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嗎?”長相有點嚇人一臉絡腮鬍子的黃九把一個糖球遞給春妮,小傢伙有點不情願被唐磊扔來看着那堆日軍軍裝,可如果自己不聽話,那個人一定會趕走自己,所以春妮即使是撅着嘴,可還是一聲不吭的老實待在黃九他們身邊,只是她的那支小手弩卻早已經上弦掛上的箭支,而且就放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春妮除了唐磊不和其他的傭兵們說話,可她有個優點,誰給東西她都接着,黃九遞過來的糖球,直接被小傢伙塞進了嘴裡,甜滋滋的味道讓春妮笑眯了眼,春妮被送去後面的時候天就已經黑了,可唐磊他們還是趴伏在淺溝裡沒有動作,唐磊他們在等待合適的時間出擊,熟睡的人只有在黎明到來之前的那段時間裡,反應是最慢的,而且那個時間段,機場裡的哨兵和巡邏隊也是最疲勞的時候。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簡單吃了幾口壓縮餅乾的唐磊他們擠在一起,輪換着閉眼休息了一會,時針慢慢指在了臨晨4點,唐磊計劃的行動時間到了,擔任第一波攻擊的是唐磊和老樹皮他們幾個斥候,和槍械分隊的傭兵善於擺弄槍械一樣,整日穿山越嶺的斥候們更善於使用冷兵器,嘴裡叼着短刀的唐磊他們慢慢爬出淺溝,向着前方几百米外的機場鐵絲網爬去,夜色很好的掩護了身穿黑衣的唐磊他們,即使機場四角上的探照燈來回的照射,唐磊他們還是順利的摸到了鐵絲網下面。
老樹皮從後腰上摸出剪線鉗在鐵絲網上打開一個缺口,第一梯隊的10個人從缺口進了機場,可他們也只是進入機場的範圍,距離跑道和油料庫什麼的還遠着呢?鬼火一樣的磷光突兀的在鐵絲網那閃動了幾下,藏身在淺溝裡的第二梯隊按照計劃也翻身爬出淺溝向着機場進發,磷光就是暗號,表示第一梯隊順利進入機場的暗號,也是要第二梯隊馬上跟進的暗號。
雙手抱着槍械的第二梯隊傭兵進入鐵絲網之後,便相互間拉開距離在機場裡散開,呈散兵隊形踏着唐磊他們的行進路線向機場裡推進,已經停住腳步的唐磊慢慢的蹲低了身形,從嘴裡拿下短刀的同時雙眼閃動着嗜血的興奮,在他們的正前方正走過來四個巡邏的日本士兵,唐磊不知道日軍在機場內部的巡邏隊爲什麼會是四個人的編制,但他知道正走過來的這四個傢伙,將會是今晚第一批下地獄的日本兵。
唐磊輕輕的用刀背點了點身邊的老樹皮,用手語比劃了幾下,老樹皮手下的斥候把背上的鋼弩取了下來,他們將使用弩箭解決這幾個傢伙,冰冷鋒利的弩箭已經搭上了手弩,唐磊和老樹皮兩人獵豹一樣繃緊了身體,弩箭射出的一剎那,就是他們出擊的時刻,“崩”整齊如一聲的弩弦響動,唐磊和老樹皮兩人已經箭一般從地上躥了過去,”噗”“噗”黑夜中突然急射而至的弩箭準確的射中了目標。
抽搐着的日軍巡邏兵將要摔倒,寂靜的機場裡只要發出響動就有可能會引來其他的巡邏隊,就在這時,鬼影一樣的唐磊和老樹皮出現在他們面前,黑色的德式鋼盔和黑色的皮質面罩讓他們倆看着不像是人類,走在前面的兩個巡邏兵被弩箭射中了要害部位,已經成爲了死人,唐磊和老樹皮伸出腳搭住了跌倒的屍體慢慢放在地上。
剩下兩個巡邏兵只是被弩箭射中了胸口,都還沒有斷氣,其中一個日軍巡邏兵稍稍楞了一下,便伸手去腰間抓手雷,他的反應也算是快的了,弩箭射中胸口帶來的疼痛讓他喊不出來,拿步槍顯然是來不及了,拽腰間掛着的手雷更快些,只要弄出聲響,這些襲擊者就難以逃脫,更何況一旦引爆手雷,他也許還能拉着這兩個鬼一樣的傢伙一塊下地獄。
唐磊暗叫不好,一甩手把自己的短刀擲了出去,短刀正正扎中了那日本兵的胸口,不等他尖聲叫出來,唐磊整個人已經狠狠的撞進了他的懷裡,一隻手板着他的脖子,另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只是使勁一扭,手指剛剛觸碰到腰間手雷的日本兵便像個麻袋一樣癱軟在唐磊懷裡,唐磊剛纔的那一下,已經拗斷了他的脖子,這個人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死人胸口噴濺出來的血漿弄了唐磊一身,刺鼻的血腥味讓唐磊不受控制的有些發抖,他這可不是害怕,而是大戰前的興奮,就像山林間的野獸在享用自己的獵物前那樣的興奮,同樣撲出來的老樹皮就不像唐磊這般把自己弄的血淋淋的,只一刀,老樹皮就割開了目標的脖子上的大動脈,扇面一樣噴濺而出的血漿被老樹皮閃身避開,除了刀刃,老樹皮身上根本看不見任何的血漬。
聞着唐磊身上刺鼻的血腥味,老樹皮微微的搖了搖頭,最早跟着先生的一幫人都是這副德行,每次都把自己身上弄的血淋淋的,看着就滲得慌,像自己這樣殺人不見血,豈不是更好,還省的回去洗衣服的了,當然老樹皮這些只能在自己心裡嘀咕一下,這些話是不能當面說出來的,否則唐磊會活吃了他。
地上的屍體被後繼的斥候很小心的拖走了,唐磊不知道他們將會如何隱藏那些屍體,他目前所關心的是正前方30多米外的那棟屋子,只有那間屋子還是亮着燈的,透過窗戶透出來的光線爲唐磊做了指引,反手握着短刀的唐磊和老樹皮正向那棟屋子摸去,鑲着玻璃的窗戶讓唐磊和老樹皮可以輕鬆看見屋子裡面的情況,十幾平米的屋子裡坐着個軍曹打扮的傢伙,拎着半瓶酒和一隻燒雞正在自斟自飲。
唐磊用口型示意老樹皮拿弩箭殺了這個半夜裡吃獨食的傢伙,自己卻拎着短刀匯合摸上來的斥候們隱入了黑夜中,機場裡可不止一隊巡邏兵,白天的時候,潛伏在機場外圍的斥候們就探明,機場裡的巡邏隊雖說是四個人一隊的,可每隔10分鐘,就會有一支巡邏隊出現在上一支巡邏隊走過的地方。
這樣的巡邏隊在機場裡有十幾支,每隔四個小時,守備機場的日軍就會更換一次巡邏隊,臨晨四點距離這批巡邏隊換班還有2小時,也就是說唐磊他們如果能在短時間裡殺光這批日軍巡邏隊,他們至少有一個多小時是安全的,而在這一個多小時裡,整個機場就只有唐磊他們是清醒的,他們可以做他們想做的任何事情。
身着黑衣的傭兵們水銀瀉地般涌進機場,或兩三個一組,或單獨行動,唯一相同的便是他們都隱入了暗處,都放棄了槍械選擇了冷兵器,機場裡的巡邏隊是循環路線,所以唐磊在制定計劃的時候,就只選定了幾處還算隱蔽的地方作爲守候點,等在這裡的傭兵們像守株待兔一樣等在這裡,等着後續的日軍巡邏隊出現在這裡,然後對他們一擊必殺。
守候在機場外圍的巴祖卡射手和迫擊炮手們無聊的打發着時間,只有春妮一直伸長了脖子看着黑漆漆的機場,瞭望樓探照燈偶爾掃過來的燈光,也會讓她下意識的縮了脖子趴伏在地上,“別擔心,那些燈照不到我們,而且我們唐頭很厲害,這只是去摸營,天亮前,他們是安全的,你要是瞌睡了就趴在那些包上睡一會吧”黃九又摸出塊糖球塞給春妮,如果媳婦還活着,自己的孩子怕是也有這麼大了吧。
春妮接過了糖球緊緊的攥在手裡,緊緊握着的拳頭暴露出了此刻她心中的緊張,黃九和另一個迫擊炮手早就留意到了,但他們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出言點破,也許是傭兵們整日裡只顧着訓練喝廝殺,原本記憶裡的家人都快被他們給遺忘了,春妮的出現,讓黃九他們這些個失去親人的傭兵們又重新喚醒了對親人們的記憶,只顧着緊張的春妮並不知道唐磊給黃九的死命令是,即便是舍了他們的性命也要保護好她。
接連的清理了5隊巡邏隊,距離唐磊他們進入機場已經過去半個小時,還有7隊巡邏隊,唐磊他們就能把機場裡的巡邏隊全部清理乾淨,只要再除掉機場四個角上的重機槍工事和那兩個瞭望樓,整個機場就任由唐磊他們折騰,唐磊對着老樹皮打了個分組的手勢之後,帶着15個換上了日軍軍服的傭兵去清理那幾處重機槍工事和瞭望樓,爲了節約時間,分兵是勢在必行的,最多一個多小時,天色就會亮起來,唐磊他們會有暴露的危險。
“記住,開槍之後要檢查屍體,千萬不能留下活口,清理完重機槍工事,一組、二組跟我去清理瞭望樓,三組、四組,配合第二梯隊去機庫和跑道安放炸藥”唐磊一邊給手槍擰着消聲器,一邊低聲的吩咐着換上了日軍軍裝的傭兵,肩上扛着三八步槍,另一隻手裡卻拎着加裝了消聲器的手槍,傭兵們按照巡邏隊的人數,四個人一組的分赴機場的四個角,打掉重機槍工事和瞭望樓,是關係到此次任務是否順利完成的關鍵,