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逃脫

陸遠當然不會如此的好心,把這些日軍屍體主動還給對方,拋屍,陸遠只是要給對方一個錯覺,然後從中尋找脫身的機會。大樓2層裡的20幾具日軍屍體,每一具,陸遠都仔細翻看過,直到他從中發現一個貨跟自己長的有幾分相像的時候,陸遠才忽然想到了一個看似兇險卻很有幾分可能的脫身之計。

在大樓外面的日軍停止進攻的這段時間裡,陸遠已經悄悄換上了日軍軍裝,並且把那具日軍屍體藏了起來。眼瞅着天色正黑下來,陸遠決定開始行動,“哎,外面的,來收屍了。屍體還給你們了,希望你們也能信守承諾,在天黑之前不要進攻。”接連把幾具屍體從臨街的窗戶拋出去,側立在窗邊的陸遠扯着嗓子衝着外面喊叫起來。

陸遠的喊叫馬上引來日軍的注意,待他們看到一具一具的同伴屍體,正被大樓裡那人從窗戶裡扔出來的時候,在場所有的日軍士兵都在等着麗秀南一下達命令。麗秀南一此刻實際有些傻眼,他想不明白,大樓裡的那人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做出如此的舉動,幾個小時前,自己派人提出拿回屍體,對方可是一口回絕了的。

麗秀南一暗自愣神的時候,大樓裡又有屍體被拋出,不過馬上有眼尖的日軍士兵發現,從屍體頂部滾落下來的屍體中,似乎還有活着的同伴。就在麗秀南一暗自狐疑的時候,又有兩具屍體從2樓裡落下,其中一具從屍堆上滾落下來,正好就壓在那個還活着的士兵身上。麗秀南一起先懷疑剛纔看到的那個活口,是大樓裡那人假扮的,可是隨後又看到有屍體落下之後,他纔算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從頭到尾,大樓裡的目標就只是一個人,對方只有自己一個人,不可能在自己離開大樓的情況下,還能把大樓裡的屍體拋出來。麗秀南一想到了大樓裡的目標可能會趁這個機會逃脫,可是他絕對想不到,陸遠就真的已經假扮成了日軍士兵,此刻就躺在那對日軍士兵的屍體堆中。發現被敵人扔出大樓的屍體中,居然還有活着的同伴,散佈在大樓兩側的日軍士兵中,已經有人控制不住衝了過去。

有了第一個,就會出現第二個,等麗秀南一揮動手臂的時候,大樓側面的屍堆旁,已經圍聚了十幾個日軍士兵。從2樓跳下來,雖說身下有十幾具屍體積摞成的屍堆,可仰面躺在屍體裡的陸遠還是覺着胸口發悶,尤其左臂更是鑽心的疼。在大樓裡連續數次擊退日軍的進攻,雖說陸遠身上沒有致命傷,可他的左臂被對方狙擊手擊傷,身上還有多處擦傷、撞傷,背部更是被的破片劃開一道口子。

纔算是緩過氣來的陸遠,在靜靜等待中,終於被圍聚過來的日本兵七手八腳的從屍堆上拖下來,在這些日軍士兵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個未死憲兵身上的時候,一直屏氣凝神緊閉雙眼的陸遠,也終於咳嗽一聲幽幽醒來。“荒木君,快過來,這裡還有一個活着的”把陸遠從屍堆上拖下來的日軍士兵馬上驚呼起來,立刻就有人圍了過來。

從大樓裡裝作屍體跳下來之前,陸遠就在臉上和身上抹了血漬和灰塵,灰塵可以擦去,但陸遠臉上已經乾結的血跡卻不容易擦掉。陸遠做的這些準備並不是無用功,發現陸遠還活着的時候,馬上就有軍醫來給陸遠檢查傷勢,在給陸遠喂水的時候,就有人給陸遠擦了臉,只是陸遠臉上的血跡早已經乾結,在場的人自然就把陸遠當成了那個跟他相像的日本兵。

“是小林,二小隊的小林。”暗淡的光線下,終於有人認出半邊臉上全都是乾結血漬的陸遠,而陸遠此刻也很是配合的輕輕點了點頭。確認陸遠是自己人,被簡單包裹好傷口的陸遠,馬上被擡到麗秀南一身前。“大佐,大樓裡面有很多的,我們剛進入2樓,甚至都還沒有看到目標,就有人觸發了。”躺在擔架上的陸遠,用低沉的聲音,向面前這個日軍大佐言道。

只是想趁機脫身的陸遠,可是沒有想到自己還會有面見對方指揮官的機會,雖說很想一槍幹掉這個日軍大佐,可陸遠卻還是強行控制住心底裡的衝到,跟對方胡吹亂侃一番。已經認定陸遠是自己人,麗秀南一自然也就不會懷疑陸遠此刻所說的這些,雖然想不明白大樓裡那人是如何弄到的那麼多,但麗秀南一夜絕對不會拿自己手下士兵的性命,當做自己晉升軍職的臺階和籌碼。

陸遠很快被擔架擡走,渾身受傷多處的他會被馬上送去日軍醫院,和他一起離開的還有那個被陸遠故意留下活口的日軍憲兵。日本人天性狡詐,這話的確是有些道理,陸遠這邊還沒有被臺上卡車,麗秀南一這邊就已經下令,馬上對大樓實施試探性進攻。十幾名日軍士兵很快移動到大樓的外牆下,大樓裡寂靜一片沒有絲毫的動靜,目視梯子上的日軍中已經有人翻爬進2樓的房間裡,麗秀南一的臉上隨即起了變化。

不對勁看到手下的士兵很是順利就翻爬進大樓裡,麗秀南一心裡升騰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對勁。可要說這個不對勁在什麼地方,麗秀南一卻又說不清楚,眼角的餘光掃過街口那輛卡車的時候,麗秀南一忽然煥然大悟。“快,攔住那輛卡車。”麗秀南一突然伸手指着已經發動起來的卡車喊叫起來,眼中全是憤怒。

大樓裡的異狀,令麗秀南一心生疑惑,按照目標前幾次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對方決計不會如此輕易就令自己手下的士兵成功翻爬進大樓內。就在麗秀南一心中越發疑惑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正好看到街道的卡車,繼而想到了從大樓裡僥倖活下來的那兩個手下士兵。加之他還跟其中一個有過面對面的交談,現在回想剛纔的情形,似乎那個躺在擔架上的傷兵,表現的太過鎮定。

一個瘋狂的念頭呼的一下就佔滿了麗秀南一的腦海,根本不假思索,麗秀南一便指着那輛卡車呼喝起來。已經發動起來的卡車被攔了下來,車廂上的篷布也被掀起來,在滿腹疑惑的麗秀南一靠近卡車之前,卡車的車廂裡就只有兩副擔架和一個軍醫。“大佐閣下,他們的傷勢都很重,需要愛馬仕送去醫院進行手術。”看到麗秀南一親自過來,車廂裡的軍醫隨即從車廂裡出來。

站在車廂下的麗秀南一,視線越過車廂後擋板看向車廂裡擔架上的兩個傷兵,似乎並沒有看出什麼異狀的麗秀南一一瞬間也暗自迷惑起來,難道真的是自己懷疑錯了就在此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喊叫聲,車廂下站着的麗秀南一聞聲轉身,正好看到有人從大樓裡快步跑出來。“大佐,大樓裡已經沒有人了,我們的人在2樓一個房間的櫃子裡搜索出一具屍體。”

麗秀南一聞言,立刻轉身看向車廂裡的擔架,這個及時出現的消息,令麗秀南一腦海中那些零散的訊息瞬間聯繫到一起,他終於能確認自己的懷疑並非異想天開。只不過麗秀南一已經沒有時間和機會具體確認自己的判斷,就在他再次回身看向車廂裡擔架的時候,一直裝死躺在擔架裡的陸遠卻突然坐了起來。和滿臉駭色的麗秀南一對視一眼,陸遠咧嘴一笑,右手一翻,擡手一槍正中麗秀南一的腦門。

噗的一聲輕響,麗秀南一的腦門上多出一個黑窟窿,不等車廂外其他的日軍反應過來,已經合身前撲移動到車廂後擋板後面的陸遠,舉起手中已經子彈上膛的,對着車廂外面扣下扳機。“噠噠噠 噠噠噠”半尺長的火舌瞬間迸發,車廂外措手不及的日軍被打懵了,強勁的彈幕從車廂裡飈射而出,站立在車廂後面的日軍中,瞬間騰起大片的血霧。

近處的日軍在彈幕中痛苦掙扎,遠處的日軍卻早已經傻眼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會出現如此的異變。一百發子彈的彈鼓看似很多,但湯姆遜的射速很高,沒等車廂外的日軍做出反應,陸遠的第一個彈鼓已經打空。來不及更換彈鼓的陸遠馬上把收進存儲空間裡,然後縱身從車廂裡跳出來,在一些反應過來的日軍士兵舉槍準備射擊的時候,身上還穿着日軍軍裝的陸遠,已經順着卡車繞行到了車頭的位置。

陸遠爆發的太過突然,以至於現場還有一些日本兵還都沒有徹底反應過來,加上陸遠此刻也是日軍裝扮,從卡車駕駛室裡跳下來的汽車兵,甚至都沒有懷疑陸遠。“啪啪”陸遠連開兩槍,幹掉縮躲在卡車車頭部位的汽車兵,然後對着周圍的租界巡捕們一晃手裡的槍,早已經驚恐不已的租界巡捕們立馬就做了鳥獸散,陸遠就跟在他們身後,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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