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確實是從東往西吹的，可是風並不大。
正常來講，使用毒氣那是對風速有要求的。
畢竟風速大了，纔會把毒氣吹得更快，才能夠起到預定的放毒的作用。
可是這回日軍也只是在微風的情況下，讓那毒氣將中國守軍的一線與二線部隊分隔開來。
風不大毒氣走的就慢，日軍又在這片區域接連打了好幾發，於是這片區域就彷彿下了一場大霧。
而這時卻有有三個穿着東北軍衣服卻又帶着日軍防毒面具的中國士兵。就躲在了這毒霧之中，向前觀望。
他們三個當然是商震、李清風和白展了。
商震所以要拖在後面，他也只是想看看自己的連隊是否還有機會去擊殺那支日軍便衣隊罷了。
可是，現在他們卻成了前方戰鬥的旁觀者。
由於現在已經是在皋城之內，有那房屋院落的遮擋，他們也搞不清前方戰鬥情形如何。
“轟”，“轟”，接連又傳來幾聲爆炸。
“我真希望那是手榴彈的聲音，而不是手雷。”白展便說道。
由於那防毒面具捂住了白展的嘴臉，他的聲音聽起來就有些甕聲甕氣的。
也只有像商震他們這樣經常在敵後作戰的，繳獲日軍手雷用日軍手雷的次數纔多一些。
那麼，白展這句話的意思不言而喻。
可儘管他的意思那兩個人都懂，那兩個人也沒有接話。
白展是一個閒不住嘴的人，過了一會兒就又說道：“我咋還是希望有咱們的人從前面退回來呢？”
白展的這句話讓李清風詫異的看向了他，可是李清風眼神沒有，有的只是防毒面具上那閃着光亮的鏡片。
白展講的這句話，李清風依舊理解，可這是一種矛盾的心態。
之後白展再也沒有說話，商震和李清風依舊保持沉默。
而接下來，一直到前方的爆炸聲和槍聲歸於沉寂，他們三個也沒有看到一箇中國士兵從前方跑回來。
於是三個人雖然都沒有吭聲，在內心裡卻幾乎同時發出了一聲嘆息。
這時在那時有時無的風的作用下，毒霧已經慢慢的往西面去了，商震他們三個所處區域的毒氣已變得稀薄起來。
白展看向了商震，他想知道商震下一步的指示。
可也就在這時前方巷弄之中突然出現了日軍的影子。
依舊是矮矮的個子，依舊是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槍，依舊那副日本侵者踏入中國的形象，然後就象似地鼠似的，一個一個的冒了出來。
“好像這回小鬼子有所準備呢。”白展再次說道。
日本鬼子有什麼樣的準備？當然是隨時與中國守軍接戰的準備。
至少他們現在看到，那六七名日軍那槍就抵在肩頭上，一副小心翼翼向前行的模樣。
“也許是他們怕被毒氣薰到吧？”這回李清風接話了。
武器擴散的慢，這幾名日軍又沒有戴防毒面具，那不小心進了毒氣裡同樣也會被薰到。
“也許是他們對咱們有了防備。”這時商震也開口了。
商震的話讓李清風不禁啞然。
他這才意識到，上回可是自己和王小膽侯看山穿日本鬼子衣服，戴着日本鬼子的防毒面具，給進入了毒氣中的日軍以致命一擊。
所以這回日軍有所防備也是應當的。
他們與日軍隔得並不遠，現在也只有六七十米罷了，商震輕輕把手舉了起來，他那是示意撤退了。
可也就在李清風和白展剛動起來的時候，商震忽然低聲說道：“等等。”
止住身形的。李清風和白斬也看到了，在那先前出現的幾名日軍的身後，卻是又出現了新的日軍。
日軍是訓練有素的，如果像現在這樣的搜索前行，肯定是要交叉掩護的。
這是很正常的，可是不正常的卻是，
那後來纔出現的日軍中卻是有穿便衣的。
後面穿便衣的有三人，其餘四五個則是依舊穿着土黃色的軍裝。
“打過回頭架嗎？”這時商震忽然意有所指的說道。
白展微微愣了一下，李清風沒有回答，而這時本就不需要他們兩個回答的商震便把手中的盒子炮頂上了火：“我覺得小鬼子的便衣隊要尋仇正好，咱們也要尋仇。
我負責把那三個穿便衣的幹掉，你們兩個負責火力掩護。”
李青峰和白斬同時應“好”的聲音裡，商震藉着那藏身的矮牆的掩護，就往旁邊去了。
所謂的人到了要該死的時候，不管你走的快還是走的慢的都是要死的，更何況過來的日軍碰到的是商震這樣的神槍手？
也只是片刻功夫時，槍聲便響了起來，那是盒子炮“啪”“啪”“啪”的槍聲。
之所以要把這種槍聲的象聲詞分開來說，那是因爲商震打的是點射。
可實際上商震這三槍打的很快，第一槍裡第一名穿便衣的日軍中槍便倒。
第二名穿便衣的日軍本能的臥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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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是那麼的水到渠成，那麼如絲般的順滑，可是他趴下去就再也沒有起來，因爲他在臥倒的過程中就被商震擊中了。
第三名穿便衣的日軍，本能的往旁邊的屋角躲去。
要說這只是一條長長的巷弄，他想躲到屋角的後面，那還不是片刻的功夫？
可是就這三四米的距離卻成了他這輩子的遙不可及，因爲這時商震的第三槍就響了，這名日軍也栽倒了下去。
這裡也只是說商震的射擊，上陣開槍的時候，前面那撥日軍距離他們三個也只有三十多米了。
那些日軍本能的舉槍尋找襲擊者，可是他們舉槍時看到的也只是商震往屋後閃的身影。
而這時李清風和白展手中的盒子炮就響了起來，他們打的卻都是長點射了。
“啪、啪、啪”，“啪、啪、啪”，子彈在這條狹窄的巷弄中飛過，就象在邈視一切行走在這條巷弄中的生物體。
所以就在那子彈飛行的過程中，順帶着就鑽進了某種來自異國海島的侵略者的身體中。
待到巷道中剩下的幾名日軍躲到屋角後向前方射擊時，他們前方的阻擊者就都已經不見了。
商已經和李清風、白展會合到一起往西撤去。
這回白展反而不吭聲了。
他是戰鬥之前閒着的時候廢話多多，打完了仗殺了敵人，他反而就沒動靜了，就彷彿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而這就是老兵的氣質。
殺人也好，殺敵也罷，殺了也就殺了，他們已經沒有那殺敵之後熱血澎湃的感覺，心中唯有對侵略者的痛恨。
一會兒遠處有“嗵”“嗵”聲響起，就有炮彈在皋城的院落中爆炸開來。
而這回日軍打的依舊是毒氣彈。
空氣中開始瀰漫着一種芥末的味道。
日軍換毒氣了！
商震他們不知道日軍打的第一種毒氣叫什麼名稱，可是根據傳聞那個並不是最毒的。
但是這回卻是極毒的，因爲這回小鬼子打出來的是芥子氣，確定無疑！
不會是不小心殺了小鬼子的大官兒吧，在毒霧中小心前行的商震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