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面的一處戰壕裡,一營指導員感到有些好笑:“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小偉啊,這你就不懂了,剛纔的是策略,不過山一這小子真沒勁,算不上條漢子,竟然反過來想要勸降自己,你說他也不開開價碼,真是的”。
“營長,你這思想有問題,看來我的跟上級彙報,暫時取消你參戰的資格”。
“別呀,我的大指導員”一營長見指導員要檢舉自己,忙服軟求饒,說完扭頭看到一連長,立馬藉機岔開話題,衝着一連長問道:“一連長,咱們的計劃準備的怎樣了”。
“營長,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鬼子很快發現了八路軍的企圖,追擊炮、擲彈筒紛紛打來,一時躲閃不及,一連的十幾個戰士瞬間在爆炸聲中血肉橫飛。
張八子的迫擊炮連在於同的指揮下開火了,十多發炮彈像黑烏鴉似的從天而降,落進鬼子工事,火光閃閃、硝煙瀰漫,鬼子炮兵一時顧不上眼前一營,急忙對八路軍炮兵做壓制性轟擊,得益於此,一連的突擊行動加快了許多。
據點裡的山一,用望遠鏡觀察了一下,衝着身旁一個鬼子兵道:“電令柳生司令官,要求空軍火力支援”。
∵↑,..五分鐘之後,兩架零式戰鬥機呼嘯而來,子彈朝着一連猛地射擊。
楊前進吩咐手下士兵,把輕機槍的前端支架架在戰士的肩膀,當成防控武器使喚,三挺機槍火力組成的火網,雖然打不下鬼子天上的飛機,不過也迫使鬼子飛機不敢進入俯衝位置,飛機進入不了俯衝位置,射出的子彈便失去了準頭,對地面戰士們的危險也小了很多,小到完全可以忽略。
隨着時間的推移,山一發現自己的冷汗正順着腦門往下流,他眼睜睜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這片開闊地被一點點地蠶食,離他守衛的工事越來越近。
到了這個時候,山一已經不敢隨意下令,讓己方的迫擊炮和擲彈筒發射,因爲距離之近,幾乎屬於垂直髮射,出膛的炮彈極有可能會落到自己頭上。
叭!
一顆紅色信號彈騰空而起,山一明白,八路軍最後的攻擊即將開始,誰也不用特意叮囑,鬼子士兵們各種武器的準星都無聲地對準前方。
沒有人露頭!
也沒有人說話,一切都變得這麼靜悄悄的!
山一心裡正在狐疑,突然間,遠處的八路軍塹壕裡,密密麻麻的手榴彈呼嘯而起。
霎時間,手榴彈在鬼子工事上面凌空爆炸,短促連續的爆炸聲震耳欲聾,橫飛的彈片帶着死亡的氣息呼嘯而下,驚慌失措的鬼子士兵無法找到安全死角,很多士兵同時被幾顆手榴彈直接命中,被炸得身首異處。
一千顆手榴彈在一場戰鬥中也許算不了什麼,但在兩分鐘之內。
在如此狹小的面積上,一千多顆手榴彈所產生的殺傷力,無疑是可怕的。
此時,率領第二梯隊的指導員已進入衝鋒位置,他手握駁殼槍,目睹着楊前進獨特的實施火力打擊的戰術,心中不由被戰爭所創造的偉力所震撼。
指導員在感慨震撼,率領第一梯隊的楊前進可沒想這麼多,他只在心裡唸叨着:山一這狗日的可別被炸死,老子要親手扭下他的腦袋。
沒有衝鋒號聲,沒有衝鋒的吶喊聲,隨着最後一批手榴彈的脫手,伏在坡下的突擊隊一躍而起,疾跑中三挺輕機槍同時開火,組成密集的火網,鬼子工事在密集的彈雨下被打得煙塵四起,在爆炸後殘存的鬼子士兵又恢復了強悍的本色,他們嚎叫着還擊,竟面無懼色。
八路軍突擊隊員們不斷倒下,後面的候補射手又迅速補上,雙方殺紅了眼,有些鬼子士兵殺得性起,競毫無遮攔地端着刺刀從工事中跳出來迎着彈雨進行反衝鋒,但頃刻間被打成蜂窩狀。
近距離的衝擊,楊前進第一突擊隊的機槍手們竟全部陣亡,無一生還,戰鬥異常慘烈。
突擊隊衝進環形工事,衝鋒號吹響了,全營三百多號人,在揮舞着鬼頭刀的楊前進帶領下,發出排山倒海的殺聲,三百多把刺刀在陽光下閃着耀眼的光芒。
部隊潮水般涌上陣地,全營上下沒有一個人後退。
肉搏戰!
慘烈無比的肉搏戰!
楊前進衝着最前面,揮舞着鬼頭大刀的他第一時間便砍翻了一個小個子鬼子,血濺了他一身。
指導員是個書生,不擅長舞刀弄劍,不過他也不是孬種,拿起手中的二十響駁殼槍,連連開槍。
這種情況,要是換做一般的鬼子指揮官,估計武士刀一揮,帶着手下鬼子便衝了出去,但山一不是一般的鬼子指揮官,他是畢業於帝國軍事學院的高材生,知道這種情況之下,該怎麼辦纔是最好的選擇。
他果斷放棄石橋左側據點,帶着手下鬼子兵退守右側據點。
拿下石橋左側據點,一營的戰士們站在歡呼雀躍,惟有楊前進拎着鬼頭刀在破口大罵:“這個狗日的山一看來還有幾把刷子”。
一旁的指導員把手槍收起來,接口道:“是啊,明知不可爲而爲之,蠢材!明知不可爲而換之,英才!”
“我就看不慣你們這些讀書的,整天文縐縐的,聽不懂”楊前進翻翻白眼道。
“營長,你看,石橋六米寬,十二米長,山一放棄左側,退守橋的另一端,只要有一挺機槍,便能守住……”。
“放心吧,隊長早有準備,小兔崽子們,把機槍給我架起來,準備轟它孃的”。
於同在望遠鏡裡看見楊前進攻下石橋左側,頓時樂了,扭頭對旁邊的狗子說道:“狗子,你去通知張浩然,讓他小子帶着敢死隊給我拿下石橋右側據點”。
二營指揮所裡,張浩然聽着遠處的槍炮聲心裡就一陣羨慕,他有些焦急,不知道於同會不會派自己上戰場,就不停的來回走動着。
走的二營指導員都看着心煩,衝着張浩然道:“營長,你別走了成不成,我看着都有些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