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敵當前，所有人都變得緊張起來，王老帽緊張的思索了片刻之後說道：“往下傳，所有人縮回頭，不要開保險，準備好手榴彈。”然後他就又跟仇波說道，“咱們兩個盯死下面。”
王老帽也不知道這夥日軍會不會上山，但是他分析不會，因爲日軍沒有必要。
己方陣地位於這座小山的斜前方，如果再在這座小山上架起槍來向陣地那裡射擊，那就也只能用重機槍或者迫擊炮了。
而這些日軍根本就沒有攜帶那樣的武器嘛！所以日軍到這裡來肯定不是建立火力點的。
王老帽和仇波就在樹隙中向下偷偷的望。
果然那些日軍在到達他們的下方時就止步了，有機槍手在小山的南北兩側就把輕機槍架了起來，而步槍手則是依次蹲下，兵力在六七十人左右。
到了這時，仇波伸手輕輕碰了一下王老帽，將手向西面微微一指。
王老帽挪走了目光跟着瞅，看了片刻之後他便也明白了。
日軍剛到這裡的山腳下時，他們兩個便都猜到了日軍應當是從這座小山下向己方陣地再次發起進攻。
下午日軍的那兩次進攻都是在開闊地上，所以就被中國則重機槍火力打了個正着。
這是因爲雖然都是開闊地，可終究還是有地形上的差異，日軍所進攻方向前方一片開闊，日軍的傷亡自然就高。
而日軍如果這回從他們這座小山下出發，就在他們前方二三百米處，那地形上卻是略微起伏的。
這樣的話，日軍躲到了那塊略高起來的地方趴下來，中國守軍的機槍就拿他們沒有辦法。
日軍是把那塊稍高的地方當成向中國軍隊進攻的一塊“跳板”了。
果然，就在王老帽想明白了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們的右側就又傳來了匆匆的炮響。
這回日軍並沒有先炮擊東北軍的陣地，卻是站在了陣地的前方。
而當那炮彈在前方炸開便騰起了一團團的煙霧來。
到了這時，王老帽才注意到起風了，只不過是北風，那風便將那一個個的煙團鼓動成成片的煙幕。
還好，小鬼子這回打的只是煙霧彈而不是毒氣彈。
當了這麼多年兵，什麼是毒氣彈，什麼是煙霧彈，王老帽那肯定是能分清的。
王老帽隨即就能想到，日軍之所以現在沒有打毒氣彈，那是因爲現在的風是北風，日即使軍打了毒氣彈那毒氣是往南去的，也起不到應有的效果。
王老帽不是本地人，他也不知道這個季節這裡應該刮什麼風向的風。
雖然說這個時候不應該刮北風，但是以他的常識來講，這個還得根據當地的地形。
那比如由於地形的關係，當地颳起了那種範圍很大的旋風，你就很難區分這老天爺在某個區域內到底是刮什麼風。
不過就在那煙霧彈形成煙霧之後，就在他們山腳下的日軍動了，卻是藉着那片煙霧的掩護，就往斜前方的東北軍陣地上衝去了。
現在已經很明顯了，日軍是打算利用煙霧彈的掩護，在己方陣地的側翼突然發起攻擊。
“老王叔你看到沒，小鬼子可是全動了。”這時候仇波就在王老帽的耳邊低語道。
可不是嗎？山底下的日軍竟然全動了，甚至連剛一開始架起機槍的日軍都收了槍往前方跑去。
看來這回這個北風出乎意料的有利於日軍用煙霧彈進行掩護，日軍這是要跑到前方二三百米處那個有起伏的地方隱蔽起來。
這樣的話日軍離己方陣地可就近了，也就剩下一半的距離了。
而接下來如果日軍再打煙霧彈呢？那樣的話可就直接超過了重機槍掃射的範圍了。
戰鬥總是瞬息萬變的，有時短短半分鐘可能就會發生很多事情。
重機槍不像輕機槍，固然威力很強，可是一般都進行區域性覆蓋。
如果日軍出了那個射擊範圍，再往己方陣地上攻擊的話，重機槍想再調整射擊目標可就來不及了，也未必會有那樣的的射擊角度。
“老王叔咋整？”仇波着急了。
是啊，現在他們咋整？王老帽也緊急思索了起來。
現在已經不是他們現在能否做到，眼見己方陣地遭到日軍的偷襲而他們卻無動於衷的問題了，而是一旦己方陣地被日軍佔領了，他們又如何跑回去？
這時山上的士兵聽仇波一說山下的日軍動了便也紛紛擡起頭來，所有人片刻間看明瞭現在他們的處境，隨即就都看向了王老帽，一支部隊不指望主官還能指望誰？
王老帽的嘴角抽搐了幾下，隨即他就拿定了主意。
如果說商震是屬於那種智勇雙全的基層指揮官，那麼王老帽的性格則是有些亂世梟雄的味道。
或許他思想事情有的時候沒有商震周密，可是若論決斷他絕對比商震心狠手辣。
“秦自強！”王老帽直接點名了，“你敢不敢帶着你的班的兵去和咱們右面的小鬼子周旋，你們需要拖住他們，不讓他們的重機槍衝咱們屁股後面射擊？”
就離他和仇波不遠的秦自強一聽王老帽點自己名了，雖然說不能直接站起，可是他卻也用毫不遲疑的聲音回答道：“那有什麼不敢的？”
秦自強回答的快速果斷有些出乎王老帽的意外，王老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沒有再說別的，而直接下令道：“你們去糾纏住右側日軍重機槍的火力。其餘的人跟我下去攆着小鬼子的屁股，上！”
至此還用說什麼，王老帽已經把他的作戰方案講得明白無誤了。
秦自強他們班那就是斷後的，而王老帽他們則是要對着進攻己方的日軍的後面進行攻擊。
打上一場仗必須權衡利弊那是指揮官乾的事情，也是商震這夥老兵所習慣的。
可是於秦自強這樣的士兵來講，在不畏死方面，他們卻至少他們不比商震那些人弱！
商震不在王老帽所說的話就是命令，那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就在這一瞬間，他們這些人就開始下山了，只不過分成了多少兩部分。
多的部分隨着王老帽往西下山，少的部分則由秦自強則着自己班的士兵往北下山。
又一場戰鬥即將爆發，固然秦自強他們生還的機率幾乎等於零，而王老帽他們這些人又能剩下多少個呢？這個誰又能說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