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軍?”
“怎麼,你不知道,委員長沒有對你說?”秘書長朱家華微微一笑,起身給薛伯陵倒了一杯酒道。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薛伯陵訕訕一笑,他就見了老蔣一面,前後也就十來分鐘,所知道的信息就這麼多。
他的脾氣,在國府裡有交情的人不多,這國府秘書長朱家華算是一個,朱家華還兼着中統的局長。
他還是gmd**********的秘書長,黨內的第三號人物,而且他還是老蔣心腹,黨內的管家,幾乎把汪兆銘這個副總裁給架空了。
當然,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cc”派的骨幹分子,幾乎跟二陳是平起平坐。
“騮公,你覺得委員長會跟我說嗎?”薛伯陵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
“呵呵,不說了,我請你來是敘舊的,這工作上的事情就不談了。”朱家華笑道,“老爺子怎麼樣?”
“還行,老樣子。”
“你呀,趕緊找個機會把家人接到重慶去,房子的問題不用擔心,我替你想辦法。”朱家華道。
“多謝騮公好意,我那個爹,跟我脾氣一樣,倔,他是不會離開的。”
“老人家故土難離,這可以理解,可日軍下一個目標就是東南,廣州那邊現在是我們唯一的出海口,日本海軍早就在謀劃了。”朱家華說道。
“騮公,你從哪裡知道這些的?”
“我雖然不管中統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可我畢竟是局長,我想知道些事情,還是不難的。”朱家華道,“哎,你瞧我這嘴,說了不談公事的,被你帶進去了,來,咱們喝一杯!”
“今天要是尋常聚會,不談公事也就罷了,可明天我這個第一兵團總司令就要去上任了,騮公呀,我這心裡沒底呀!”薛伯陵道。
接到朱家華的宴請,他可是沒有半分推脫就來了,他迫切需要一個瞭解內情的人給他參謀一下,朱家華是最接近權力核心的人,知道的秘密也多。
“伯陵呀,你知道嗎,蔣先生這一次可是猶豫了半天才點你的將。”朱家華放下酒杯,緩緩說道,薛伯陵是個什麼人,他們相交這麼多年,他還是清楚的,他是個有政治野心的人,只是他在軍隊沒有人,所以,對薛伯陵是傾心相交。
誰都明白,手裡有槍,才能稱王,老蔣要是沒有手裡沒有軍隊,早就讓人趕下臺了。
“哦,委員長還有另外的人選?”
“有沒有另外的人選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有個人,你的留意。”朱家華道。
“誰?”
“冷鋒,冷國光,榮譽一師的師長。”
“他,有什麼問題嗎?”
“此人短短半年時間就從嚴格小小的少尉參謀成爲一師之長,崛起速度之快,可以說是驚世駭俗,年輕,有本事,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我可是聽說了,他敢跟蔣先生扳手腕,那何總長也吃過他的虧。”
“這倒是有意思了,我越來越好奇了,此人是年輕氣盛呢,還是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薛伯陵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的光芒。
“此人現在如日中天,他屢屢立下戰功,蔣先生都無法壓制。”朱家華道。
“騮公的意思是,蔣先生選我,就是衝着這個冷國光去的?”薛伯陵微微有些不悅,雖然說被人當槍使,沒有人會高興,可在民族生死存亡的關頭,還搞這些小動作,那就實在不應該了。
“當然不是,我們首先要對付的是日本人,我們自己內部的事情,以後再解決。”朱家華道,“你也別太在意,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測,蔣先生未必就是這個想法,這一次把榮譽一師升格爲軍,也是蔣先生首肯的。”
“騮公,對於這個榮譽一師,還有這個冷國光,你知道多少,能否對我說說?”薛伯陵虛心的一拱手問道。
“伯陵,你的心,動了?”
“從踏上飛機,一直都靜不下來,這趟差事不好當呀。”
“冷鋒,字:國光,黃埔九期步兵科,浙江溫州人,其父冷浩然……”來見薛伯陵,朱家華自然是做了一份功課的,將能收集到有關冷鋒的信息過了一遍。
薛伯陵聽的很仔細,雖然他也從側面瞭解了一些有關冷鋒的情況,但畢竟比不上朱家華這位中統頭子。
“這麼說,這個冷國光今年纔不過二十五歲?”
“年輕吧,已經是少將了,這一次升格後,肩膀上掛中將軍銜,享受的也是中將待遇。”朱家華道,“你薛伯陵這個年紀還只是一個校級軍官吧?”
“差不多,二十五歲,我在粵軍第一師,擔任機槍連連長,少校軍銜。”薛伯陵點了點頭。
“所以說,後生可畏呀!”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後人送舊人,咱們總不能覺得後人就比前人差嘛,你說呢,騮公?”薛伯陵道,“蔣先生如此壓制一個年輕人,未免太小家子氣了。”
“年輕人需要打磨,不打磨不成器。”
“這一點我贊成,不過,要是把年輕人身上那股銳氣給打磨掉了,那就得不償失了。”薛伯陵道,“你知道,我最欣賞的就是年輕人身上的那股朝氣和銳氣,這兩者要是沒有了,這個人將來的前途也就有限了。”
“你呀,還真是說不過你,蔣先生有蔣先生的想法,具體怎麼做,你自己看着辦,反正,你跟蔣先生的關係,大家都知道。”朱家華笑了笑道。
“說的也是,不過委員長的爲人我還是很敬重的。”薛伯陵道。
“來,我們走一個!”
“走一個!”
送薛伯陵回去休息,朱家華的車俏默然的駛入武大珞珈山核心別墅去。
“都跟他說了?”
“是的,總裁,該說的都說了。”朱家華畢恭畢敬的站在老蔣跟前。
“嗯,點到即止,我就是怕薛伯陵的脾氣,他跟冷國光眼下都是我器重的大將,絕不能鬧出將帥不和的笑話來。”老蔣點了點頭。
“薛伯陵在江西跟熊主席鬧的有點兒不愉快,這個時候把他調走,也是好事兒。”朱家華微微一笑道。
“這事就不提了,他明天一早的飛機,我讓蔚文去機場送行,你若是無事,也去送一下。”老蔣道。
“好的。”朱家華答應一聲。
“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16日晚,十一點多,紅船鎮,榮譽一師臨時師部。
冷鋒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手裡把.玩這一隻打火機,已經一個多小時了,就這麼坐着,什麼事情也不做。
另外一隻手裡一根菸在手中已經摸了半個小時了,都快擰巴了。
一種不安的情緒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無論他怎麼想,都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知道這股不安的情緒從何而來。
按理說,直覺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不應該去相信,但直覺有時候真的很可怕,對於一支軍隊的統帥來說,直覺有時候能救命。
這或者是人類與身俱來的一種本能,只有敏.感的人才能感應到,與佛家的天人感應有些相似。
“師座,樑參謀長來電,他們越過黃河,到達……”
“知道了,去吧。”
“是!”
“師座,36旅孫仲仁旅長來電,部隊已經達到歸德宿營,明日一早便可北上曹縣。”一會兒,通訊參謀又進來報告一聲。
“嗯,告訴孫旅長,讓他路上小心,日軍一支偏師已經深入魯西南,目標不明!”冷鋒吩咐一聲。
“是!”
不管是什麼原因,有一點可以肯定,問題一定跟土肥原賢二有關,他不安的來源一定來自土肥原師團。
冷鋒放下手中的打火機,站了起來,凝視桌上的作戰地圖。
目光一直釘在土肥原師團所佔的地方,那目光彷彿要把土肥原賢二盯死一般。
土肥原,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孤軍就敢深入,就不怕你這支偏師被吃掉嗎,那可是幾千人,損失這麼大話,你這個師團長也難以向上面交代吧?
難道說,你看穿了我魯西內空虛的事實?
冷鋒微微一皺眉,這到不是沒有可能,魯西內部的確有些空虛,鉅野,金鄉,魚臺等地的駐軍都被抽空了,只有一些地方保安民團。
難不成土肥原想要抄自己的後路不成,這幾千人若是真鑽進空虛的魯西,那還真麻煩了。
冷鋒想到這裡,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
按照日軍的計劃,土肥原的任務是切斷隴海線,而他如果不顧上面的命令,執意的要找跟自己鬥一場的話,那問題就嚴重了。
“龍應欽,新38師的魯西支隊到什麼位置了?”
“韓莊,明天一早登船,中午就可以到達沛縣!”龍應欽道。
“給鈕先民發電報,集合部隊,一小時後登船,連夜向魚臺進發!”冷鋒命令道。
“師座,現在?”
“對,就現在,劉新宇的船隊到了韓莊沒有?”冷鋒嚴肅的問道。
“已經到了。”
“那就好,馬上去把電報發出去。”冷鋒命令道。
“是!”
“等一下!”冷鋒叫住了就要往外走的龍應欽。
“再給36旅一封電報,36旅一團繼續向曹縣行軍,旅部以及二團,三團以及其他部隊天一亮向單縣方向移動,注意躲避日軍飛機偵查!”冷鋒腦子裡飛速的運轉着,如果土肥原賢二真是打這個主意的話,對他來說,反而是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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