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第十四師團於民國二十七年六月七日攻佔中牟,該部騎兵聯隊十日炸斷鄭州以南京漢鐵路;第十六師團之第三十旅團旅團長筱原次郎率領三個步兵大隊於六月十二日炸燬了新鄭以南的京漢鐵路。
至此,我幾路大軍圍殲土肥原師團於蘭封地區的計劃算是徹底宣告破產!
戰局形勢急轉直下。當前的局面,已經不僅是圍殲鬼子第十四師團成爲了泡影,由於第十、第十六師團的進攻速度太快,已經威脅到了第一戰區長官部駐地鄭州和京漢鐵路的安全!
除此之外,中央軍精銳四個軍,十二個主力師在佔盡先機、主力盡出的情況下,卻仍舊沒有殲滅土肥原的第十四師團!這個無情的事實,讓一向好面子的委員長差點淪爲了國際笑柄。這要再把鄭州丟了,他以後還怎麼在國際友人面前擡得起來頭?還怎麼和歐美的大佬們打交道?
怎麼辦?再派部隊過去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但鄭州卻又絕對不能丟!當時的鄭州城雖然不大,卻是全國最主要的鐵路大十字路口,其在交通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尤其它還是第一戰區的司令長官部駐地,這要是隨隨便便就丟給日本人,對全國民衆的抗戰信心打擊可太大了!
不光是程潛負不起這個責任,就算是委員長也承受不起鄭州失守所帶來的負面影響!派援兵,沒有;城市,不能丟!怎麼辦?
中國古代有無數兵法大家在缺兵少將的情況下利用天時地利來克敵制勝,其中運用最多的就是水和火!
水火無情,人類科技進步再快,掌握的力量再強大,在大自然面前仍舊是微不足道。水和火,永遠都是戰爭中出奇制勝的法寶!熟知古今兵法的軍委會各位高參們當然知道水火能致勝,而鄭州,就有一條存在了千萬年的大河,黃河!
這條中華民族的母親之河,曾經孕育和繁衍了華夏幾千年的文明。也正是這條生命之河,在中華民族的歷史上曾經無數次的決堤氾濫!每一次黃河的決堤都給流域百姓帶來一次空前的大災難。水能克敵,但黃河卻是一條人力所不能控制的大河,一旦掘開大堤,會有什麼結果誰也無法預料!
有人給委員長建議掘開黃河大堤水淹日軍!委員長當時就沉默了。作爲一個國家的領袖,他萬般不願意爲天下蒼生製造災難。但是,他更加不能承受國破家亡、亡國滅種這種滅頂之災。在兩頭爲難當中,委員長把決定權丟給了第一戰區的司令長官。
第一戰區司令長官程潛將軍知道,鄭州如果失守的話他必然要負上無可推卸的責任。但掘開黃河大堤他同樣要成爲民族的千古罪人,他也不願意承擔這個罪名。於是,第一戰區和軍委會之間電報來往不斷,就怎麼守住鄭州的問題討論來討論去,大家全都心照不宣卻誰都不說破。
一件事討論的多了辦法也就出來了。最終,在第一戰區和軍委會中間,在程長官和委員長之間形成了某種默契。大家都知道對方什麼意思,但是都不明說,那就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第二十七軍奉命轉移洛陽的時候胡飛並沒有跟上,他掉隊了。自從戰場上突然多了兩個日軍師團之後,整個戰場的秩序就被完全打亂了。亂了就好!胡飛現在就是唯恐天下不亂,他的騎兵大隊也沒馬了,士兵也就剩兩百來人了,不亂的話他哪兒有機會?
“快跑!”兩個人在前面飛快地跑着,後頭是十幾個鬼子兵嗷嗷叫着在追。這是胡飛又一次偷襲了鬼子之後被敵人追。像這樣的逃與追,這幾天來已經無數次的重複表演了。
胡飛和袁方兩個人憑藉其出衆的身法和速度,始終和鬼子保持着百米左右的距離。離得既不遠也不近,既讓鬼子能看見他們,還得讓鬼子追不上、打不着。不過,這種情況顯然也不能長時間持續下去的。跑到一個樹林邊上,兩個人“哧溜”一下鑽林子裡沒影了。
“逢林莫入”這四個字,後面追的鬼子顯然是沒聽說過的。一看前面那倆人鑽了樹林了,鬼子二話沒說,端着槍就追進去了!
樹林裡光線稍微有點暗,樹木密集、野草叢生,也看不見太遠。鬼子往裡走了沒多遠就不走了。這倒不是他們發現什麼了,這是人類對於危險的一種本能反應,鬼子這會兒也發現這片樹林不是啥好地兒了。
然而,現在看出來已經晚了!從樹頂上、樹後頭、草叢中,突然出現了無數的人影!這些人幾乎是同時出現在了鬼子身邊,每個鬼子跟前都有一到幾個數量不等的人。
鬼子們想要開槍反抗都來不及,這些人拿着繩索套鬼子的脖子、掄着木棍猛揍鬼子的後腦。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這十幾貿然追進樹林的鬼子就魂歸靖國神社去了。
胡飛從一棵樹後頭轉出來,他的戰士們已經在打掃戰場搜查鬼子的屍體了。像這樣由身手好的人去把少數鬼子引到偏僻處幹掉的做法,胡飛已經幹了好幾起了,越幹越熟練,還越幹興趣越高。
別說是以前獨立大隊的那些人了,就是剛加入的邢寶山等原八十八師的官兵看着也挺高興。反正是打鬼子嘛,怎麼打不是個打?能把殘酷的戰爭玩出花樣來,這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六月九日,天降大雨。中原地區夏日降雨本來也是很正常的自然現象。但這天的雨卻下的出奇的大。天地之間水汪汪一片,瓢潑一樣的大雨下了一個鐘頭還不見停止的跡象。地下的積水已經流成了一條條小溪,低窪處甚至出現了小河。
胡飛正帶着他的部隊走到中牟附近一個廢棄的村莊,恰遇天降大雨,遂帶領戰士們到這村子裡躲雨。
村子不大,只有幾十座低矮的民房,整個村子除了兩條流浪的野狗之外連一個人都沒有。胡飛和醫療隊、大隊部住到了村子裡最大的一套院子裡。
“飛哥,你說這地方水這麼大,會不會被淹呢?”劉冬看看天,再看看院子外面的積水,滿腹的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