見過的最聰明優秀的八路軍,跟着你,不屈才。”
“你小子少拍我馬屁,你放心吧,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可是在咱們根據地就有這麼一位活生生的伯樂,他自然會賞識你這匹千里馬。”
“是陳司令員嗎?”
“是,這次來魯西根據地,對於我來說也是意外之行,不久之後我就會帶着隊伍離開嶽南根據地了,到時候你就留在司令員身邊,好好的發揮你的才學,把咱們根據地屬於自己的銀行搞起來,也發行咱們自己的貨幣。
愛國,你要是把這事兒做成了,那可是潑天的大功勞,也算是對得起你這一身才學和抱負了。”
秦愛國苦笑:“要不是團長,愛國這會兒還在僞行當漢奸呢!愛國沒有想那麼多,我只想盡自己的一份力,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這是每一箇中國人都絕不能袖手旁觀的事情。”
韓烽愣了愣,望了老大娘一眼。
秦愛國道:“團長,我之前一直在日僞軍銀行工作的事情已經告訴老孃了。”
生怕老大娘路上凍着,被韓烽刻意叮囑,穿得像是糉子一般的老大娘感慨道:“韓團長,說起這事兒,我還得替國兒好好謝謝你,要不是你,他還走不到正道兒上呢!”
秦愛國道:“娘,您這話說的是一點兒沒錯,您不知道,當時團長他們兩個在小巷裡挾持我,然後告訴我他們兩個是八路軍的時候,我當時的心情當真是非常複雜的。
就像是處在黑暗之中的人突然見到了一束光,卻又有些害怕光明的外面究竟是什麼一樣。
可團長給了我希望,更給了我信任。”
說到這裡,秦愛國忍不住問道:“團長,當時您爲什麼就那麼信任我?”
韓烽道:“想知道原因?”
“想。”
“其實很簡單,每一個有骨氣的中國人,有血性的中國人,還有着民族情懷的中國人,在說起侵略者,說起小鬼子的時候,他們的眼睛裡是有光的,是那種擇人而噬的仇恨。
而在當時,我便從你的眼睛裡看到過這樣的光,儘管它很微弱,但確確實實就在那裡。”
秦愛國渾身大震,衝着韓烽鞠躬,“受教了!”
“三哥,三哥……”
李海和許敬友回來的很快。
不僅如此,李海的臉上似乎還滿帶着失望。
“這羣沒膽子的土匪,全跑了,寨子裡空空的,什麼都沒有剩下。”
姜龍道:“遇到咱們這羣人,擱誰誰都得跑,估計當時那小子也被嚇壞了,得,這下子咱們只能繼續趕路了。”
大家在說笑中繼續啓程,來到了當初渡河時的渡口,又在林子裡遮雨的地方找到了早已經晾乾的雪地軍服。
把這些乾的雪地衣服拿防水油紙包好,然後將沉在江水下的麻繩拉出水面,隊伍便開始陸續過河。
老大娘自然不能這麼渡河,她的身子輕,韓烽一行便隨便紮了個竹筏,然後再由大家藉助繩索在水中推動着竹筏過了河。
“團長,你們可真是厲害,原來是用這種方式過河的,這大冬天的。”
感慨完之後秦愛國也享受了一把這樣獨特的渡河方式,只是到了河對面之後,整個人已經凍得直打哆嗦,嘴脣都發烏了。
接着是老法子,換上乾衣服,吃一些高熱量的食物補充散失的熱量。
這一次溼衣服自然是不能丟了,統統打包帶走。
一行人穿上了雪地服,在白雪皚皚之下,像是與大自然融爲了一體,就這麼着向着中條山根據地的方向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