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這個人,你認識嗎?”
“這不是佐藤先生嗎?”
“我跟佐藤君是好朋友,他約我來鄒城,說是要跟我談一筆生意,可是我來了,他人卻不見了。”冷鋒微微一笑道。
“隆本先生,佐藤先生說這兩天就會回來,您安心的等待就是了。”
“是嗎,那就太好了,我跟太太要出去逛一逛,如果佐藤君回來的話,先不要告訴他,我要給他一個驚喜。”冷鋒道。
“放心吧,隆本先生,我會的。”
“看來佐藤脫險之後,一定會回來的。”巫小云擁着冷鋒朝門外走去,小聲的道。
“我們的目標是測繪隊,佐藤並不懂測繪,所以,他拿回圖紙和測繪工具一定會交給那些人的。”冷鋒道。
“如果測繪隊被日本人保護起來呢,我們如果暗殺的話,肯定會讓日本人起疑心的。”巫小云道。
“佐藤現在歸心似箭,有我們的人幫助,他一定能很快回來的,我們就在此守株待兔好了。”冷鋒道,“難得出來一次,這鄒城可是亞聖孟子的故鄉,趁還有時間,我們去孟廟看看如何?”
“一切聽從夫君吩咐!”巫小云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道。
明知道巫小云是裝出來的,冷鋒還是感覺到一種難言的歡喜,也許,他也喜歡此時此刻的巫小云吧。
孟廟和孟府已經被日本人佔據,派了憲兵把守,而且只對日本人開放,冷鋒感到異常憤怒,亞聖孟子是中國人的祖先,現在他的子孫後人居然需要用別的身份才能走進這孟廟瞻仰先賢。
這是何等的恥辱!
遊玩的心境早就沒有了,冷鋒帶着巫小云匆匆的走了一遍,僅僅在亞聖殿內駐足片刻,就從孟廟中出來了。
天色漸黑,冷鋒和巫小云返回隆順客棧。
老闆告訴他,佐藤還沒有回來,冷鋒點了點頭,吩咐他,不管何時何地,不要對佐藤說他來了,他要當面給佐藤一個驚喜。
老闆當然答應,因爲冷鋒隨手打賞了他五塊大洋,有錢能使鬼推磨。
都說等待是一種煎熬,但這對巫小云來說,這是她難得一次跟冷鋒單獨在一起,可以不用去煩心的事情,就在一起的時候。
她不是那種膩歪的女人,也不喜歡整天的粘着男人,就靜靜的待在他身邊,就覺得很滿足了。
一個容易滿足的女人!
這個亂世,一個女人能夠自保已經很了不起了,如果她還能找到一個可託付終身的男人,那就是太幸福了。
太多的不幸,太多的無奈,悲劇不斷的重演,有時候,她自己都看的有些麻木了。
兩人扮演的是夫妻,自然不能開兩間房,一間大房,外帶一個小的會客廳和書房,算是與時俱進,這是隆順客棧內爲數不多的高檔次的房間了。
佐藤也有一間房,就在冷鋒的隔壁,長期包下了。
儘管冷鋒知道佐藤不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客棧的房間,但冷鋒還是親自去查探了一下,沒有發現,這個傢伙是個職業間諜,很小心。
“睡吧,今天難得這麼早睡。”冷鋒拿了一條被子,準備誰在外面客廳的沙發上,這天已經轉暖了,不算太冷。
“要不,你也到牀上睡吧。”巫小云紅着臉說道。
“不行,咱們男未婚,女未嫁的,總要有些避諱的。”
“我不介意。”巫小云小聲道。
“還是算了,我怕我忍不住。”冷鋒呵呵一笑,這玩笑在這個時代開的話,有些出格了,如果不是情侶,基本上就是耍流.氓的行爲了。
“你會忍不住嗎?”
冷鋒微微一愣,忽然笑道:“有可能。”
巫小云微微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兩人各自睡下了,冷鋒是軍人,他知道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休息,因爲他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兒,會不會給他機會休息,所以煉成了只要一躺下,就能快速入眠本事。
巫小云可睡不着了,這臥房跟外面的小客廳就跟着一扇門,外面睡着一個男人,一個讓她喜歡的男人。
這個男人只要起來,輕輕的一推門,就能進來。
如果他進來的話,自己該怎麼辦呢?
半推半就,還是直接拒絕?
或者……
活了二十幾年,巫小云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像今晚這樣糾結,在牀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甚至想着想着,身體還產生了羞澀的反應。
“什麼聲音?”
這門並不隔音,冷鋒也是本能反應,只要是入睡前周圍環境發生細微的變化,他就能很快的甦醒。
這是也是一種強烈的危機本能,救過他好幾次的命。
當弄清楚聲音的來源是那扇並不太隔音的小門後,他差點兒沒驚的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尖兒,這沒吃過豬,總見過豬跑吧?
女人本來就比男人早熟,十六歲就嫁人的不在少數,巫小云跟她差不多大,在農村的話,這已經是嫁不出的老姑娘了。
有些本能壓抑的越狠,爆發的越厲害。
聲音斷斷續續的,沒過多久就聽到一聲長長的喘息,沒了。
冷鋒也是正常男人,而且還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不禁浮想聯翩,這要是自己“從”了的話,會發生什麼?
自己能忍住嗎?捫心自問,冷鋒發現自己居然找不到答案。
第二天一早,冷鋒早早起來了,他可不想第一眼看到巫小云,那樣太尷尬了,也有些不自在。
巫小云何嘗不是,她早上一起來,這纔想起昨天夜裡自己的荒唐,不由的臉頰發燒,不確定外面的人聽不聽得見自己那羞人的聲音,起來一看,冷鋒已經醒了,被子都疊好放在上面。
趕緊收起那條潮溼的內.褲,藏在袖口裡,去衛生間的水臺洗了,晾在了臥室的衣架上。
“雲子,吃早餐了。”
“來,來了!”巫小云激動的手一抖,差點兒把手中的小褲褲扔在了地上。
“吃了早飯,我們上街看看,要是今天佐藤還沒到,我們晚上去瀨谷支隊的指揮部看看。”冷鋒手撕着饅頭,一口一口的吃着,小聲對巫小云道。
“黑子他們呢,什麼任務?”
“去城門口守着。”
“嗯,我去通知他們。”巫小云迅速的進入工作狀態。
日本兵對日本人不設防,所以當衣冠楚楚的冷鋒帶着夫人出現在鄒城的大街上的時候,沒有任何日本兵上前檢查,反而見到他,都畢恭畢敬的點頭致意。
能夠攜帶夫人來中國的,那在日本國內都是有能量的人,這些日本兵都是沒有這個資格的,所以他們當然要尊敬了。
日本是個等級森嚴的國家,由此可見一斑。
當然,日本的婦女地位比較低,很少有女人能夠跟隨自己的丈夫一起上街的,一般都是分開的,但這是在中國,就沒有那麼怪異了。
短時間內不會有人在意,但是鄒城太小了,如果總是一起,難免會被人注意的,日本人的嗅覺也是很靈敏的。
冷鋒不敢四處打聽,畢竟這裡已經被日軍佔領了,說話做事都得小心一些。
他今天出來,也是撞運氣的,測繪隊的人不是軍人,他們不需要每天點卯,訓練,有軍紀約束,所以比較自由。
佐藤能夠指揮他們做事兒,但不能夠干涉他們日常生活自由,男人喜歡去的地方有很多,比如浴場,賭場,還有就是專門爲日軍建立的慰安所了,基本日軍打到哪裡,慰安所就建到哪裡。
慰安所一般只對日本軍人開放,對日本僑民來說,他們去的地方要比慰安所高檔豪華的多了。
冷鋒和巫小云分開行動,冷鋒去浴場和特殊娛樂場所,巫小云則去賭場、酒館這一類的地方。
鄒城被日軍佔領沒多久,雖然之前也有不少日本人在這裡生活,但只要是日本人,還是很容易發現的。
雖然是撞大運,不過還是讓冷鋒找到一點兒有用線索。
有兩個日本人在翠香樓一擲千金,包下了兩個紅姑,每天都來,但每晚都不在翠香樓過夜,玩的再晚都要回去。
這兩個日本人幹什麼的,什麼身份,住哪兒沒有人知道,但聽哪兩個被包的姑娘偶爾提起,他們是搞什麼“測繪”的。
這個消息讓冷鋒心中暗喜,心道,就算沒有佐藤,他或許也能找到這些人了。
晚上沒必要去逛瀨谷支隊的指揮部了。
晚上六點左右,冷鋒先一步來到翠香樓,隨後不久,就看到一輛汽車開了過來,兩名西裝楚楚的日本人從車上下來。
西鄉和小圓寺,測繪隊一共七個人,他們就是其中的兩個,冷鋒手裡掌握這他們七個和佐藤的一張合影。
這可以說是冷鋒手裡有關這支測繪隊最終的情報了,這可以讓他確認這七個人的身份。
“來了!”
冷鋒給樓上的董陽打了一個手勢。
今天他們的任務是跟蹤這兩個人,找到測繪隊的住處,然後一網打盡。
只有把測繪隊全部幹掉,才能保證那些被改動的圖紙送到日本人手中,纔會被他們相信,這是冷鋒的坑日本人的計劃之一。
留着佐藤沒殺也是這個目的,他是唯一見過圖紙,卻並不是測繪隊的人。
當然,這個計劃很冒險,如果佐藤也懂一點兒測繪,他看過那些圖紙,那麼篡改圖紙就可能暴露。
但如果沒有佐藤,這個計劃就無法實施。
所以,冷鋒只能冒險了。
在日軍得到這些圖紙之後,殺掉佐藤,這樣暴露的危險就消除了。
當然,連“張大麻子”也一起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