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岡村寧次、谷壽夫等近百高級軍官,站在國民政府大樓頂端,看着到處硝煙的城市。
既躊躇滿志,又心生恐怖!
既欣喜若狂,又鬱悶憂愁!
終於打下南京,自然是大功一件!
可是,犧牲如此之巨大,令他們驚恐難安!
最令他們擔心的是,“爆頭鬼王”會不會一怒之下,將他們的家人與族人都滅了。
岡村寧次看了看谷壽夫:“壽夫君,你有沒有下令屠城?”
谷壽夫怔了一下,咬牙切齒道:“我很樂意,但我的部下阻止了我。說實話,他們害怕嶽鋒報復。”
一位少將道:“我聽說,朝香宮鳩彥親王下令殺掉俘獲的三萬名士兵與百姓。”
岡村寧次臉色一變,沉吟一下,道:“馬上派人,將屍體全部火化,消除痕跡。”
少將搖了搖頭:“遲了,國際記者連的人,已經拍攝好照片,特別是爲首者雪莉,已將照片送出去。同時,他們發出明碼電報,控訴帝國的暴行。”
岡村寧次長嘆一聲:“讓我們祝朝香宮鳩彥親王好運吧。”
谷壽夫蠢蠢欲動:“爲了分攤親王的壓力,不如我們也加入屠殺行列吧。”
岡村寧次冷冷道:“華夏人太多了,你就算殺了全城的人,又有什麼意義?我建議大家,約束好自己的隊伍。這樣做,不是爲了華夏人,而是爲了你們的家人、族人。相信我,明天親王的家人、族人,很不好過,將會有重大的消息傳來。”
有些少將、大佐臉色凝重,但有些仍然不屑。
岡村寧次掃了一眼其他人,嘆息道:“嶽鋒的報復,你們不知道嗎?石井四郎、長谷川清等人,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一貫是他的特點。”
谷壽夫嘀咕一聲:“是啊,石井四郎君仍然跪在醫院,享受地獄之刑呢?”
衆人全身冰冷,似乎看到嶽鋒出現在他們頭頂。
隨即,嶽鋒變成一把利劍,巨大無比的利劍,向他們掃來。
所有人都縮了縮脖子,十分恐懼。
岡村寧次嘆息道:“可惜,犬養君沒能進入南京城。只差一步,只差半天啊。可惡的嶽鋒,爲什麼不多給犬養君多一天的機會?讓他看到這一幕再死,多好啊!”
停了一下,他鄭重其事地說:“諸位,我與嶽鋒的牛首山面對面交談過。他雖然有仇必報,但也是講究信用的人。只要你們不違反國際公約,就不會有事。這一點,早就得到證明。”
三天後,申城秘密樓房,朝香宮鳩彥親王志滿意得,與一衆部下喝着清酒,慶祝攻下南京城。
一衆部下紛紛大拍馬屁,樂得朝香宮鳩彥滿臉紅光,極爲高興。
突然,外面傳來高音喇叭的歌聲,正是那首《草帽歌》,令倭國人無比着迷,又無比恐懼的怪歌。
聽到這首歌,他們就會想起:帝國的命運就是成爲別人的狗嗎?
朝香宮鳩彥很不滿:“什麼人,在這個時候,居然放這種歌?大煞風景啊!”
一位中將突然明白過來,道:“不好,嶽鋒來了,‘爆頭鬼王’來了。他提出過警告,凡是下令屠殺的,都會,都會……”
朝香宮鳩彥哈哈大笑:“殺三萬人,算是屠殺?我還打算殺三十萬呢。嶽鋒來了,那就太好了。我在這裡,就是引他來的。到處是天羅地網,所有的人都互相認識,他敢來,一定死無全屍。我攻下南京,只缺一件事,就是沒有殺掉嶽鋒。”
歌聲停止,高音喇叭傳來嶽鋒的聲音:“朝香宮鳩彥,你膽敢無視我的警告,很好。我也不與你多廢話,因爲與倭國豬是沒有道理講的,只有懲罰,才能讓你明白,這個世界上是有正義的。”
朝香宮鳩彥哈哈大笑,絲毫不以爲意:“正義在我眼中,一文不值。只有武力,只有國力,只有軍隊,纔是最可靠的。”
嶽鋒的聲音再次傳來:“最後,參與屠殺的佐官,如果不自盡,朝香宮鳩彥的家人、族人,就是你們的下場。一天之內,必須自盡,爲三萬被屠殺的華夏軍民祭典!”
朝香宮鳩彥的手下面面相覷,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不過,他們裝着毫無在意的模樣。
“八嘎,大言不慚!”
“還真把自己當成鬼王嗎?”
“要自盡的是你們,而不是帝國的軍人。”
一位大佐,命令手下去搜索高音喇叭。
一位少將提議馬上撤退,這裡已不安全。
朝香宮鳩彥冷笑:“我說過,這是一個陷阱,我就是誘餌。如今嶽鋒來了,證明我這誘餌是成功的。來,大家繼續喝酒,等嶽鋒送上門來。”
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其他軍官忐忑不安,強顏歡笑,也喝了起來。
十幾分鍾後,一名大尉拿着一個高音喇叭走進來:“報告親王,沒有發現那個傢伙,只發現五千米外的樓頂有喇叭。”
朝香宮鳩彥冷笑:“懦夫,不敢應戰,跑了。”
話音剛落,一名侍從官一臉緊張,恐懼地跑了過來,可是,他不敢說話,站在一邊發抖。
朝香宮鳩彥發現了,不滿地問:“怎麼了?”
侍從官眼淚直流,似乎無比悲傷。
朝香宮鳩彥終於感覺不對,喝道:“到底什麼事,快說。”
侍從官顫抖地說:“京都傳來消息,親王你的家、族人的家,不知什麼原因,在昨天晚上突然起了大火,你的家人、大多數族人,化爲灰燼。”
什麼?
朝香宮鳩彥眼睛猛地瞪大,如中巨錘,猛地噴出一束污血。
他淒厲地慘叫起來:“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巨大的悲痛,使他不斷咯血,臉色鐵青。
衆官軍顫抖着,他們跟隨朝香宮鳩彥,也參與了大屠殺。
一名大佐對着侍從官吼道:“抓倒兇手了嗎,抓到了嗎?”
侍從官搖搖頭:“只知道起火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一位少將臉色鐵青:“兇手是誰,這還用說嗎?我們殺他三萬人,他實現他的諾言,以眼還眼啊!”
朝香宮鳩彥瘋狂吼叫:“八嘎,八格牙擼,殺多少人又有什麼用啊。人命都是他們的,家人的命是我的啊。”
在歷史上,朝香宮鳩彥雖然沒受到審判,但他有一個兒子戰死,算是對他的報應,是折磨他精神的一根鋼刺!
朝香宮鳩彥吐血吐得臉色又青又白,有如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