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邊上的錢大鈞認真的說道:“委座!現在松江還在我們的手中!不過根據剛剛獲得的情報,日軍第十八師團已經放棄對乍嘉線的攻擊,轉向調頭東進。估計日軍準備用兩個師團拿下松江!”
蔣先生吐了一口氣說道:“發電詢問張烈陽,再堅持三天有沒有問題?!”十多分鐘後,孫彥庭拿着張烈陽的回電走到了蔣先生的面前。看到孫彥庭的臉部表情,蔣先生直接問道:“破虜,怎麼回答?!”
“校長!破虜回電,保證三天內日軍一步都過不了松江,三天後他將率部突圍!”孫彥庭認真的說道。蔣先生點了點頭轉身看着遠處說道:“破虜難啊!黨國如果多幾個張烈陽,何愁戡亂救國大業不成!你去給張烈陽發一份電報,我同意他三天後自行撤退!”
柳川平助站在地圖前緊鎖着眉頭審視地圖上標註的那個點:松江。今天已經是十一月十日了,距第十軍登陸已經八天之久,但這座小的松江城在第六、第十八師團的進攻下,卻依舊牢牢地掌握在中隊的手裡,擋住了他第十軍意圖包抄淞滬大軍後翼的前進道路。
這兩天,前方的電報向雪片一樣飛到還位於杭州灣邊上金山縣城的第十軍指揮部。剛剛登陸的第十六師團雖說進展比較順利,但是想獨立切斷淞滬大軍的退路顯然不太可能,在中第十五集團軍的極力防禦下,第十六師團的傷亡很大,第十六師團師團長中島今朝吾中將在兩天的時間內連了六封電報,要求第六師團和第十八師團按照戰前部屬及時到位。
柳川平助的壓力很大,第六師團又不但阪井德太郎少將陣亡,更是損失了近一半的兵力。更重要的而是由於第十軍的進攻不利,中隊又提前開始撤退,讓軍部原本策劃的在淞滬地區盡殲支那軍主力,迫使南京政府投降的計劃即將成爲泡影。這些不僅引起了上海派遣軍司令官鬆井石根的極大不滿,而且日本軍部也對他有了質疑之聲。
年僅六十,曾件爲“皇道派。重要人物的柳川平助,在“二二六。事變後被免職,編入預備役,此次出山並且擔任第十軍司令官對於他來說是重鑄輝煌的最後一個機會。柳川平助原本躊躇滿志,準備憑藉其第十軍十萬之衆,在擊潰淞滬大軍的同時,直接向南京進攻。能夠攻佔敵國的都,這將是何等的榮耀。但是就是眼前這座小小的松江城竟然擋住了第十軍進軍的腳步。
在接到第六師團師團長谷壽夫的再次求援之後,柳川平助把最後的預備隊國歧支隊也派了上去。而此時的松江城正籠罩在一片硝煙之中,城內又好幾處起火,縣城的警察正在撲滅各個被炮火引的起火點。
十一月十二日,還是個陰天,煙霧之下,黑沉沉的彷彿是像黑夜的天色。那焦糊的氣味,不住地衝人鼻孔。西關和南門的槍炮聲,非常的迫近,大小街巷,隨處都是巷戰工事。除了堡壘之外,每個巷口。都有機槍掩體,尤其是整條大街,工事做得特別。地面上的石板,全都挖起來砌成比人高的石頭巷,這石頭巷子是曲線的,是無數的之字形連接起來。獨立二十旅工兵營的士兵們正忙碌着,四處擡來石板石塊,將這個之字形工事,向位在縣城中心縣立中學門口構築下去。
已經死守了一天一夜了,憲兵一團防守的南門,由於防禦陣地穩固,加之設置在縣城東南角的炮兵陣地強大火力支援,使得第六師團的進攻屢次受挫,而且還阻止了日軍向東門迂迴的企圖。
但兩個保安團的情況卻不容樂觀。一來,西關承受了第十八師團一個整師團的進攻。二來,兩個保安團這幾天的戰鬥部隊傷亡慘重,兩個團加起來,還不如全盛時期的一個團的兵力,雖然裝備有所加強,不過還遠不如憲兵一團。曾數次被十八師團突入西關,雖然最後還是憑藉着保安團官兵的頑強反撲和憲兵一團特種作戰部隊及時增援,才堪堪守住陣地。
“報告!根據守衛在東門的五營和六營報告,日軍已經迂迴到東門,兵力不少於一個聯隊。”曲非凡認真的說道。
“迂迴到東門?難道炮兵沒有現?”張烈陽頓時一驚道。
“這夥日軍直接從華陽鎮方向開過來的。也就是說他們並沒有通過鬆米公路向東門迂迴,而是從米市渡渡過金鶴渙,沿鄉村小道繞道華陽,然後在迂迴到東門。動作十分隱蔽。”曲非凡皺着眉頭回答道。
鬼子迂迴到東門,意味着松江的三面即將同時遭到日軍的進攻。經過一天一夜的死守,兩個保安團傷亡達到三分之一,憲兵一團除了特種作戰部隊以外,傷亡也在兩成以上。西關的攻勢最爲猛烈,除了兩個保安團以外,特種作戰部隊兩個大隊也增援到了西關。韓平帶着三個營在南門勉強支持。如今不少於一個聯隊的鬼子出現在東門,僅靠兩個營肯定無法堅持到三天。
張烈陽心中盤算着最壞的打算就是一旦外圍守不住的時候,主力撤到地道里,留下一部分隊伍和鬼子在城裡進行殘酷的巷戰,採用添油戰術一直堅守到十一月十三日午夜十二點。
連續多天沒有閤眼的陳誠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管頭上有日軍的飛機轟炸,但是由於憲兵一團牢牢地守住了松江,十五集團軍所屬十八軍等部隊將新近登陸的日軍第十六師團阻擊在太倉、嘉定一線。淞滬戰場上大部分的主力這才得以相對比較順利地撤到了吳福線和蘇嘉線。目前負責殿後的是川軍的幾個師和剛剛補充完畢的七十四軍也都已經撤退到了安全地帶。
“不容易啊,不容易啊!憲兵一團能扛住兩個師團加一個支隊的四萬多的日軍的進攻。實在是不容易啊!”陳誠頗爲感概地說道。
“不過,辭公!如今松江的壓力很大呀。如果沒有部隊接應或者增援他們,估計到明天,憲兵一團和那兩個保安團就省不下多少人了!那兩個保安團沒有什麼,不過萬一憲兵一團拼光了,我們怎麼向委座交代啊?!”羅卓英擔心的說道。
陳誠嘆了口氣說道:“不管怎麼樣,這次憲兵一團打出了我們中隊的威風,我想委座也不會太怪罪我們!”說着陳誠閉着眼睛淡淡的說道:“如果不是何敬之的部隊撤退緩慢,也不會到今天這個結果!說句難聽的話,如果憲兵一團出了什麼事,倒黴的一定是何敬之!”
與此同時知道事情原委的何應欽開始擔心起來。看着手中的電報,何應欽問道:“率真,你認爲我該怎麼對待那些撤退緩慢的軍官?!”桂永清淡淡的說道:“一切由何總長決斷!我不好多說什麼!不過如果讓委座知道了,這個後果可沒有人能夠承擔!”
何應欽嘆了口氣說道:“所以這件事情我也犯難啊!如果憲兵一團全身而退,那麼皆大歡喜!萬一有一個三長兩短,這件事情就麻煩了!”就在何應欽擔憂的時候,戴笠走進了蔣先生的辦公室,把部隊撤退的情況報告了蔣先生。
聽完戴笠的報告,蔣先生憤怒的把自己手中的玻璃杯摔在了地上說道:“都什麼時候了,不知道精誠團結!還來玩這種手段!不要以爲我蔣某人不會殺人!”說着蔣先生對戴笠說道:“把那些軍官全部控制起來,拘押到南京!”
第二天也就是十一月十三日中午,正如羅卓英所說的那樣,松江的形勢確實不容樂觀。日軍已經佔領了小半個松江城,憲兵一團先期投入巷戰的一營和二營以及兩個保安團相繼被打殘,隨後增援的五六七三個營才穩住了陣腳堅持到了現在。
張烈陽正躲在縣立中學一處由沙袋、石板構成的掩體內,看着一份份剛剛送上來的長長在陣亡名單。外面日軍的炮火非常猛烈,第六、第十八師團和國歧支隊各有一個炮兵聯隊,七十五毫米以上的山炮、野炮和榴彈炮加起來足有上百門。正在瘋狂地對松江縣城從縣立中學到北門之間不但一平方公里的區域內進行火力覆蓋。
張烈陽已經記不清這是日軍第幾次開始進行地毯式炮擊了。特別是對設置了不少重機槍能夠對全城進行火力支援的縣城最高建立中學的那棟三層教學樓更是重點關照。
說起來張烈陽還得感謝撤離的松江縣長,舉人出身的松江縣縣長對教育十分重視,這棟樓就是出自在他上任縣長不久,建造的非常堅固,在經歷了數十炮彈的洗禮後,除了屋頂和牆壁一片浪跡外。依舊屹立在縣城中央。沒有倒塌。使得設置在三樓的機槍陣地能夠有效地支援各處的防守?張烈陽估摸着就是來次八級地震也震不塌,再看看早已被炸成一片廢墟的縣政府,張烈陽的心裡也直感嘆跟後世的正好呈鮮明的反差。
現在正在擔任防守重擔的除了除了兩個保安團殘部二百多人和三個營的憲兵一團的戰士,總人數加起來都不到兩個營。隨着地盤不但地被日軍蠶食。現在他們能控制的範圍也最多能容納下這三千來號人進行佈防。但是看着剛剛送上來的各個部隊的陣亡名單,憲兵一團除了特種作戰部隊外其他六個營已經基本上被打殘了,佈置在各個防禦陣地上的兵力只有兩千。這還不算這次鬼子炮擊後的傷亡數字。
“團座,鬼子的炮擊後又要進攻了,再過兩個小時天就要黑了,就讓特種作戰部隊上吧!”跟在張烈陽身邊的曲非凡看了看手錶焦急地說道。
“現在韓平和朱世國、張國華他們都還沒有叫,先等一等,實在不行先把最後一個營派上去。特種作戰部隊作爲總預備隊,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要派上去。”張烈陽微微考慮了一下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