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躲過一輪高密度的手**轟炸再爬起來後,由於視覺問題已看不到一營的影子。
“鴨傑傑……”阪原清野從地上爬起來,抖落帽子的塵土後,命令部隊繼續衝鋒。
但是,日軍再次衝鋒時,卻遭到賓陽守備團的主陣地火力壓制,進攻速度再次延緩。
日軍艱難地衝到半坡時,賓陽守備團的主陣地上再一次扔下數十枚手**,炸得他們人仰馬翻。
接着主陣地的槍聲也開始稀疏了下來,二營三營也開始後撤,退到第二道防線。
“支那軍想撤退?”遠處的阪原南雄覺得總攻時機已成熟,因此命令所有日軍發起總攻。
沒有主陣地的火力壓制,阪原清野立刻率領他的部隊直接往葫蘆溝追擊。
青風崖山谷的地形複雜,其他日軍佔領賓陽守備團的主陣地後,未敢直接追擊,而是等大部隊趕到。
“喲哂。”阪原南雄趕到賓陽守備團的主陣地後,臉上露出了笑容,顯然很滿意這一次戰鬥。
山木大隊長跑來請示:“大佐閣下,清野大隊已將敵軍困在葫蘆溝,接下來該怎麼辦,請指示。大部隊繼續前進呢?還是先消滅葫蘆溝的敵軍?”
“哈哈,支那軍已潰不成軍,目前,支那軍隊已被我軍分割成了兩部分。區區一小股支那軍如何能抵擋我大日本皇軍的鐵蹄?”阪原南雄看了看錶道:“距離到達指點地點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留下一個大隊的兵力繼續開路,其他人隨我到葫蘆溝消滅敵軍首領後,再繼續開路。”
一營在通往葫蘆溝的路上,埋上了大量的**。
“轟轟……”阪原清野的部隊追擊速度被大大延緩。
阪原南雄領着大部隊趕到時,阪原清野的部隊仍未趕到葫蘆溝,工兵還在排雷。
“阪原少佐,敵軍會不會重演布袋溝一戰?”被硝煙薰了臉的朱份稠橫提醒阪原清野道。
“叭嘎!愚蠢至極,同樣的套路敵軍敢用兩次嗎?如果連你都看得懂戰局了,你早就是少佐了。”這一次,阪原清野親眼看到李桂南和柳洛塵是被打敗的,這怎麼能和布袋溝一仗相提並論呢?
實際上,山木大隊長也有和朱份稠橫一樣的擔憂。
山木對阪原南雄道:“阪原大佐,葫蘆溝是死路一條,敵軍卻偏偏往裡鑽,這會不會是計?”
阪原南雄道:“戰鬥自始至終,我們都盡收眼底。李桂南是逼不得已而退到葫蘆溝裡,企圖與我軍決一死戰。哈哈……李桂南區區一個營的兵力,就敢放手一博……這叫什麼?中國有一句古話叫做‘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李桂南是自掘墳墓。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我朝思暮想的紫金八卦刀,就快到手了,想想都開心啊!哈哈……”
山木道:“中國還有一句叫做‘前車之鑑’,山木請大佐閣下深思熟慮。”
“呃?”阪原南雄道:“這能跟布袋溝相提並論嗎?布袋溝一仗,清野大隊沒有重武器,敵人又是打伏擊戰,是一個團伏擊一個未滿編的大隊。但是,這一次我大日本皇軍足足兩個大隊的兵力對付敵人一個營,我還有火炮的支援,就算葫蘆溝是一個局,對李桂南來說那也是個死局。”阪原南雄充滿信心地道。
日軍的工兵很快清除了**。
阪原南雄帶領着部隊趕到葫蘆溝的入口。
此時,一營已在裡邊約八百米處的一個土坡上完成了佈防,正等待魚兒上鉤。
阪原南雄和山木用望遠鏡觀察了一番,又查看了兩邊山谷是否有埋伏。
右邊爲大石山——青風崖山,是懸崖峭壁,如果藏一連的兵力以上,很容易就發現了;左邊是石頭山,猶如一根巨大的石筍一樣的存在,更不可能有伏兵。
山谷中間是寬兩三百米的開闊地。
“哈哈,李桂南啊李桂南,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樣的兵家大忌的地形,你都敢往裡鑽?好,那我就成全你。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了。”阪原南雄道。
“大佐閣下分析得有道理。整個葫蘆溝,最有利的地形就在山谷的入口。如果李桂南守住入口,那我們要拿下他們還沒那麼容易,他們固守山谷盡頭的小土坡,完全違背常理啊!難道,他們還想後撤?”山木道。
阪原南雄微笑道:“這一帶的地形,我熟悉。中國軍隊的後面就是百米高的懸崖,根本沒有退路。哈哈……”
阪原南雄將炮兵陣地設在入口處的一個隱蔽位置後,便擺開進攻的陣勢。
“轟轟……”
阪原南雄命令炮兵向一營的陣地進行炮火覆蓋。
頓時,一營陣地上炮火紛飛、狼煙四起。
好在,賓陽守備團早早就定下了作戰計劃,戰壕也早就挖好,而且夠深,躲敵人炮彈的貓朵洞也挖得非常規範。
菸葉和柳洛塵的貓朵洞很近,且是相對的。
菸葉道:“營長,敵人的炮火太猛烈了,我們的炮呢?爲何不開炮?”
柳洛塵笑道:“等着吧,還未到時候呢!好好聽你的響。”
“是。”菸葉甩甩頭,抖落帽子上的塵土,然後抽出一支香菸丟給柳洛塵,道:“營長來一支唄!”
柳洛塵沒有拒絕,接過煙,伸手到洞外,撿一根被炸飛到洞口正在冒煙的木頭,點起煙來。
“菸葉,這仗是在你們的老巢打,你他娘可不能給我節省子彈啊,給我全往鬼子身上招呼。”柳洛塵道。
“營長,你說什麼話呢?上次,在青風崖被你使陰招打敗了,這個面子我還沒掙回來呢!這一次,小鬼子自己送上門了,我不好好表現,這面子該往哪裡擱啊?呵呵……”
柳洛塵道:“你小子還記仇啊?莫非老子帶你打鬼子還不高興了?”
菸葉有點急了,道:“不是營長,我不是這個意思。如果不是你給兄弟指明瞭一條光明大道,兄弟們早就去見閻王爺了,死了,都進不了祖墳。打小鬼子是保家衛國,光榮着呢,哪敢不高興啊?”
柳洛塵朝洞外的天空吐了一口濃煙,道:“不過,有些事我還得事先告訴兄弟們,這仗打下來,也許我們沒名沒份,沒戰功也沒有獎賞,或許國軍的戰史上也不給我們記上一筆……你會後悔嗎?”
“後悔個球,只要能打日本鬼子,爲死去的弟兄們報仇,爲全國受苦受難的民衆報仇,我死而無憾。”
“嘿喲,思想進步頂快的嘛!跟誰學的?”
“跟趙忻城、宋志傑一樣,都是跟催叔……”
菸葉感覺到自己講多了,立刻剎住車,假裝低頭抽菸。
“催叔?”柳洛塵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了微笑,又道:“之前,我看到炊事班的兄弟們也到陣地上來了,催叔他們撤到青風崖山谷了嗎?”
“沒呢,炊事班的兄弟們全來了,跟黑龍寨的兄弟們在那邊。”
“哦……”
阪源南雄命令炮兵向一營的陣地開炮的同時,青風崖山谷裡的戰鬥也打響了。
轟隆隆的爆炸聲和噠噠的槍聲響徹山谷。
實際上,李桂南的作戰意圖比較隱蔽,用一營和自己作誘餌,吸引阪原南雄的主力進入葫蘆溝,然後依仗有利地利,予以殲滅之。二營和三營守住青風崖山谷,繼阻擋日軍往思隴方向推進。
假設敵人不上當,那麼一營將從青風崖的一條秘道,通過青風崖山,再回到山谷阻擊日軍。
不過日本已經上當,假設並不成立。
日軍突破青風崖山谷南端後,便自信地認爲已勢如破竹了,可實際上北端的地形更加易守難攻。
賓陽守備團用一個營阻擊日軍一個大隊的進攻,就已達到了暫緩日軍進攻速度的作戰目的了,何況兩個營?
令日軍更想不到的是,廣西民風彪悍,各地都組織有民團。山谷的戰鬥打響後,韋素瓊帶領着周邊的兩支約一百六十人的民團,也趕來參戰。
雖然民團多數人使用的是土槍比較落後、殺傷力不大,但是打出一槍散彈能傷好幾個人,還是令日軍呱呱慘叫。
日軍發起三次猛攻,都衝不到山谷南端的守軍陣地,都叫苦連連。
韋素瓊尋找了很久,都沒發現李桂南和柳洛塵以及一營的身影,便問二營長:“營長,你們團長和一營呢?”
二營長笑道:“估計這會正和鬼子在葫蘆溝幹仗呢!”
“啊?不行,我得去看看。”韋素瓊擔心地道。
“二姨太,別急啊!敵人已上鉤了,團長他們一定沒事的。”二營長看了看錶,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又道:“二營的一連和二連跟我走,其他人留下。”
韋素瓊一臉疑惑道:“你們要去哪?”
“帶你去看團長打鬼子啊!”二營長笑道。
話落,二營長帶着兩個連悄悄地抄近路,爬上青風崖。
韋素瓊也跟上。
葫蘆溝的戰鬥非常激烈,日軍在強大的炮火掩護下,發起兩次進攻,但是都被頑強的一營打退。
一營準備得非常充分,在溝谷內埋了大量**,令阪原清野大隊損失慘重。
阪原清野灰頭土臉地退回葫蘆溝入口處,低着頭站在阪原南雄面前,道:“父親大人,請再給我一次機會,這一次我一定拿下對面的陣地。”
阪原南雄表情凝重,擺了擺手道:“前兩次進攻失敗的責任,不應該由你來承擔,這夥桂軍太狡猾了。不過,儘管李桂南事先有準備,我還是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所有人做好準備,好事不過三,這一次我們要一鼓作氣,拿下敵軍的陣地。”
“嘿!”
包括阪原清野在內的所有日軍指揮官都答應道。
突然南邊的上空飛來三架敵機,對一營的陣地進行猛烈轟炸。
“轟轟轟……”**猶如雨點一樣在一營的陣地上爆炸。
一營傷亡也不小,又有二十多人犧牲,十多人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